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误诊

作品:《八零娇气包落难,他掐腰锁我入怀

    “如果没有你怎么样?”温时宁截断他的话,声音带着尖锐的疲惫,“沈连杞,你永远都有道理!你永远都在判断什么是对我好!可你想过没有,我想要的仅仅是片刻的清净!不被你掌控不被你监视不被你为我好而做的决定裹挟的清净!”


    沈连杞的脸色在寒风中显得愈发冷硬。


    路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这对气质不凡却明显在争执的男女。


    他握紧拳头,指关节泛白,声音低沉如铁:“那个人的眼神不对。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不是简单的混混,如果他带刀呢?柳树湾那天晚上……”


    “够了!”温时宁猛地提高音量,眼眶瞬间红了,“不要提柳树湾!那件事我感激你!但那是意外!不是让你用它当借口,时时刻刻介入我生活的许可证!我不是需要你圈养的宠物!我有脑子,我会上报,我会喊人!而不是像个废人一样,时刻在你的视线里提心吊胆!”


    她急促地喘着气,显然情绪过于激动引发了不适,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沈连杞下意识想伸手扶她,却被她狠狠甩开。


    回家后,家里忽然来了人。


    是沈连槿,他和沈连杞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吴妈听到动静也出来招呼:“二少来了,快坐,喝点水暖暖。”


    沈连槿坐下,看着温时宁依旧清瘦的脸颊和眼下淡淡的青影,叹了口气:“嫂子,我哥他……”


    “如果你是为他来的,就不必说了。”温时宁声音很平静,直接打断他。


    沈连槿噎住,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不想提他,但我不是替他说话,我是……看着你们两个这样,难受。”


    他低头看着杯子,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嫂子,你恨他,怨他,怎么都行,可你想过没有,他把自己也快熬干了?以前他多在意形象,现在……像变了一个人。”


    他抬头,眼里是真切的难过,“他现在就是个工作机器,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屋子,除了抽烟就是枯坐,上次我回去,看他书房的烟灰缸堆得像小山……”


    温时宁端着杯子的手指收紧,垂着眼睫,看不出情绪。沉默在堂屋里蔓延。


    “嫂子,”沈连槿的声音放得更轻,“我不是求你原谅他,这得你自己想通,我是想求你……哪怕只是为了你自己的身子,回大院里住吧?那里暖和,有暖气,离医院近,也安全。总好过在这老宅里熬着,你这咳嗽,看着都没怎么好。”


    温时宁抿了抿嘴唇,最终只是说:“我习惯了。”


    沈连槿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急又无奈。


    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坐了一会儿,又关切地问了问她的生活情况,留下东西便告辞了。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温时宁一眼:“嫂子,保重身体,为了……为了以后。”


    送走沈连槿,温时宁看着桌上那两大包东西,心里烦躁。


    为什么他们都要让她回去?那里没有她的位置了。


    她拿起沈连槿带来的其中一本书,发现是新的医学期刊,她翻着,在一篇妇产科的综述里,看到了一个关于“误诊导致过度干预”的案例分析,手指顿了一下。


    转眼到了年三十。


    老宅依旧冷冷清清,只有吴妈张罗的几个菜摆在桌上。


    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更衬得屋里空旷。


    夜里,温时宁又咳醒了。喉咙里干痒刺痛,她起身去倒水,却发现暖水瓶空了。吴妈年纪大了,白天累着了,睡得很沉。


    她披上棉袄,拿起暖水瓶想去厨房烧点热水。


    穿过黑暗的堂屋,脚下一绊,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个很大的旧军绿色帆布包。


    她愣了一下,认出这似乎是沈连杞的,大概是上次风雪夜留下的?


    吴妈也没注意收起来。


    温时宁没心思管,继续去厨房。烧水的间隙,她坐在小板凳上,灶膛里的火光映着她苍白的脸,思绪却飘得很远。


    想到过去的团圆年,想到父母,也想到……沈连杞。


    她鬼使神差地又回到堂屋,借着窗外远处零星的烟花光亮,拉开了那个帆布包的拉链。里面很空,只有几份卷着的文件,和一叠厚厚的……旧诊断书。


    最上面一份,赫然是她上次在医院抢救时的报告副本!上面清晰地写着:“生命体征微弱,胎儿心跳极其微弱但仍在,建议立即输血抢救母体,胎儿情况暂不排除后续流产风险……”


    “胎儿心跳极其微弱但仍在”?!


    温时宁像是被重锤击中,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颤抖着手,迅速往下翻找。找到了她“术后”的出院小结副本,上面清楚写着:“手术未触及宫腔,胎儿原始心管搏动恢复,患者元气大伤,需绝对静养保胎,避免一切刺激……”


    没做手术?孩子……还在?!


    “啪嗒!”诊断书掉在地上。温时宁只觉得天旋地转,巨大的眩晕感袭来,她踉跄一步,死死抓住桌角才没倒下。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骗她?他居然让她以为孩子没了!让她承受了这么久刻骨铭心的痛苦!那些绝望,那些心如死灰的撕裂感……


    厨房水烧开了,尖锐的鸣笛声划破寂静。吴妈被惊醒,披着衣服出来:“小姐?你在哪?水开了……”


    她走到堂屋门口,看到温时宁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脚边散落着纸页,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都在发抖。


    大年初一。


    军区总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一片肃穆的白色。


    温时宁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脸色依旧苍白。床头挂着输液瓶。


    医生刚做完检查,低声对守在一旁脸色铁青的沈连杞和一脸担忧的柳梅沈连槿说道:“病人是急怒攻心导致的晕厥和宫缩症状。万幸送医及时,胎儿暂时保住了,但非常危险,绝对不能再有任何情绪波动!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必须卧床静养到至少满三个月!”


    沈连杞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复杂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心痛懊悔恐惧搅成一团。


    他深吸一口气:“我们会安排人24小时照顾。麻烦医生了。”


    医生叹了口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