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粟云突然觉得天塌了


    张妈妈觑向云书谣，冷声道：“这件事情反正老娘是交给你了，若是这次花王大赛再失败，你也卷铺盖滚出醉乡楼吧！”


    云书谣端着酒杯蹭到张妈妈身旁，再度一口干掉，笑嘻嘻地道：“妈妈还不信我的能力？”


    云书谣放下酒杯，狗腿地帮张妈妈锤肩膀，“这次的花王大赛一定手拿把掐，妈妈就等着吧。”


    张妈妈冷笑：“呵！”


    听了张妈妈和云书谣的对话，红玉明白，醉乡楼的参赛人选这就是定下粟云了，他心里酸涩苦闷，再没了兴致谈笑风生，只低垂着头吃饭不再说话。


    欢迎仪式在吃吃喝喝中结束。


    粟云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吃完饭后他便回到卧房休息。


    云书谣也跟着粟云回到卧房。


    隔着屏风，云书谣问粟云：“粟云你吃饱了就睡，能睡着吗？要不，我们唠唠嗑吧？”


    粟云沉默须臾，问道：“阿谣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吗？”


    粟云话音刚落，云书谣已经绕过屏风扑棱到他床前，吓粟云一大跳。


    粟云惊叹：“你速度怎么这么快！”


    “不、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你下次过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打声招呼？”


    云书谣没有理会粟云，她盯着粟云看了半晌，问道：“给你取花名‘明月公子’怎么样？”


    听到云书谣的话，粟云浑身一颤，眸中情绪翻涌，他不动声色问云书谣：“你怎么会想到‘明月公子’的？”


    云书谣回答：“公子皎皎如明月，举世无双，你这模样，就和话本子里写的清风霁月一模一样，叫明月公子再合适不过。”


    听罢云书谣所言，粟云摇头：“世人皆夸赞‘公子如玉，举世无双’，没有夸公子如姣姣明月的。”


    云书谣狐疑：“是吗？粟云我也是读过书的，你少糊弄我。”


    粟云一脸认真地解释，“而且红玉都叫红玉了，我取名明月不太合适，若不然就唤我‘白玉公子’吧。”


    云书谣挑眉：“你确定叫白玉公子好听？而且取花名又不是亲兄弟取名字，还得排字，按你这说法，那以后楼里再来新人，还得叫青玉、墨玉、黄玉啊？”


    粟云嘴角抽了抽，昧着良心道：“我觉得白玉公子比明月公子好听。”


    云书谣冷哼：“你咋不叫白莲公子啊。”


    粟云：“……”也不是不行。


    最终，在粟云的一再坚持下，他的花名定为“白玉公子”。


    取完花名，得考虑才艺。云书谣皱眉问粟云：“粟云，你不会抚琴唱曲，对吗？”


    粟云点头：“……不会。”


    云书谣拍大腿，“那你就只能跳舞了，正好红玉不擅舞蹈。”


    跳舞？粟云脑子里蓦地忆起前日在走廊看到的舞蹈表演，那男子半裸着上身搔首弄姿，实在有辱斯文。


    他立刻反对，“不行！”


    云书谣蹙眉：“唱歌抚琴不会，跳舞不行，那你想表演什么？”


    不等粟云回答，云书谣率先道：“吟诗作画不行！你见哪家青楼文绉绉站那念诗的？来青楼消费的大多是酒囊饭袋之辈，他们听不懂你那些诗词。”


    粟云：“……”云书谣不仅预判了他，还截了他的想法。


    沉默片刻，粟云踟蹰地说道：“我虽不会抚琴，但是可以学习别的乐器。”大意了，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说自己不会抚琴。


    云书谣点头：“行吧，你先午睡，等晚点的时候我们去习艺室看看你适合练习什么。”


    粟云不情不愿地点头。


    ……


    晚些时候，小语焦急地来找云书谣。


    小语声音里带着哽咽，“阿谣小姐，公子午睡前还好好的，不知怎的竟发起了高热，你快去看看。”


    云书谣一听红玉生病了，面色也焦急起来，她赶紧吩咐小语：“快让大壮去请陈大夫。”


    说罢，云书谣就急匆匆向红玉的卧房跑去。


    红玉平时很少生病，这突然高热，云书谣心里担心得紧，高热可不是小事，若是医治不及时，可能会要人命。


    粟云在小语敲门时便被吵醒，他听到小语和云书谣的对话后起身穿上衣服，见云书谣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扶着床慢慢站起身，走出屋外，亦向红玉的房间走去。


    红玉这次高热来势汹汹，浑身滚烫、面色通红，人已经晕厥过去。


    云书谣用手摸红玉的额头，烫得她心惊，人却半点汗意都没有。


    小语去找大壮了，房间里只剩下云书谣，云书谣顾不得男女有别，赶忙从壶里倒出尚在温热的水，打湿帕子，给红玉擦拭额头。


    然后解开红玉的衣襟，前胸后背全部擦拭一遍。


    粟云走到红玉卧房门前时，正好看到红玉合着双眸，衣襟大开，云书谣正帮红玉挽裤腿的场景。


    粟云惊呼出声：“你在干什么？！”


    云书谣头也不抬地回答：“红玉高烧，我得给他擦拭身体降温，一直这么烧着可不行。”


    说话的空挡，云书谣已经把红玉的腘窝用湿帕子擦了一遍。


    粟云踉跄着疾步走进房间，他拉住云书谣的手，声音有些冷地说道：“男女有别，我来，你让开。”


    云书谣：“我已经擦完了。”


    顿了顿，云书谣把帕子递给粟云，“那你再多给他擦几遍，我去打盆热水来。”


    云书谣吩咐完粟云后便急吼吼地向屋外跑去。


    看着云书谣焦急的模样，再看看床上除了蹊径幽三角处，别的地方都一览无遗的红玉，粟云心里滋味难明，他郁愤地想：云书谣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实在太没有男女大防了！


    不高兴归不高兴，粟云却是不敢耽搁手里的动作，他赶忙认真地帮红玉擦拭身体。


    云书谣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小语也回来了。


    小语接过铜盆，对云书谣和粟云道：“我来帮公子擦拭身体吧。”


    云书谣点点头，退到一边。


    陈山迟迟未到，小语为红玉擦了好几遍身体后，红玉的高热却是不退反增。


    看着烧得不省人事的红玉，小语急得直掉眼泪，云书谣也急躁得不停地挠头发。


    粟云沉默片刻问道：“有烧酒吗？”


    虽然不明所以，但云书谣还是回答道：“有，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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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干什么？”


    粟云急声道：“快去取来，烧酒降温效果极好。”


    曾经粟云在军中撞见过一次，士兵高热不退，军医便是用烧酒为士兵降温的，效果甚佳。


    云书谣很快取来一壶烧酒。


    粟云用帕子浸湿烧酒，为红玉擦拭胸背、四肢等部位。


    等陈山赶到的时候，红玉的房间弥漫着浓郁的酒味。


    陈山狐疑地问：“你们用烧酒给他降温了？”


    粟云点头，“是的陈大夫。”


    陈山蹙眉问：“擦了几次，用量多吗？”


    粟云回答：“就擦了一次，用量不多。”


    陈山松口气，“那还好。”


    陈山顺口解释道：“烧酒降温效果虽好，但是副作用也大，若是用量过度，会被肌肤吸收入体内，使得患者宛若醉酒一般，愈发影响病情。”


    粟云赶忙回道：“烧酒用量不多，陈大夫快来为他看看。”


    陈山来到床前为红玉把脉，此刻红玉的高烧已经退下去不少。


    陈山道：“急火攻心，内感风寒外伤饮食造成的高热。”


    “我给他开服药，多喂他喝水，另外多用温水替他擦身。”


    说罢，陈山蹲下身开始在药箱里捣鼓。


    听闻红玉是高热时，陈山便把治疗高热的药材捡了一些放在药箱里，高热不等人，多耽搁一秒都可能加重，所以现场抓药更省时。


    云书谣看到陈山药箱里满满一箱药，由衷赞叹：“陈大夫真是越来越有先见之明了。”


    陈山正忙着，头也不抬地道：“我把这些药分好再给你，云小姐。”


    云书谣：“？”什么意思？这一箱药不会都打算卖给她吧？


    如云书谣所猜，陈山一箱药都是准备卖给她的。


    小语去煎药时，陈山开始游说云书谣。


    陈山：“哎呀呀，云小姐，这是常用药方，我都按照每副药的用量分好了，楼里的公子姑娘发热都可以用，这药也能存放很长时间，就免得每次都去医馆了。”


    陈山说着话，望向粟云，“前段时间粟云公子不也发热了吗？所以常备些退烧药是很有必要的。”


    陈山这一来二去的，把醉乡楼的人都认清了。


    云书谣气笑了，上上次陈山给粟云抓的补身体的药，粟云到现在都还没喝完，至少还能再喝半个月，陈山这是逮着醉乡楼薅羊毛上瘾了！


    云书谣冷笑：“陈大夫这么多退烧药，我们楼里每人发一遍烧也喝不完啊。”


    “呸呸呸云书谣你个乌鸦嘴！”正走进红玉房间的李仙儿听到云书谣说的话，赶忙“呸”个不停。


    “云书谣你就不能念点好，我也是服了你了！”


    李仙儿进来后，大咧咧地坐到红玉床边，她用手摸红玉的额头，问云书谣，“红玉怎么突然发起烧了？他上次落水都没病这么严重。”


    粟云看着病床上衣襟大开的红玉，再看看毫无避嫌意识的云书谣和李仙儿……


    李仙儿一掌摸在红玉胸口，喊云书谣：“你快过来看看，红玉发汗了。”


    联想到自己昏迷不醒时的场景，粟云突然觉得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