28


    “《草药学评论》！”凯莉喃喃自语，脸上混合着极度的憧憬和同样极度的惶恐，“我们……我们真的能行？佐伊，教授问的那些问题……关于月芽、精华提取、光照控制……我们三个。”她指了指自己、艾玛和安娜。


    “完全一头雾水！你刚才说的‘月光白鲜’，它到底是怎么一步步变成那样的？我们需要从头开始，才能真正理解我们要写什么！”


    艾玛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凯莉说得对，佐伊。教授不是开玩笑。这意味着我们得拿出真正专业的东西，而专业的东西需要过程、需要记录。你之前在学校种的那些，是你老师培育了很久的成果。但现在，我们需要在霍格沃茨的土地上，用我们自己的手，重现甚至记录下这个改良的过程。只有这样，报告才有说服力。”


    安娜用力点头：“没错。佐伊，教授问的那些细节，只有你最清楚。你得教我们每一步，从种子开始。而且，我们需要一块地，一块能严格遮光又能充分晒到月光的试验田。”


    佐伊深吸一口气，这正是她既期待又有些忐忑的时刻。她需要引导她们参与，但又不能暴露来源。虽然她也曾改良过别的植物，但是月光白鲜已经出世许久，成为极其稳定的品种了，她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教授和舍友们的支持帮助，让她很感动。


    “好，”她点头，眼中闪烁着决心，“现我们就从第一步的选址和种下第一代种子开始！”


    29


    第二天下午，她们就找到了海格，说明来意。当她们提到这是斯普劳特教授高度关注、甚至可能要发表在《草药学评论》上的“重要魔法植物研究项目”时，海格的大胡子立刻笑得像盛开的蒲公英。


    “哦！了不起！太棒了！斯普劳特教授都看好你们！”海格巨大的手掌用力拍着佐伊的肩膀，差点没把她拍进土里。“空地？没问题！小屋后面那片向阳又避风的地方，随你们用。需要帮忙搭棚子吗？我这里有结实的木头！”


    在海格热情的帮助下，紧邻他小屋后方的一片向阳坡地被清理出来。


    她们用厚实的黑色帆布和海格提供的木架，搭建了一个简易但足够严实的遮光棚，确保白天能完全隔绝阳光。棚内的土壤，则严格按照佐伊的要求，混合了从温室讨来的优质腐殖土、海格提供的蚯蚓肥以及几袋拜托斯普劳特教授从霍格莫德买来的、据说品质极佳的腐熟羊粪。


    夜晚，佐伊四人来到新开垦的田地旁，拿出一个装着“老师遗产”的小木盒。在三位伙伴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她开始制造月光白鲜的种子。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是几粒奇特的种子。它们比芝麻还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表面有极其细微的、仿佛天然形成的月牙纹路。


    “这就是‘月芽’的种子，”佐伊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是……我老师留下的最珍贵的遗产之一。”她轻轻抚过种子，将那份对老师的思念和对异世界的秘密，都深深埋藏在这句话里。


    接着，她又拿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瓶，里面装着几粒普通的白鲜种子，以及一个造型奇特、像是用某种半透明水晶雕琢成的微型漏斗和一根纤细如发丝的银棒。


    “改良的第一步是提取月芽的月光精华，并将其注入白鲜种子。”佐伊解释道。“月芽非常娇贵，只能在冬季的月光下生长并凝聚精华。我们现在无法现场种植月芽，但我这里恰好有一点老师以前提取并封存好的精华液。”


    她用小刀将白鲜种子的表皮割开。接着拿出另一个更小的、闪烁着微光的琉璃瓶，里面装着银蓝色液体。


    “看好了。”佐伊全神贯注。她用银棒蘸取了一丁点银蓝色的精华液。然后，屏住呼吸，将银棒尖端极其精准地点在白鲜种子被割开的地方。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鸣响，那粒白鲜种子骤然亮起！一层柔和却清晰的淡蓝色光晕从种子的里到外散发出来，在种子表面缓缓流动、渗透。


    几个呼吸间，整粒白鲜种子都笼罩在一层稳定而柔和的淡蓝光晕之中。


    “这是成功了吗？”安娜低声询问。她看得目不转睛，努力记住每一个动作细节和工具的样子。


    “是的，不过这只是第一步。”佐伊小心地将这粒散发着淡蓝荧光的种子转移到土壤里。


    “接下来是漫长的培育。这种子需要种在富含这种有机质的土壤里。最关键的是光照：白天必须严格避光，放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而夜晚，尤其是满月之夜，必须让它充分暴露在月光下，吸收养分。整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心的照料。”


    佐伊将几粒白鲜种子分给舍友们。她们学着佐伊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月光精华混入种子中，并埋入土壤中，覆盖上一层薄土。


    “记住，”佐伊叮嘱道：“白天，遮光棚必须盖严实，一丝光都不能漏！傍晚太阳落山后，立刻掀开棚顶，让它们沐浴月光，尤其是满月之夜，一整晚都要敞开，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就要把布盖回去。非常的辛苦，你们可以坚持吗？我也可以一个人来干的。”


    佐伊总觉得这件事是自己的责任，连累舍友和她一块受累有些不好意思。


    “嘿！你别想一个人揽功劳。”艾玛假装生气，拒绝了佐伊。


    “就是就是，我们一年级就能上这样的杂志，多荣耀啊！拉文克劳都没出现过这么优秀的学生呢！”凯莉附和道。


    安娜捂嘴笑：“佐伊，没关系的，我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团体活动呢。”


    佐伊看着舍友们暖心的举止，忍不住扑上去，和她们抱成一团。


    30


    等待是煎熬的。她们轮流排班，确保遮光棚万无一失，傍晚准时掀开。


    安娜甚至用她所知的草药知识，在试验田周围撒了一圈驱虫的粉末，生怕有意外发生。


    终于，小苗破土而出。初生的幼苗看起来和普通白鲜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叶片似乎更嫩绿一些。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凯莉有点失望，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画着幼苗的素描。


    “别急，”佐伊很有耐心，“关键在月光，尤其是满月。”


    第一个满月之夜终于来临。四个女孩裹着厚斗篷，带着记录本和提灯来到试验田。月光如水银泻地，将禁林边缘染上一层清辉。


    她们掀开遮光棚的顶盖，屏住呼吸，蹲在苗床边。


    起初，一切寂静。只有夜风吹过禁林的沙沙声。几分钟后……


    “看！快看那片叶子！”艾玛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激动。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株幼苗最顶端那片嫩叶的边缘，开始浮现出极其细微的、仿佛水痕般的淡蓝色斑点。斑点非常小，颜色也很浅，若非仔细辨认，几乎无法察觉。


    “那里也有！”安娜指着另一株，那株幼苗靠近土壤的一片小叶上，叶脉附近也出现了几粒针尖大小的蓝色光点，像散落的星尘。


    “我的这株……好像没有？”凯莉有些沮丧地仔细检查她负责标记的那几株。


    “别灰心，”佐伊立刻安慰，眼睛却亮晶晶地扫视着整片苗床，“这就是为什么需要选育！看，艾玛和安娜负责的那几株，对月光的反应最明显，蓝斑最清晰。这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好苗子！凯莉，快把你看到的都画下来，标清楚位置和特征！安娜，记录下具体是哪几株，蓝斑的位置和大小！”


    凯莉立刻来了精神，就着蒙着布的提灯微光，在羊皮纸上飞快地勾勒，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注蓝斑的位置。


    安娜则在她精心设计的表格上，飞快地记录着：“A-3号苗，顶端叶，边缘蓝斑，约针尖大小，分布不均……B-7号苗，近底部叶，叶脉旁蓝点，两处……”


    艾玛则陷入了思考：“蓝斑出现的位置和大小……这代表了什么？是精华吸收不均匀？还是个体差异？我们需要更多的观察，也许下一片叶子长出来会有变化？或者下一次满月会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