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活的特别好。”陈宇航神色认真，“她有很多个男朋友，还每周念叨着去看什么来着？”


    他认真想了想，“嗷对，看男模！”


    “行，那就好。”夹烟的手递到嘴边，唇角微微勾起，“那我正好给她攒着。”


    陈宇航没再说什么，既然任务完成，他自然不会留在这里。


    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四目相对时，周樾笑笑，“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去吓她了。”


    “就告诉她我死了，以后她不用再怕我。”


    *


    傍晚，森林深处。


    男人站在一小片空地上，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身形挺拔，面容平静。


    手中提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的，带有透气孔的箱子。


    他缓缓蹲下身，将箱子侧放在地上。


    “咔哒”一声，锁扣被打开。


    箱盖掀开，盖在上面的黑色衬布微微蠕动。


    几秒后，三条白蛇依次缓缓钻了出来，盘旋在他的脚边。


    其中，最小的那条绕上他的脚腕，抬头看着他。


    男人依旧蹲在原地，望着它们，“回去吧，这里才是你们的家。”


    良久，三条白蛇悄无声息地钻入青绿色的草丛里。


    他站起身，提起空箱，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它们居住的地方。


    随后转身消失在森林中，大黄狗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


    *


    当晚。


    白羽安顿完姐姐后，跟随姜川二人心情沉重地来到了别墅。


    刚一进门，就听到二楼传来急促而连续不断的狗叫声。


    三人顺着声音上楼，发现狗叫声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推了推卧室的门，门被反锁。


    情急之下，姜川和胡海猛地撞开门。


    门被打开，三人站在门口，倏地睁大了眼。


    粉色的床前，男人蜷缩着躺在地上，旁边躺着一个空了的药瓶。


    白羽猛地冲过去，“樾哥——”


    姜川焦急地背起他，“靠，人刚救活，又要死！”


    三人清楚地看到，男人的指尖夹着一张照片，照片被撕开了一个不太长的裂缝。


    ——


    ——


    ——


    一年九个月零六天后。


    大三下，陈星冉报名了大学生支教计划。


    动员大会结束，她走出礼堂。


    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怔，有点怀疑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可那身形，那气质，她绝对不可能认错。


    那个被众人簇拥的男人，像极了秦骁。


    她不由自主地冲过去，呆立在几步之外，颤声唤了句，“秦骁？”


    股东们和校领导同时转过头来。


    闻言，被围在中间的男人回头，那张脸清晰地映入她眼中。


    过去的一幕幕接踵而至。


    她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场合，抱着文件，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走到他面前。


    众人见状，纷纷让开一条路。


    一阵眩晕袭来，陈星冉脸色逐渐苍白，“秦骁，你没死？”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秦骁脸上掠过一丝慌乱，显然不知道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她。


    股东和校领导们面面相觑，似乎发现了小秦总的惊天大秘密。


    识趣地陆续散开。


    他走到她面前，低声，“冉冉，对不起，是我一直在骗你。”


    *


    秦氏集团总裁办。


    助理端上来两杯咖啡。


    秦骁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顿了顿，决定告诉她实情。


    “冉冉，当年救你的人不是我，这么多年我一直利用你的感激和善良接近你。所以我现在没有办法面对你。”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真正救你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二哥，也是你最熟悉的那个人。”


    “我母亲为了得到我父亲的爱，雇杀手杀害周樾以及他的母亲和哥哥。但那个杀手手下留情，放过了周樾。”


    “不，应该叫他秦樾。”


    “而那个杀手，就是你爸爸。”


    陈星冉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秦骁，你又骗我对不对？”


    “绝对不可能的，我爸爸只杀坏人，他绝对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她连站都站不稳。


    她重重地捶了几下头，好像爸爸上次说过，他被迫杀死了两个好人。


    他内疚煎熬，想要弥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


    那个人竟会是他……


    秦骁急忙过去扶住她，“冉冉，无论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的。我无法面对你，更无法面对他。”


    “你不必自责，当年的一切完全是我母亲的错。”


    “是她用你威胁你父亲，逼他动手。否则，你和他之间……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神色悲伤，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对不起，你恨我吧。”


    “我现在所拥有的，原本都是属于他的。是我抢走他美好的生活，抢走了他的一切！”


    女孩显然承受不住这些话，眼泪无声地滑落。


    几秒后却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浑身发抖。


    “他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秦骁，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瞒着我？！”


    秦骁看着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那晚的画面，“是他不让我告诉你。”


    “他说你们之间的爱情必须是纯粹的，不能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他说，他有信心能让你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


    女孩哭的撕心裂肺，几乎喘不上气，“所以，你们就用假死来骗我？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一直活在内疚和自责当中。”


    她几乎是吼出来，“我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你！”


    现在回想起来，秦家当时种种不寻常的反应，终于有了解释。


    怪不得他们当时没有悲伤和难过，只有开心和庆祝。


    原来他没死。


    原来他们当时在庆祝找回失散多年的另一个儿子。


    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忽然，陈星冉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秦骁，既然去齐市救我的人是你，那不管当初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救了我，也骗了我，我们不再亏欠。”


    面前的男人面露难色，“对不起，是我欠你的，你让我弥补你好不好？”


    “不需要。”


    陈星冉转身，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