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这家俱乐部的经理，金辞。”女人淡笑，熟练地从腰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欢迎道俱乐部里参观，我们这里每周都会举办擂台赛，赢的人可以获得一张物资兑换券，很值的！”


    苏昙：“是那个离开的男人手里拿的吗？”


    “没错没错。凭此券可以在市里任何一家超市兑换的，不限时间不限地点。”


    “但刚才……”


    “诶呀，刚才只是一点小矛盾，现在已经解决了！”


    金辞忙道，对一旁的周川使了个眼色。


    “啊对对，都是小矛盾，以后一起来俱乐部玩耍啊。”周川立刻热情接上。


    苏昙把名牌收进口袋，婉拒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想说的是，刚才我只是路过，恰好撞见了你们的事情，我男朋友还在家等着我呢。”


    金辞一听，也不好再硬拉着宣传，只好道：“那行，如果你有学习防身术、武术、散打、柔术、格斗等的需要，尽管联系我，我给你打折，专门找优质教练带你！”


    “一定。”苏昙讪笑，扶起路边没电的电车，“那我先走了，再见。”


    周川露出一口白牙：“再见！”


    没电的电车就是普通的自行车，蹬起来更累的那种。苏昙专门沿着有门店的路走，一直到家，除了两三个呼啸而过的速闪，都没见到几个出来活动的居民。如果不是在俱乐部，她甚至要以为这个世界人类快灭绝了。


    回到家，苏昙在沙发上瘫了一会，肚子发出一串幽怨的咕噜声。她这才想起来，从穿过来到现在，好像还没吃上一口热饭呢。


    苏昙提溜着眼睛，把房间四处看了个遍，最后目光落到桌子上已经冷却的泡面，果断起身把这坨让人毫无食欲的“不明泡发物”清理进垃圾桶。


    她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冰箱旁边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纸箱，苏昙翻开盖子，里面放满了各种速食——泡面、罐头、自热锅、面包……


    没一个她想吃的。


    苏昙看了眼时间，盘算着等会要不要再去一趟超市，买点新鲜食材回来。


    这时，001出现在她身边，手里提满了大包小袋的蔬菜水果：“接一下我。”


    “你怎么来了？”苏昙又惊又喜，赶紧把东西接过去。


    001盯着苏昙道：“你说的，男朋友还在家等着，我不能失约。”


    苏昙笑得灿烂，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


    “这个世界的物价溢价很高，去超市不安全也不划算，我就从虚空之境带了一些回来，你可以自己做着吃。”


    “这叫……‘一些’？”


    她指了指快把整张桌子占满的食材。


    “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去拿一些。”


    “不用了！”苏昙阻止他，“你带的够多了，先把一部分放冰箱里面吧，没了我再和你说。”


    她想到什么，又问001：“你喜欢吃什么？我做几个菜。”


    001没怎么思考，很快从眼前的一堆东西中挑出几种。


    苏昙把他拿出来的食材放到水池边，边洗边指挥道：“你把剩下的放冰箱里吧，我们明天再吃。”


    “好。”


    001把果蔬禽肉按类分到保鲜层和冷冻层，做完后便走到苏昙身后，附身从后面环住了她，将脑袋搁在了她颈窝处。


    “苏昙，我想你了。”他闭上眼，轻声在她耳侧呢喃。


    苏昙洗菜的动作顿住，感受着背后覆上的一片温热，嗅到了001身上淡淡的香气。


    一时间，她没有说话，001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眼看马上要九点，苏昙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把黏在身上的大物件叫醒了。


    001不舍地放开她，依旧紧紧地站在苏昙身边，十分殷勤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苏昙把手里洗净的茄子搁到盘子上，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要算账样子。


    “我让你拿你爱吃的，结果全是我爱吃的，你好歹也跟着我吃了那么多次饭了，就没有几样喜欢的吗？”


    “没有。”


    说完，001看了看苏昙的神色，又补充道：“你爱吃什么我就爱吃什么，你品味很好。”


    苏昙挑眉：“我爱吃芹菜，爱吃香菜，你吃吗？”


    001“……”


    苏昙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001眼底也跟着染上笑意。


    “笑你可爱。”


    “……像那个俱乐部的周川那样吗？”


    苏昙愣了一秒，随机反应过来，嘴角上扬：“001，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嗯，我吃醋了。”


    “？”


    “你可以看他，但你能不能看我更多？要比他多得多。最好只看我一个人。”


    苏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可我现在就在看你啊。”


    “……”


    001耳根泛起薄红。


    “我喜欢长什么样的，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嗯？”


    苏昙朝001走近一步，仰起头看着他，整个人几乎要贴到他胸前。


    “我、知道了。”


    001耳朵已经要红透了。


    “还有，”苏昙不依不饶地踮起脚尖，作势要把嘴唇碰向另一片柔软，却突然感觉到身前的人身体猛地一僵。


    ……看来还是不行。


    她若无其事地和001拉开一点距离，委屈道：“只要你想抱我，随时都可以，但我想亲你就不行。001，原来你这么双标啊。”


    “我没有……”


    “那这样吧，下次换你亲我，或者你想做得更近一步，都行。我相信你，也会等你。”


    苏昙把性.爱之事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在商量什么家常琐事。


    001喉结微动，眼神变得炙热，胸口起伏逐渐剧烈。


    苏昙见他又要抱上来，赶紧把茄子横在胸前：“但现在可不行！你饭不吃了？都几点了，赶紧先做饭吧！”


    001目光恢复清明，有些茫然地接过茄子，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喏，把茄子切了，今天晚上做红烧茄子和醋溜土豆丝。”


    “好的。”


    ……


    二十分钟后，热腾腾的饭菜上桌。


    苏昙看着001把一块茄子送进口中，倾身迫切问道：“怎么样，你觉得咸吗？”


    001细细嚼了，才道：“不咸，好吃。”


    苏昙咬了一大口酥饼，又嘬了一口热汤，浑身都舒展开了。


    她有些感慨：“我爸以前就老对我说，做饭不能太主观，要多照顾别人的口味，毕竟饭要一起吃才会更有味道，也更有意义。那时候我还小，不是很明白，但现在我好像真的能体会到一些了。”


    001：“你爸爸，是厨师？”


    “不是。”苏昙笑道，“他就是喜欢做饭，说看我们吃得香，他心情就好。”


    “怪不得。”


    “？”


    “我每次看你吃饭，也会觉得心情很好。”


    “是吗？”苏昙越来越好奇她在他眼中到底是什么样了，“001，我还没问过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你身边的女生并不少，比我漂亮还比我优秀的也多了去了，为什么要这么坚决地和我在一起啊？”


    001看着苏昙，放下筷子，神情认真，思考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你会因为不够优秀或者不够漂亮而自卑焦虑吗？”


    “不会啊。”


    “既然你都不在意，我就更没什么好在意的了。”001笑道，“你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长什么样，是什么性格。因为你喜欢你自己，所以我的目光就会情不自禁地被你吸引。”


    “……有这么夸张吗？”


    苏昙心里有些发虚，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止。”001摇了摇头，继续道，“起初，我的确以为你是个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宿主，对你刻意冷淡过一段时间。但后来相处时间久了，慢慢发现你和我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你意志力很顽强，心性坚韧，不愿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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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你勇敢包容，温暖而不柔弱，你很独立，从不会轻易退缩。虽然你……有时候说话有点过于大胆，但这并没有什么。因为你很尊重别人，也很善于理解别人。我作为子系统，常常都会自愧不如。在我眼里，你哪里都是好的。”


    苏昙听得脸红，抓了个无足轻重的词，问道：“我说话大胆吗？对谁说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001微抿双唇：“你对我说的。不过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记得很正常。”


    “好吧。”


    苏昙预感她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还是别追问了，免得丢人。


    她开始飞快解决碗里的饭，时不时催促001多吃一点。


    饭后，001很自觉地把桌子收拾干净：“我去洗碗吧，你坐着歇息就行。”


    “嗯。”


    苏昙嘴上说着，却跟在他身后，手不老实在他身上巡游起来。


    被“骚扰”的当事人倒是淡定，除了洗碗的手好几次差点打滑。


    洗到一半，001实在熬不住，蓦地出声：“那个，要不你还是去沙发上坐会吧，我刷得太慢了。”


    苏昙在他腹部游走的手顿住，闷声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好完了没。”


    “我……”001慌道，“已经好了。”


    苏昙坦然自若地松开手，回到沙发上：“本来我是不信的，但刚才亲自检查过了，你没骗我。”


    “我不会骗你。”


    “嗯。”苏昙眼底露出狡黠的笑，“你没骗我，身材的确好，女朋友验证。”


    咣当。最后一个洗净的碗从001手中滑了出去。


    苏昙看他着急忙慌地捞碗，探头道：“还有，刚才你有一点说错了，我才不是什么尊重别人的人，你在我身边可要小心一点。”


    “哦、我、知道了。”


    001紧张得结巴，连回答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昙久久看着他的背影，良久说：“001，等你获得人类身份，我们一起离开吧。”


    水龙头聚积的水珠落到凹槽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001转过身，注视着她如炬的目光，道了声：“好。”


    ……


    一切安定下来已经是半夜十一点，001重新回到了识海。


    也许是因为杨夜雨体质特殊，苏昙躺在床上酝酿了快一个小时的睡意，还是一点不困，索性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把最近一段时间的新闻都看了，再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半个月前的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电视里的播报员一字一句道：“全体市民请注意，最近有兽人在柳东市市区活动，据了解，这批闯入的兽人其中一部分有暴力倾向，可能会造成暴力事件。如没必要，请不要到市中心等人流量较多的地方聚集，时刻注意人身安全与财产安全……”


    播报的时候，屏幕的右上角放出被通缉的兽人照片。


    苏昙看到第一张兽人的照片，忽然回忆起今晚从俱乐部门口看到的那个两米多高的男人，外貌特征几乎都能对上——国字脸，鼻尖痣，一样的虎背熊腰。


    听那时金辞和周川的说辞，显然是知道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的，而且不想让她知道。


    所以他们两个又是什么身份？国家政府的人吗？还是军队分支规零队里的人？


    苏昙微微皱眉，如果他们真的是来追捕兽人的人，却在接触到兽人后选择不声张，那就说明，这个兽人，并不好对付。他们想要一次就成功拿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目前来看，现在的这个世界和第三个里世界的共同点，对她来说，只有兽人。


    或许她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找到以前有过交集的兽人。


    苏昙闭上眼回忆，脑海中浮出几个熟悉的面孔——维希、莱萩、莱斯、乔泽、凌冉……还有小鸦。


    还是说，只用找到原主维希就行？就像她遇到了原主苏雨虹那样。


    可苏昙完全不清楚维希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在哪里，做什么。


    曾经的伙伴，如今都还会……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