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拒绝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他抽出了那柄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配枪。
枪身线条流畅而冷酷,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森然的寒意。
他没有指向她。
只是用那枪管,挑起了温时宁的下颌。
迫使她仰起那张卑微哀求的脸。
冰冷的金属触感紧贴着她温热的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她被迫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沈连杞微微俯身,声音低沉平稳,“温时宁,求我?”
“代价,”他薄唇微启,吐出最后四个字,如同宣判,“你付不起。”
付不起?
温时宁的心猛地一沉,沉入无底冰渊。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他拒绝了!他果然拒绝了!
用这种方式碾碎她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陈依雪发出尖锐刺耳的嗤笑声,“听听!听听!沈首长说得对!温时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爹妈那对黑五类死就死了,还想拖连杞哥下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连杞哥,这种贱人……”
“闭嘴!”
沈连杞的声音瞬间抽断了陈依雪所有刻薄的言语。
陈依雪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沈母也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呵斥震了一下,刻薄的咒骂噎在喉咙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沈连杞的目光,依旧沉沉地锁在温时宁脸上,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已不存在。
他握着枪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沈首长要我付什么代价?这条命吗?”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枪管抵住的手,指向自己心口,“拿去啊!现在就拿去!用它去抵我爹妈的命!够不够?!”
她的声音在寒风中尖利地回荡,带着泣血的疯狂。
她惨然一笑,那笑容凄厉如鬼魅,“还是沈首长觉得,我温时宁还有什么值得您图谋的东西?这副早已被踩进烂泥里的身子?还是温家那点早被抄得干干净净的家当?!”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沈连杞,也刺向她自己。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控诉和自毁的疯狂。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寒风卷着雪沫,呼啸着从两人之间穿过。
终于,沈连杞收回了抵在她下颌的冰冷枪管。
“温时宁,你的骨头,连同你这条命,在我这里,都不值你爹妈一剂药钱。”
这话语,比枪管更冰冷,比寒风更刺骨。
温时宁眼中的疯狂火焰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果然……她果然是在痴心妄想……
然而,沈连杞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撕裂乌云的闪电,猛地劈开了她眼前的黑暗!
“但,他们二位的命,我沈连杞……买了。”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温时宁死寂的心湖里轰然炸响!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沈连杞的脸。
“陈医生,立刻去大队部卫生所,准备外伤处置物品和冻伤药膏,三分钟内,送到温时宁住处。”
陈依雪如同被雷劈中,脸上的惊愕瞬间化为扭曲的嫉妒和怨毒!
让她去给温时宁拿药?!这简直比当众扇她耳光还让她难堪!
“连杞哥!我……”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抗拒。
“这是命令!”沈连杞的声音陡然拔高,“执行!”
陈依雪浑身一哆嗦,所有的不甘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屈辱的服从。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怨毒地剜了温时宁一眼,转身飞快地朝着卫生所方向跑去。
沈连杞的目光随即转向沈母,语气稍缓,“妈,外面冷,您先回我屋里休息,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连杞!你……”沈母还想说什么,但接触到儿子那双眼眸,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地上的温时宁,终究还是没敢再闹,悻悻地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也被沈连杞冰冷的眼神无声地驱散,溪边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呼啸的风雪。
沈连杞这才重新低下头,看向温时宁。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地弯下了腰。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没有去碰她抓着自己裤脚的手,而是绕过她的肩膀托住了她的后背和膝弯。
温时宁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瞬间离开了冰冷刺骨的雪地!
他竟再次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这一次的动作,没有了之前的粗暴,却依旧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硬和疏离。
沈连杞把她抱进屋里,随后放下。
没多久,陈依雪带着药走了进来。
“让她帮你还是自己来?”
让陈依雪帮她?那还不如让她再死一次!
“我……我自己可以!”她咬着牙,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去够那个医药箱。
沈连杞没有阻止她笨拙的动作,只是在她因为牵动伤脚而痛得闷哼出声时,目光在她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他不再说话,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墨绿色的身影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连杞哥!”陈依雪急忙追了出去。
沈连杞在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连杞哥!你真的要帮她?帮她那个资本家爹妈?你知不知道这要担多大的风险?为了她值得吗?她当年是怎么对你的?她……”
“陈依雪。”沈连杞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封的警告,清晰地穿透寒风,“我的决定,不需要向你解释,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愈发浓重的风雪暮色之中,墨绿色的身影很快被风雪吞没。
陈依雪僵立在门口,看着沈连杞决然离去的背影,又回头怨毒地瞪了一眼温时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狠狠一跺脚,也转身冲进了风雪里。
逼仄冰冷的小屋,终于只剩下温时宁一个人。
死寂。
只有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和她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她拖着那条剧痛的腿,终于挪到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