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口舌之争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温时宁转身往屋里走,脚步有些不稳。
“关门。”
当夜,寒风似乎更凛冽。
温时宁睡得并不安稳,小腹的坠胀感时轻时重。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听到院里有些细微的声响。
隔天一早。
吴妈开门去倒水,惊讶地“咦”了一声。
温时宁循声走到堂屋门口。
院子角落那堆劈好的柴火旁,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摞半人高粗细匀称的木柴,显然是新劈好的。旁边还放着一把锋利的半新的斧头。
晨光勾勒着柴垛硬朗的棱角,露珠凝在断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微光。
温时宁站在那儿,目光长久地停驻在那些柴火上,仿佛要从中看出别的什么。
吴妈屏息走近,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露珠:“小姐,这些柴……”
温时宁眼睫微动,收回视线,转身走向炉膛,只留下两个字:“添火。”
午后,沈连杞来了。
“涉及此次查抄构陷勒索的主要人员材料已经递交相应部门调查处理,正式认定文件会逐级下发。”
他用最公式化的语言,为她筑起一道壁垒。
温时宁沉默地听着。
院墙角落那一堆码放整齐的新柴在她余光里。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本沉甸甸的文件册。
“谢谢。”她的声音很轻,没什么情绪,却也少了之前的刻薄。
沈连杞看着她低垂的眼睫,胸腔里那颗冷硬的心,仿佛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无声地撬动了一下。
“保重身体。”他最终也只挤出这句话。转身欲走。
“等等。”温时宁忽然叫住他。
沈连杞脚步顿住,霍然回头。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温时宁却没看他,只是指着墙角那堆新柴:“以后不用了。”
沈连杞眼底那微小的光瞬间熄灭。
他沉默地点点头,喉咙有些发紧,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他大步离开。
院门关上。
温时宁抱着那本冰冷的文件册,靠在门板上。
外面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慢慢低下头,脸颊轻轻贴在文件册封面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间的一点点温度。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光滑的封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迹。
被她飞快用手背抹去。
几天以来,沈连杞留下的警卫依旧寸步不离地守着门口。
那份厚厚的产权文件册,被她压在了箱底最深处。
“小姐,沈首长差人送了些新鲜的橙子来,说是开胃。”吴妈提着一个小竹篮进来,里面几个饱满的橙子散发着清新的香气。
温时宁目光落在橙子上,那抹亮眼的黄色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说“扔出去”,但也没有出声。
吴妈看她没反对,试探着拿起一个:“我给您剥一个尝尝?”
“嗯。”几不可闻的应声。
或许是孕期的反应折磨得她脾气疲了,也或许是对这微薄善意的无声妥协。
橙子甘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带着微微的酸,刺激着寡淡的味蕾。
这是被下放后,她久违的纯粹的属于“过去”的味道。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丝温热的液体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被她迅速眨掉。
沈连杞的车停在了巷子对面那个不起眼的拐角。
他没下车,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刘干事提着空竹篮从老宅出来。
“首长,东西送进去了,温同志吃了。”刘干事压低声音汇报。
沈连杞“嗯”了一声,深沉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他指尖夹着的烟在指间慢慢燃尽。
“她……看起来怎么样?”
刘干事愣了一下,小心斟酌:“气色还是不大好,很瘦,但看着安静了些,没像前几日那样抵触。”
沈连杞没再说话,只挥了下手示意开车。
黑色的吉普悄无声息地滑入车流,留下巷口警卫依旧笔直的站姿。
陈依雪调离的消息长了翅膀。
张秀芬的撒泼与沈连杞的铁腕,也成了某些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笑谈。
一个微凉的午后,温时宁由吴妈搀着,想去巷口的杂货铺买些针线。
刚出巷口没几步,迎面撞上了刚从卫生所“探病”归来的街道妇女主任黄爱花。
黄爱花脸上堆着夸张的笑,眼神却似淬了毒的针,黏腻地刮过温时宁微微显怀却依旧纤细的腰身。
“哟!这不是温同志嘛!可有些日子没见着您了!”那声音又尖又利,刮擦着耳膜,“听说身子骨不大爽利?可得当心啊!怀的可是金疙瘩,金贵着呢!沈首长M哦,就是那位……嘿嘿,宝贝得紧吧?”她刻意在“沈首长”三字上拖出黏腻的长音,眼神暧昧地瞟着温时宁的小腹,又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身后不远处的警卫员。
温时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胃里一阵翻搅。
吴妈气不过:“黄主任,您这话……”
“我这话怎么了?”黄爱花撇着嘴往前凑了凑,脂粉味混着一股消毒水的气息直冲温时宁鼻尖,“我这可是关心!啧啧,温同志,你这运道是真好啊!落了难,还有沈首长这样的大人物不计前嫌……”
她故意顿了顿,挤出个刻薄的笑,“哦,不对不对,也不能说不计前嫌,毕竟当年,在您家那高门大户里头,您可是把人当条狗似的往外赶呐!”
温时宁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传来。
她脊背倏地挺直,像一株骤然绷紧的修竹,带着与生俱来的傲然,冷冷迎上那张涂脂抹粉的刻薄脸。
“黄主任,”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巷口的风,“看来革委会撤了王爱国,这街道的风气倒是一点没见好,还是这般听风就是雨,搬弄口舌是非。”
黄爱花脸皮一僵:“你!你竟然……”
“我温家如何,我温时宁当年如何,沈连杞与我之间又如何……”
温时宁不仅不退,反而向前逼近一步,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仿佛成了她此刻最坚硬的铠甲。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对方,“轮不到你一条只会吠叫的落水狗,在这里狺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