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因为你和我讨厌的那个人，长得很像。”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不是像，是一模一样！”


    男人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慌乱，又在瞬间被压了下去。


    他唇角微扬，“你很讨厌他？”


    “对！”女孩语气坚定，“他伤害过我，所以昨天第一眼看到你，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的会害怕。”


    她继续说，“但现在我知道你不是他，才能坐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地说话。”


    “原来如此。”男人面无表情，就像唠家常一样同她聊天，“那你说的这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


    她的表情淡淡的，就好像在谈论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林疯弯腰将所有的桃花酥取出来，笑着递给她。


    “你看，伤害你的人已经付出代价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被桌子挡住的视线里，他一只手正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


    “你这么好的女孩。”他的声音愈发轻柔，“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会遭到报应。”


    “无一例外！”


    他说这些话时，陈星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想要从那眼神中找到一丝动摇、慌乱，或者任何伪装的痕迹。


    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一刻，她的内心逐渐开始动摇。


    看来，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人。


    即使他是那人的哥哥，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该将他和那人联系在一起。


    “下午想去集市逛逛吗？”林疯翘起二郎腿，忽然转移话题，“周末有集市，很热闹。”


    “好，我们坐马车吗？”


    来之前，爸爸做的攻略里面，这里很多交通工具是马车。


    他轻笑一声，“马车不方便，我骑摩托带你。”


    *


    下午太阳有些晒，陈星冉戴着一个太阳帽跨上车子。


    还和昨天一样，刻意缩在最后，和他保持距离。


    大约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集市。


    果真如他所说，集市很热闹，空气中飘着浓浓的奶香味。


    道路两旁摆满了各式小摊，吆喝声此起彼伏。


    不少老人面前摆着箩筐，卖的是自家种的新鲜瓜果蔬菜。


    “这边好多奶制品呀。”她兴奋地东张西望，指着一头驴问，“那只马为什么那么乖？一动不动。”


    男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忍着没笑出声。


    “喝牛奶吗？”


    他为了打消她的疑心，故意问了句。


    她摆摆手，“不太喜欢喝。”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献血车，上面写着“无偿献血，功德无量”八个大红字。


    她心头一震，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差点忘了。


    那个人是熊猫血……


    血型是不会变的。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只要验下血型，一切就都清楚了。


    陈星冉跟着人群继续往前走，林疯跟在她后面。


    走到献血车前，她回过头问，“要不要献血啊，正好攒点功德。”


    “献血？”男人犹豫了一瞬，上下打量着她，“你这么瘦，能行吗？”


    她对自己的身体素质不了解吗？


    可别再晕了。


    “这和胖瘦没什么关系。”陈星冉边说边往前走，“主要是想献点爱心。”


    这时一辆马车经过，她东张西望没看路。


    男人一把将她揽到身边，又很快松开了手。


    他转移她的注意力，“这种流动献血车怕卫生不达标，要不我带你去医院？”


    “也行。”


    临走前，林疯买了些她爱吃的草莓和樱桃，又买了红枣枸杞之类补血的东西。


    他心里无奈极了，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居然也要献血？


    看来为了找寻真相，还真是拼了。


    两人很快到了医院。


    “医生，我献血。”陈星冉说完扭头看着身后的男人，“林老师，要不要一起？”


    那眼神，像是生怕他不答应。


    “行啊，反正来都来了。”他毫不犹豫挽起袖子。


    不出出血，她又怎么会死心呢？！


    血液检测后，医生为两人分析血液检测报告，告知他们的血型和其他指标。


    他的检测报告上，她清楚地看到。


    血型:AB型。


    她偏过头，怔怔地看着男人的侧脸，他不是熊猫血。


    他真的不是那个人。


    这一刻，她终于彻底相信了。


    随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是他就好。


    医生说她体重较轻，如果非要献，建议只献最低量。


    虽然真相已经大白，但戏还是要做全套。


    既然说了来献血，不献反而显得可疑。


    鲜红的血液顺着管子流入血袋，很快，她的脸就白了。


    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献血，但目的却不是为了献爱心。


    这边，林疯也露出胳膊，等待抽血，却被医生拒绝。


    “先生，您最近失血过多，不建议献血。”


    旁边的陈星冉一听，顿时就后悔了，“失血过多？那你快别献了。”


    反正她已经得到答案，献不献都不重要了。


    怪不得他脸色总是那么白，还以为他天生肤色就是这样。


    原来是因为缺血。


    林疯慢悠悠地递了个眼神，医生会意。


    顿了顿他说，“没事，少献点还是可以的。”


    可只抽了20，他就开始头晕目眩。


    医生拔掉针头后，陈星冉赶忙冲过去扶住他，担心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他不会有事吧？


    她只是想验他的血型，真没想过害他的。


    “没事。”林疯脸色苍白，虚弱地摇摇头，一阵眩晕，下意识抓住女孩的衣服。


    陈星冉扶着他到休息区坐下。


    他像是体力不支，轻轻靠在女孩的肩膀上。


    魂牵梦绕的清甜气息涌入鼻腔，他贪婪地闻了好久。


    眼眶渐渐湿润。


    她走了，他本想一死了之。


    可没想到，上天不仅不要他的命，还把曾经没好好珍惜的大馅饼又还给他。


    他这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其他来献血的人时不时朝这边看过来。


    那么大个男人，献点血就靠在女友肩上，还真是一点不觉得害臊。


    陈星冉坐的笔直，帮他用棉签按着胳膊，心里快要愧疚死了。


    毫不在意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姿势暧昧。


    “你明明失血严重，为什么还要献啊？”


    林疯靠在她肩上，半开玩笑说，“你不是说攒功德吗，那我也献点，一起攒到你的功德里。”


    他说完，陈星冉察觉到他声音很不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她的肩膀好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