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公事公办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温时宁脸色更白,屈辱感让她浑身都微微发起抖来。


    还没等温时宁开口,攥着她手腕的沈连杞猛地抬起了头。


    他侧过身,目光狠狠钉在陈依雪脸上。


    “她配不配,”沈连杞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轮不到你陈依雪来说。”


    陈依雪被他眼中的戾气惊得倒退一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连杞不再看她一眼,仿佛门口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他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温时宁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上。


    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依旧强势,但另一只拿着药膏的手,动作却出乎意料地变得……有些僵硬。


    他拧着眉,似乎在跟什么较劲。


    最终他还是挖了一大块药膏,然后朝着温时宁掌心最狰狞的那道伤口,胡乱地涂抹上去!


    药膏触碰到绽开的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温时宁疼得“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想缩手。


    “别动!”沈连杞低喝一声,声音紧绷。


    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冰凉的药膏覆盖了火辣辣的伤口,带来一丝舒缓。


    温时宁僵在原地,忘记了挣扎。


    伤口痛楚依旧清晰,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酸涩胀痛。


    温时宁长长的眼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最终缓缓地垂落下来。


    那只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卸去了所有抵抗的力道,安静地躺在他滚烫的掌心里。


    第一次,她没有推开他递来的东西。


    陈依雪脸上血色尽褪,“连杞哥,我……我只是……”


    她试图辩解,声音哽咽破碎。


    “出去。”沈连杞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温时宁的手上。


    “我……”陈依雪还想挣扎。


    “陈医生!”沈连杞猛地抬头,“需要我说第二遍?还是需要我去找政委谈谈你最近的工作作风问题。”


    陈依雪浑身一颤。


    她死死地剜了温时宁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最终她捂着脸呜咽,冲出了矮屋。


    狭小的空间再次只剩下两人。


    温时宁的手依旧被沈连杞攥着。


    “嘶!”当药膏覆盖到一个较深的裂口时,温时宁终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沈连杞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紧拧的眉头似乎更深了,下颌线绷得像块石头。


    他没有道歉,只是接下来的动作,莫名地放轻缓了许多。


    “这药,”他终于开口,“一天涂两次,伤口别沾水,沾了马上擦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桌上那根针和毛巾,“血泡……别自己乱挑,容易化脓,明天收工,去卫生所找赵医生处理。”


    温时宁没有应声,只是身体不再像最初那样紧绷。


    沈连杞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松开了一直紧攥着她手腕的大手。


    温时宁下意识地将手缩了回来,指尖蜷缩着。


    沈连杞直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小屋的空间,带来无形的压迫。


    “工分重要,手废了,以后什么都干不了。”他丢下这句话,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像是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兵。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了矮屋。


    木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凉的夜风。


    小屋骤然安静下来,温时宁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药膏的气味浓烈刺鼻,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焦灼的心绪沉淀下来。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这段时间的零碎的片段。


    那个被她当众羞辱的少年竟然在暗地里替她挡掉了那么多明枪暗箭?


    为什么?


    难道他内心深处,真的还有一丝……在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温时宁狠狠按了下去。


    不,不可能。


    她忘不了重逢时他眼底的冰冷和漠然,忘不了他那些刻意的刁难。


    那些都不是假的。


    再说了,如陈依雪所说,这五年来他每一天都在怪自己,怎么会因为几天相处就抹掉?


    可眼前这实实在在的保护,这罐带着他体温送来的药膏,又该如何解释?


    思来想去,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最后索性放弃。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拿工分!


    第二天,温时宁念完最后一篇稿子,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早饭那点稀粥早就消耗殆尽,饥饿感在胃里抓挠。


    她正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敲门声传来。


    “进。”温时宁以为是来送新稿子的队员,头也没抬,继续翻找着稿纸。


    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温时宁抬起头,对上沈连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空气凝固了一瞬。


    沈连杞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桌子前,将饭盒搁在上面。


    “蒋辉打多了。”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没什么起伏。


    他甚至没看温时宁,视线飘向窗外,仿佛只是顺路进来放个东西。


    温时宁看着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再想想昨晚,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她抿了抿唇,嗓子干得发紧,“沈首长日理万机,还管送饭这种小事?”


    沈连杞这才把目光移回来,落在她脸上。


    “怕你饿晕在广播站,耽误生产队进度,影响秋收,你担不起。”


    这话刺得温时宁心头火起,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讽笑:“沈首长真是心系生产,连我会不会饿晕都考虑到了?放心,饿晕了爬起来还能接着念稿子,工分一分都不会少。”


    沈连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更沉了。


    就在温时宁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刻薄话来时,他却温声道:“饭是干净的,没下毒,趁热吃,凉了伤胃。”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温时宁看着他的背影,那句习惯性的“不用你管”卡在喉咙里,终究没有喊出来。她低头看着桌上的饭盒,手指蜷了蜷。


    他好像……真的只是在用他的方式,提醒她别真的把自己弄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