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两条杠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温时宁醒来的时候人在病房里,护士见状,忙问道:“温小姐,你醒了,你在楼下晕倒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她蹙眉,“可能是吧,谢谢你啊。”


    “不客气。”


    这几天她确实疲惫得很,就连口味也跟着改变了许多。


    这天她在图书馆,酸杏子被温时宁一颗接一颗丢进嘴里,酸涩的汁水在口腔里炸开,才勉强压下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温老师,您这胃口……”旁边整理图书的张老师探过头,看着她桌角堆起的一小撮杏核,欲言又止,“也太特别了。”


    温时宁勉强扯了扯嘴角,咽下又一股上涌的酸水,含糊道:“天热,没胃口。”


    她心里却像揣了块冰,沉甸甸地坠着。


    月事迟了快半个月了。


    起初以为是连日奔波照顾父亲,加上精神压力太大。


    可这突如其来的对油腻食物避之不及偏偏嗜酸如命的感觉……太熟悉了。


    熟悉得让她心惊肉跳。


    那个混乱又滚烫的厨房夜晚,沈连杞滚烫的唇,失控的手……画面不受控制地撞进脑海。


    当时意乱情迷,事后她竟完全忘了那要命的传言。


    他沈连杞,是绝嗣的!


    冷汗瞬间浸透了薄薄的夏衫。她猛地站起身,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温老师?”张老师吓了一跳。


    “没事!”温时宁声音发紧,脸色苍白如纸,“我……出去透透气!”


    她几乎是逃出了图书馆,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脚步虚浮地冲进街角那家不起眼的卫生所,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要什么?”柜台后的老大夫推了推老花镜。


    “……验孕的。”温时宁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脸颊烧得厉害。


    老大夫慢悠悠从柜台底下摸出个简陋的纸盒,推过来:“一块二,后头茅厕自己弄去。”


    狭小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茅厕里,温时宁抖着手拆开包装。


    粗糙的塑料棒,简陋的说明书。


    她按着步骤做完,将验孕棒平放在坑洼的水泥窗台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


    窗外蝉鸣聒噪,搅得人心烦意乱。


    她死死盯着那小小的显示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一条清晰的红色横杠慢慢浮现出来。


    温时宁紧绷的身体刚有一丝松懈,那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去,第二条淡淡的红痕,如同鬼魅的嘲弄,在她紧缩的瞳孔里,一点点无比清晰地显影出来!


    两条杠!


    嗡的一声,世界在她眼前彻底失去了声音和色彩。


    只有那两条刺目的红杠,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绝嗣?


    绝个屁的嗣!


    沈连杞他骗了所有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她扶着粗糙冰冷的墙壁才没滑下去,胃里翻江倒海,这次不是因为酸,而是纯粹的恐惧。


    这孩子……不能留!


    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瞬间缠紧了心脏。


    她和沈连杞之间是什么?


    是隔着血海深仇的孽债,是利用与被利用的权宜之计。


    是一碰就碎的假象。


    这个孩子算什么?


    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她跌跌撞撞冲出卫生所,外面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几乎要流下泪来。


    “嫂子?您脸色怎么这么差?中暑了?”刘干事提着一网兜水果,在医院走廊迎面撞上失魂落魄的温时宁。


    温时宁猛地回神,像受惊的兔子,下意识捂住平坦的小腹,指尖冰凉:“没……没事,有点累。”


    刘干事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额角的冷汗:“首长在病房呢,刚跟郝主任说完话,脸色也不太好……您快进去歇歇?”


    病房里。


    沈连杞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光线,让房间显得有些沉闷。


    温振国昏睡着,苏佩蓉则蜷在角落的病床上,浑浊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沈连杞的背影,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沈连杞转过身。


    深眸在触及温时宁毫无血色的脸时,瞬间一凝,眉头蹙起:“去哪了?”


    那审视的目光像探照灯,温时宁心尖一颤,几乎不敢与他对视,慌忙垂下眼:“去……买了点东西。”


    她的声音干涩发虚。


    沈连杞没再追问,但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探究。


    “郝主任说,”他开口,声音低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爸的神经反应比预想活跃,但语言中枢的重建……很慢,需要更强更持续的刺激。”


    温时宁胡乱点头,心思全在腹中那个突如其来的错误上,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嗯……知道了。”她含糊应着,只想立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沈连杞的目光在她明显心不在焉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眸色更深,最终只淡淡道:“累了就回去休息,这里有护士。”


    这句平常的话此刻听在温时宁耳中,竟像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他察觉了什么?


    “好。”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出了病房,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军区医院,妇产科诊室。


    “姓名。”


    “温时宁。”声音细若蚊呐。


    戴着口罩的女医生头也没抬,唰唰地在病历上写着。


    “末次月经?”


    温时宁报了个日期。


    “自己测过了?”


    “……嗯。”


    医生终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苍白的脸和微微发颤的手:“躺上去,裤子褪下来点,查个内诊。”


    冰冷的器械触感让温时宁浑身僵硬,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屈辱和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她紧绷的神经。


    “嗯,子宫前位,大小符合停经月份。”医生动作麻利地收回器械,“去缴费,做个B超确认一下孕囊位置。”


    躺在B超检查床上,冰凉的耦合剂涂在小腹上,激起一阵战栗。


    温时宁紧闭着眼,听着仪器发出单调的嗡鸣,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