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用强 那么谢昭呢?
作品:《昭白雪》 曹劲命人抬了张石桌,丢了支秃了毛的破笔和几张粗糙的麻纸,又将一名受伤倒地的打手踢到她面前。他紧捂着右肩,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淌,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
“写!现在就写!写得让老子满意,老子就放人!”
李清白起先不明那名打手存在的意义,直到看见曹劲戏谑而凶狠的眼神,才惊觉——他竟是要她蘸取这人的血来书写!
“怎么?下不了手?”
曹劲一个眼神示意,一名小弟很快上前,粗暴地扯开那伤者的手,在不断冒血的伤口上又划了几刀。那人爆发出痛苦的呻吟,滚在地上不断哀嚎,血流一地,令她毛骨悚然。
“还下不了手?”
她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那支秃笔,缓缓蹲下身,避开伤者绝望哀求的眼神,将笔尖探入温热黏稠的血液,干硬的笔毫迅速被血汁浸透。
“知道怎么写吗?”
她一手撑在桌前,一手提着笔,眼泪和血点一齐洇透了纸张。
曹劲见她迟迟不肯落笔,阴笑着命令手下:“把那病秧子给我抬到锅上!”
两名打手立时将谢昭架起,拖到那口沸腾的铁锅旁,李清白顿时崩溃大哭起来:“不要!我写!我写!”
谢昭心如刀割,强撑着向她喊话:“念念,不怕,我说你写。”
曹劲让人给了他一巴掌:“有你什么事?让她自己写!”
李清白泪如雨下,颤抖写下:“结缘不过半月,始知夫妻情了。想是前世冤家,今生恐难同道。既以二心不同,不如各自安好。愿君诸事顺遂,另觅良人终老。”
字字诛心,宛如凌迟。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谢昭已是她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从前替嫁入府,一心想着隐瞒身份、苟命探查,也曾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与他割席断交,如今望着这封泣血的和离书,才知自己有多舍不得那一声不知有几分真心的“夫人”。
血书既成,曹劲却仍不满意:“署上名,写上年月日,再抄一份!”
两名打手粗暴地将谢昭拖到桌旁,将他被反绑的手强行掰开,塞入那支血淋淋的笔,逼他署完名后,又命二人各自按下血手印。
谢昭盯紧那两个鲜红刺目的指印,眼中满是仇恨。
“哈哈!好!痛快!”曹劲拿起两份血书,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老子说话算话!给他们一条船,让他们滚!”
三人被推搡着押往码头时,一艘破旧的小船已被放下水。为防曹劲动手脚,李清白执意要跟着他们上船,安全交接后才能放心回去。
她用力将谢昭推上元旌所在的船,握住他手低语:“相信我,我有办法脱身。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
谢昭反手想抓住她,却被她猛地推开。
小船缓缓离岸,他趴在船沿,死死盯着那抹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浑然不知曹劲早已按捺不住躁动的□□。
李清白人还未坐定,曹劲已饿虎扑食般扑了上来:“小娘子,这下你可是老子的人了!”
她知道蛮力硬拼也不是曹劲的对手,更知道拼命挣扎叫喊只会让他更兴奋,于是反而安静得像一条死鱼一般,只用绝望而轻蔑的眼神瞪着他:
“我原以为曹帮主一代枭雄,如今看来,与那些市井无赖有何区别。”
曹劲立时停下了动作,沉了面道:“你什么意思?”
李清白抬起下巴,字字铿锵:“我虽非出身名门,却也知礼义廉耻。英雄娶美,讲的是你情我愿,风光体面。曹帮主若真有本事,便堂堂正正让我心甘情愿跟你,而不是像对待俘虏一样用强。否则,若是传出去,岂不惹天下好汉笑话?”
她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还是说,曹帮主对自己毫无信心,觉得不用强,就根本留不住一个女人?”
曹劲脸上风云变幻,最终哈哈一笑,强行压下怒火和欲念,故作大度:“好!老子就喜欢你这份傲气!等着瞧,不出三天,老子定叫你心甘情愿!”
回岛后,曹劲命人安排了一桌丰盛的海鲜盛宴,为她接风洗尘。食物虽丰盛,才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的她显然并没有胃口,只象征性地在每道菜上动了两下,免得惹他不快。
饭后,曹劲又兴致勃勃要带她“巡岛”,这倒令她心念大动。
从囤积粮食物资的洞穴仓库,到看守严密的火器库,再到规模不小的晒盐场和堆积如山的盐仓,曹劲无不骄傲自豪。
他抚髯追忆往昔,说起自己如何从一条破船、几个小弟,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落草为寇,硬生生在这海上杀出血路,攒下这份“家业”时,更是唾沫横飞。
李清白默默听着,看着那些深夜仍扛着盐包步履蹒跚的帮众,不由得想起谢昭。
当年他也是这般发迹,一步步爬到许灵阶身边的么?
行至岛后僻静处,一面朝向苍茫大海的陡坡上,赫然立着数十座粗糙的无字石碑。李清白见曹劲迅速收敛起得意,脸色沉郁而肃穆,好奇道:“这是……”
“都是跟过老子、死在倭寇手里的兄弟。”他声音低沉,带着刻骨的恨意,“有些是为了抢盐路,有些……就是那帮畜生摸上岸来烧杀抢掠!连尸首都带不回,许多人连名字也不知道,只能立块无字碑,让他们看着!”
他指着大海,眼中烈火熊熊:“看着老子总有一天杀尽那帮倭寇,用他们的头,祭奠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李清白心中剧震,看向曹劲的目光变得复杂。
在他野蛮血腥的外皮之下,原来也埋藏着民族之义、袍泽之情。
那么谢昭呢?
他也会怜悯,也会动情吗?
她神思恍惚,忽听得耳畔风声大作,一名浑身湿透的小弟如丧家之犬般爬了过来:“帮主!不好了!那个病秧子,竟带了好多人,趁夜攻上岛来了!”
曹劲大怒:“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老子的地界撒野!我们的火弹炮筒呢?争先队呢?”
小弟声带哭腔:“他们不是寻常打法!咱们的火弹还没填好,他们的快船就像鬼影子一样贴过来了!箭矢跟长了眼睛似的,专射咱们操炮的弟兄!”
又抹泪道:“他们还在水下埋伏了人,悄无声息就摸上来,把咱们系船的缆绳全割了,好几条船顺着潮水漂走撞在一起,乱成一团!岸上的弟兄刚点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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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想看清楚,就被他们用弩箭射穿了!他们……他们好像知道咱们每一处要害,打起来又准又狠,咱们这是要被连窝端了呀!”
曹劲踹起一飞脚,破口大骂道:“没出息的狗东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子这就去会会那季霜,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
李清白随曹劲来到船坞,火光映照下,只见数十条黑影如鬼魅般穿梭,正是那些雷厉风行的谢府府卫。
他们身着统一的深色水靠,动作迅捷而高效,持弩箭、腰刀、镋钯、手铳等,成组击杀,配合无间,曹劲的精锐部下顿时溃不成军。
她心下骇然,这些人身上有种视死如归的铁血煞气,仿佛只为杀戮而生,以最微小的代价获取最极致的胜利。
曹劲眼见老巢不保,攥紧手中那把鬼头大刀,怒喝一声便要往前冲,忽听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阴影处传来:
“曹帮主,何必做困兽之斗?”
众人循声望去,谢昭自硝烟与火光中缓步走出。
他着一身蜜蜡金四出纹曳撒,披香色凤鸟纹比甲,头戴青花纻丝窄檐大帽,与这血腥战场格格不入。他闲庭信步地走到曹劲身前,俊美无俦的面容镀上一丝狡诈:
“怎么,曹帮主看起来很生气啊?”
曹劲被墨卫缴了刀捆了绳,挣扎着怒吼:“季霜!你个阴险小人!竟敢偷袭老子!”
谢昭轻轻挑眉:“兵不厌诈,曹帮主纵横海上多年,莫非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况且,谢某此来,只是讨还旧债,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曹劲呆滞着变了脸色:“谢某,谢……你是,江都来的谢爷?”
他惊惧跪地:“谢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啊!”
谢昭冷笑:“只要曹帮主肯归还谢某的人和东西,有些事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
“……人和东西?敢问谢爷何意?”
“八日前丑时末,黑石礁附近,我从丰纯场支的五船货,连船带人,可是被曹帮主笑纳了?”
曹劲掐指算过,随即一愣:“那日我们根本没出过海呀!更不可能去劫您的船队!”
“可有人曾目击,当晚盐帮的人在事发河道出没,行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一代除了曹帮主,恐怕没人敢劫我谢家船。”
曹劲连连磕头:“谢爷,冤枉啊!您,您是首辅大人跟前的红人,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我们搜遍了这里也不见痕迹。说,把东西藏到哪去了?装运卖给了谁?船上的人是死是活,身在何处?若是性命有失,我便让你血债血偿!”
曹劲吓得不轻,见李清白一副同情模样,忙爬过去磕头:“夫人,夫人,我们真的不敢劫船哪!”
未及她开口,谢昭已命人将曹劲死死压跪在地,逼他连磕了十个响头,额上鲜血直冒。又有几人迅速从尚完好的灶房里抬出那口大铁锅,架在残火上,倒入清水,火烧得极旺,眨眼间锅内热水便翻滚起泡。
“或许,曹帮主也需要先暖暖身子,记忆才能恢复。”
不等谢昭下令,已有人如老鹰捉小鸡般拎起曹劲,欲行活煮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