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破釜沉舟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沈连杞那句“技术处理,还等什么”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死水微澜的场面。
空气骤然凝固。
所有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连带着陈依雪那张因刻薄得意而扭曲的脸也僵在了当场。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牲口棚里传来的几声小猪痛苦的呻吟还在顽固地切割着安静。
温时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旋即又猛地松开。
那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温度,甚至没有直接对着她,却奇异地撕开了缠绕在她周身的所有恶意的目光和沉甸甸的质问。
一股酸涩的热意几乎要冲上眼眶,又被她死死压了回去。
不能露怯!
她握着那本方剂集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指腹清晰地感觉到粗糙线装纸的摩擦感。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呛得肺腑微微发疼,但也瞬间驱散了脑海中的眩晕和不安。
她挺直了脊背,像一株被霜打却兀自挺立的青竹。
在所有人僵直的目光里,她抬步就走,毫不迟疑地越过了挡在面前的陈依雪,径直冲进了牲口棚。
脚步甚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踉跄,脚下的鞋子沾满泥泞。
那姿态竟莫名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仿佛身后那片骤然安静下来的嘈杂。
那些或惊愕或怨恨的视线,都成了虚张声势的背景板。
身后,被彻底无视的陈依雪脸色青白交替,像是被狠狠掼了一巴掌在脸上。
她嘴唇哆嗦着,愤恨地盯着温时宁消失在棚口的背影,目光随即又怨毒地射向脸色冷峻的沈连杞身上,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沈连杞连眼角余光都没再给她。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越过骚动的人群,精准地钉在脸色同样难看至极的周远安身上。
那目光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带着无声却重逾千斤的威压。
周远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上脑门,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一片布料。
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掩饰着极度的难堪,仓促地对身旁几个眼巴巴看着他的社员低声说了句:“都……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工作要紧!别围着耽误事儿!”
他声音透着明显的急躁和躲闪。
说完,他几乎不敢再看沈连杞一眼,急匆匆地从人群边缘挤了出去。
主角狼狈退场,看热闹的人虽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但在沈连杞那无声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扫视下,也没人再敢停留议论。
人群嗡嗡着,很快三三两两地散开,各自忙活去了,只是投向牲口棚方向的眼神里,免不了还带着探究。
院子里很快只剩下陈依雪和她几个铁杆跟班,孤立在沈连杞面前,显得格外刺眼。陈依雪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内侧,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她恨恨地剜了牲口棚一眼,终究没那个胆量冲进去,也只能在沈连杞那无言的冰冷注视下,愤愤地跺了跺脚,扭头带着人快步离开。
整个牲口棚院区,终于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只有冷冽的风打着旋儿卷过,吹起地上的浮尘。
沈连杞伫立在原处,笔挺的军装像是划开这混沌天地的唯一标尺。
他侧过身,目光投向牲口棚低矮的门口。
门帘垂着,遮挡了视线,只能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动静。
温时宁急切询问赵老伯情况的声音,还有小猪崽偶尔几声虚弱的哼唧。
他收回目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转身,迈开长腿,也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背影沉稳如山,仿佛刚才那场由他一句话终结的闹剧,从未发生。
大队部那间逼仄的副书记办公室里,气氛沉闷得能滴出水。
周远安反手带上门,身体重重地摔进那把陈旧、椅背早已吱呀作响的椅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他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仿佛里面盘踞着一窝躁动不安的毒蛇。
“砰!”一只搪瓷缸被他泄愤似地狠狠掼在桌面上,里面的水花溅了出来,洇湿了散乱铺着的稿纸边缘。
那稿纸上,“思想汇报”四个字下头,依旧是几行空洞无物的套话,只字未进。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刚才沈连杞那张冰冷的脸!
那居高临下的眼神!
还有温时宁被沈连杞护在身后的姿态!
凭什么?
她一个扫大街都被人戳脊梁骨的资本家贱种!
凭什么总有人跳出来护着她?
她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砰!”又是一拳,这次直接砸在自己发木的大腿上,痛感让他扭曲的脸上怒意更盛。
“吱呀——”
办公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缝,陈依雪探进半个身子,脸上犹带着未退的红晕和尚未散尽的怨毒。
“周副书记……”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抑的怒气。
“滚进来!”周远安没好气地低吼一声。
陈依雪闪身进来,立刻将门关紧。
“周副书记,我们……”她急切地开口,显然是想继续刚才被强行打断的谋划。
“沈连杞!”周远安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神阴鸷得能淬毒,“他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吧?”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在陈依雪那张因不甘而显得格外刻薄的脸上:“这次只是开始!我们决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次是牲口生病,下一次呢?她温时宁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资本家大小姐,在生产队这种地方混,她能有几天不出错?!”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你不是在医务室清点常用药吗?我记得仓库角落还堆着一批前两年防疫多囤的兽药注射剂……”
周远安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算计。
“你去翻翻,看看仓库里面有没有标签不明或者临近过期的……就说队里猪群需要加强预防,让她温时宁去给猪打针!她还能拒绝不成?”
陈依雪眼睛瞬间亮了,像是饿狼嗅到了血腥味。
“好主意!”她激动得差点拍手,“给猪打针!那可是个技术活!针头粗,针筒大,猪乱拱乱踢,她那种人,拿捏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