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维护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乡亲们!工友们!大家都看看!这些天,我们队上精心养的鸡、养的猪,病的病,死的死!是谁负责的?!是她!温时宁!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看书写字的资本家大小姐!她懂怎么伺候牲口吗?”


    她的话极具煽动性,特别是点出温时宁的出身和她根本不懂农活的事实。


    “就是啊!”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忍不住愤愤地嚷道。


    “俺们辛苦交的鸡,给她折腾成这样!这赔多少工分够啊!”


    “俺家的猪本来好好的,这一下病了两头!俺家今年年底还指望它换点年货呢!”


    另一个婆娘眼圈都红了。


    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


    质疑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向温时宁。


    这个年代的农民,集体财产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病死的损失,直接关系到他们年底的分红口粮!


    温时宁脸色发白,看着眼前这群愤怒又焦虑的社员,心里堵得难受。


    她知道陈依雪在借题发挥。


    可事实摆在眼前,鸡崽跑了找回来了但还病着,猪确确实实又病了。


    “陈医生!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赵老伯急得从棚里冲出来。


    大声分辨。


    “牲口生病是常事!小温同志昨晚脚都磨破了跑去找药!刚还……”


    “常事?!赵老倌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陈依雪粗暴地打断他。


    “什么常事能一下子病这么多?!我看就是她温时宁不负责!要不就是她那套资产阶级的歪门邪道弄出来的!”


    她咄咄逼人,不给任何人辩解的机会,手指几乎要戳到温时宁鼻尖上。


    “温时宁!你给大家说清楚!集体的财产损失这么严重,你打算怎么办?!拿你那堆破书赔吗?还是拿你那几块见不得人的粮票赔?!”


    “我……”


    温时宁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巨大的屈辱感和沉重的压力让她身体微微发抖。


    看着那些因为她“工作不力”而损失惨重的普通社员。


    她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解决问题的钥匙就在她手中这本方剂集里。


    可她还没看过具体的方子和用法!


    现在冲上去抓药是冒险的。


    万一剂量出错或者判断有误呢?耽误的每一分钟,都可能让小猪夭折。


    怎么办?


    解释?


    谁会听一个资本家子女的解释?


    硬扛?


    那些真正损失的社员怎么办?


    真把事情闹大,以陈依雪和周远安的歹毒,扣她一顶破坏集体生产的大帽子都不是不可能!


    就在她被四面八方或愤怒或冷漠的目光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时。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院门口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沈连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像淬了冰的刀锋。


    静静地看着场中这场精心编排的闹剧。


    他身边不远处。


    周远安那张略显虚伪的脸上,正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周远安的目光扫过孤立无援脸色苍白的温时宁。


    那眼神就像在欣赏一只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台词:“温时宁同志,群众的损失总要有人承担……”


    温时宁的心沉到了谷底。


    陈依雪的得意。


    社员的愤怒。


    赵老伯的焦急。


    还有周远安那毫不掩饰的算计眼神……


    所有的一切都像沉重的枷锁套在她脖子上。


    她需要一个“官方”的庇护来让她喘口气。


    去实施救治,去证明自己不是在推卸责任,可那个能庇护她的人。


    那个“官方”的副书记。


    此刻正期盼着她走投无路,向她低头!


    难道真要去求周远安?


    忍受他那恶心的嘴脸,甚至可能提出的无耻条件?


    这个念头让温时宁胃里一阵翻涌。


    就在她孤立无援、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被绝望吞噬之时——


    一个冷冽如刀、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


    骤然划破了场中压抑嘈杂的气氛。


    清晰地压过了所有人的议论:“够了。”


    仅仅两个字,如同冰水浇头,让喧嚣的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声音来源处。


    只见沈连杞已然迈步,沉稳地踏入了院子中央。


    直接站定在温时宁身前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那挺拔的墨绿军装身影,如同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瞬间隔断了所有射向温时宁的质疑和恶意的视线。


    他冰冷的视线没有看温时宁,也没有看愤怒的社员,而是精准无比地越过人群,笔直地锁定了正准备开始“组织群众”表演的周远安!


    周远安脸上的阴笑瞬间僵住,表情变得极其难看。


    沈连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周副书记!你的思想汇报材料,党。委。的同志们等着审阅,‘集体财产’的责任划分问题,是不是也该放一放,先完成组织交给你的首要任务?”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周远安的软肋上!


    周远安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他嘴巴张了张,在沈连那刀锋般锐利的逼视下,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沈连杞根本不再理会他,目光倏地转向目瞪口呆的陈依雪,眼神冷漠得如同在看路边的杂草:“陈医生。”


    他声音平静无波。


    “如果没记错,你的职责是救治生病的‘人’。”


    “牲口生病,”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温时宁手中紧紧攥着的那本破旧方剂集。


    “自然有兽医理论和相应的管理人员负责跟进处理。”


    “关心集体财产是好事,但越俎代庖、干扰技术工作,尤其是在本职医务室尚有急症患者积压的情况下……是否也不太妥当?”


    “需要我向公社卫生所说明一下你的敬业精神吗?”


    陈依雪的脸由红转青又转白。


    沈连杞的话句句在理,却又句句带着致命的威胁!


    她张着嘴,像条缺氧的鱼。


    被那股无形的压力噎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满院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连杞身上。


    有敬畏,有震惊。


    也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质疑。


    沈连杞这才微微侧过头。


    目光终于落在了身后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的温时宁身上。


    他的眼神依旧很冷。


    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一簇极微弱、难以察觉的光芒闪了一下,快到令人无法捕捉。


    他抬手。


    指了指温时宁一直紧攥着的那本方剂集。


    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催促:“同志,技术处理,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