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18，聚福花苑。


    白辛丞并不知道自己因在青年女人心里的信誉值太低，抵押手机号码的事情已经捅到了司空煋本主面前。


    他围着小区转了一圈，将一辆沾满污血的白色轿车停在了污染物最少的北门口。


    这个大门的位置比较偏僻，大门口的小道上只有十几只污染物在游荡，看到有车子过来，立即兴奋地扑过来，被白辛丞毫不犹豫地撞上去。


    好几只污染物被车子撞出去十几米，软哒哒地的身体啪叽一下砸在地上，变成了一滩肉泥。


    可就算变成了肉泥，它们也不死心，还在不停地朝车子方向缓慢蠕动。


    白辛丞打开车门，迅速下车，一手撬棍，一手短刀将剩下几只追上来的污染物处理。


    不得不说，这把新刀具用起来很趁手，锋利程度不是普通厨具能相提并论的。


    根本不需要白辛丞多费力，短刀就如同切豆腐一般，插入污染物的眼睛，深入脑干，将其击杀。


    一只、两只、三只……


    最后一只污染物倒下时，白辛丞已经站在了北门口。


    他抬眸，瞥向昏暗寂静的小区，扫了眼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的值班亭，心底生出几分警惕。


    这小区有点不对劲儿。


    现如今正是污染爆发时期，各个小区为了不被污染物入侵，每个出入口24小时都会安排好几个人轮番把守。


    这北门口却连一个保安都没有，难道小区里面已经被污染物侵占，没有活人了？


    不管怎样，先进去再说。


    刚才那些污染物的吼叫声肯定会引来周边的其他污染物，大门口无处躲藏，不好应付。


    小区里污染物的数量，怎么都不可能比大街上多。


    白辛丞操纵着身体里的小家伙顺着铁栅栏进入保安亭，在里面翻找出一串大门钥匙。


    果然，他刚重新锁上大门，就看到远处黑压压的污染物朝这边狂奔过来。


    白辛丞后退几步，看着一只只污染物趴在铁栅栏上伸着蹼爪、触手挥舞，把大铁门撞的哐哐作响。


    不过知道它们暂时闯不进来，白辛丞安心地朝小区里面走去。


    他打算先去物业部看看，虽然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但有生活物资的话，肯定会有人看守，看能不能购买食物。


    白辛丞走到值班亭旁边的指示牌前，用手机打光，查看小区楼型图。


    这小区总共15栋楼，物业部在6号楼，距离东门最近。


    白辛丞顺着小区主路朝东门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发现小区里的确有些不正常。


    这里有不少树木长得过于茂盛。


    因为路灯光线昏暗，他认不出这些都是什么树，但与他家院子里的那株常青藤一样，一眼就能看出，它们变异了。


    其中一棵树，光是树干就有十多米高，枝繁叶茂，几乎遮挡了半栋楼的光线，在树脚边，几个姿态扭曲的污染物被树根紧紧困住。


    白辛丞拿手机照向它们，发现几个污染物的脸皮都已经干瘪下去，原本肿胀的面容，被汲取地只剩一张皱巴巴的肉皮贴在骨头上，身上更是好几处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它们看到有活人靠近，还一脸兴奋地冲白辛丞吼叫，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树根的养料。


    至于本该把守在小区门口的几个保安，此时正趴在一具尸体上疯狂啃食。


    白辛丞站在花坛后，看着不远处东门的值班亭门口，6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污染物，神情没有半点惊讶，镇定地抽出束在后腰的短刀、撬棍……


    二十分钟后，饿了一晚上的常青藤总算吃上了今晚的第一顿宵夜。


    等它吃完，白辛丞朝6栋楼走去。


    物业部的门锁已经被人撬开，大门堪堪虚掩着。


    小区里的保安都已经变成了污染物，估计物业部也难以幸免。


    果然，推开大门，里面亮着灯，整个屋子空空荡荡，只残留一地垃圾，向人昭示着它被洗劫一空之前物质十分充盈。


    购买食物的计划彻底落空。


    但来都来了，白辛丞打算去一趟青年女人家里，至少帮她和孩子拿几件衣服。


    她家在11栋楼，与6栋有一段距离，半路上时不时就会冒出一只污染物扑上来，最后都毫无意外地成了常青藤的小零食。


    11栋楼2单元，电梯正常通电，停在了8楼。


    白辛丞摁了按键，但两部电梯都没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他只能步梯爬到15楼。


    路过8楼时，白辛丞特意看了一眼，见里面躺着两具被严重啃食的尸体，电梯厢的内壁上全是鲜红的血痕，还有几个杂乱无章地血手印，应该是这两人生前奋力挣扎时留下的。


    其中一具尸体的右脚儿卡在门口，导致电梯门开开合合，一直关不上。


    这两人应该是一对儿年轻夫妻，刚被啃食没两天，身上剩下的碎肉还没发出腐烂恶臭的味道。


    白辛丞用撬棍扁头那端勾住他们的一节肋骨，将尸体从电梯里拖出来，插入脑干，阻断他们异化的可能性。


    尸体一拉出来，电梯门正常合上，快速下到了一楼。


    白辛丞将撬棍在他们破烂的衣服上擦拭干净，继续上楼。


    11楼，1101室。


    白辛丞礼貌地敲了几下门，但无人应声，他就只能自己动手打开。


    房门一开，一股食物、生肉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直接蔓延整个走道。


    白辛丞嫌恶地蹙了下眉，看向漆黑的客厅。


    他抬步走入，随手打开了客厅的主灯，看清了房间的布局。


    右边的开放式厨房里，白色双开门的冰箱门敞开着，腐烂的蔬菜、水果散落一地，其中还夹杂着生肉的碎屑。


    不出所料，青年女人的老公已经畸变了。


    整个身体如同泡在水许久的巨人观似的，膨胀的看不出人形。


    它的后腿肿胀粗大，但胳膊却像缩水一般，短了一大截，只露出两个绿油油的蹼爪。


    此时它正趴在次卧的房间里，专心地舔舐着地板上已经腐烂的碎肉。


    在它旁边是一具残缺的骨架，按照青年女人的描述，应该是她的婆婆了。


    污染物应该是饿狠了，他出不去房间找其他食物，只能不停地舔舐地板上的碎肉渣解馋。


    白辛丞没让它饿太久，召出常青藤悄无声息地靠近，缠上它肥胖肿胀的身体，提着撬棍进去将它清理。


    等常青藤吃完了“大白虫”牌的小零嘴，白辛丞在屋里巡视一圈，找到了青年女人的衣帽间。


    从角落里拉出一个行李箱，也不管款式搭配，把女人、小孩儿的衣服全都塞进去，随后去又厨房，将剩下的米面油、矿泉水、调料、零食等干净能吃的食物，全部塞入一个大塑料袋子里，一并打包带走。


    -


    刀具店内。


    青年女人打完电话确认后，心里的慌乱减轻不少，也不觉得时间太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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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前，她给男生发了一条消息，询问情况：【你怎么样了？】


    然而，到现在都没得到任何回复。


    她还记着那位队长的嘱托，说如果两个小时后男生还没有回来，需要给他打一通电话。


    只是她有点拿不准，这人说的两个小时，是从男生离开算起，还是从给他打电话算起？


    眼看将近凌晨四点，距离男生离开已经两个小时。


    这个电话，她应该是现在打，还是二十分钟后打？


    要不，再等等。


    说不定男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算了，还是现在打吧。


    外面那么多污染物，肯定很危险，万一男生……


    “哗啦——”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卷帘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拉了起来。


    微凉的夜风携着一股腥臭的血腥气席卷进来，让青年女人不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你回来了！”


    她蓦地从沙发弹了起来，满脸欣喜地望向走进来的清瘦男生。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视线落在男生两只空落落的手上。


    白辛丞自然知道她在等什么，解释道：“你们小区污染沦陷了，物业那里的生活物资被人提前抢空了。”


    青年女人听完，神情怔住，不敢置信道：“我们小区被污染了？”


    白辛丞：“嗯。”


    她双腿一软，瞬间跌坐回了沙发上。


    原本她还想着，如果男生真能清理了家里的污染物，带着东西安全回来，她就跟对方再做一笔交易，请他把自己和孩子送回小区。


    这样有社区和物业提供生活物资，她们母女三人不用再担心饿死的问题，可以安心躲在家里等污染结束。


    却没想到，她的希望落空了。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继续面临断水断粮的局面，青年女人又忍不住想哭了。


    白辛丞见她眼眶泛红，提醒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目前没到绝境无门的地步，你们还可以去附近的避难所。”


    青年女人红着眼眶，抬头望向他，神情中带了几分欲言又止。


    白辛丞知道她想说什么，主动应道：“等天亮了，我送你们过去。”


    他这话说完，青年女人直接从沙发上起来，给他跪下了。


    原以为深夜撬门的男生会是一个作奸犯科的坏人，她甚至觉得对方很可能会杀人夺物，却没想到他竟是老天爷派来拯救她们母女三人的活菩萨！


    白辛丞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比起这些虚礼，不如多送我两把刀。”


    刚才那把短刀他用得很顺手，倒是可以多带几把备用。


    青年女人闻言，立即站起身，急切道：“送！这货架上的刀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送给你。”


    她说着，从旁边挑出一把质量比较好的短刀递过去：“你试试这把，它跟你拿走的那把是同样材质，就是锻造方式不太一样，它是通过……”


    白辛丞听不懂她说的那些专业词汇，但接过来试了试，手感的确不错。


    青年女人见他满意收下，又立即挑了另一把递过去。


    比起两个小时前，白辛丞自己在那胡乱研究，青年女人推荐的刀具，不论质量还是手感，都更胜一筹。


    青年女人一连推荐了4把短刀，白辛丞都比较满意，正当她准备去旁边货架挑选第五把短刀时。


    一道手机震动声在店内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