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适宜的监控室里，导演老吴坐靠在椅子上，手指间夹着笔停在空白书面上没动。


    监控显示屏上，框线规矩的分镜里，出现八个画面，每个镜头中，都会有一些手脚笨拙地‘工作人员’出现失误。


    和其他导演不同，老吴并不是那种传统的导演，比起按部就班的刻意表演，他更注重演员和角色的外在形象以及性格贴合。


    别人都是按角色选演员，而他是寻找角色本身，所以才会想起这出不寻常的路子，来观察哪个演员更贴合角色本身，然后等试镜时根据自己想要的想法要求演员演绎，能够快速找到自己心仪的演员，同时有效缩短试镜时间。


    正看着，老吴突然疑惑了一声，被邀请来当评审的方栀挑了下眉峰：“咋了？发现宝藏了？”


    她凑过身，老吴将椅子往旁边挪了一些，调高声音，随后收音器里传来陆陆续续的声音——


    “……他的那双鞋子是正规保洁才会有的，是橡胶防滑设计。”


    “你们看我的手，再看他的手……”


    “第二点，他穿白色的袜子。一般来说，从事容易脏污的工作……员工的群体外在形象。”


    前面说话的声音各不相同，第一个分析的人声音偏向清朗，后面则是带着一丝冷峻。


    方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这两个后辈不错。”


    至少观察力不错，这是身为演员需要注意到的地方。


    不是每个演员都有很多时间提升演技，如果不经常练习，当演技形成固化，那么在观众看来不论出演什么都会是同一种角色。


    这就好比一个演员演绎哭戏时，会惯用同一种微表情微动作一样，表演形成依赖，就会难以塑造角色差异，这就需要演员平时多注意观察不同人物状态，打破演技固化。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老吴：“这个形象更适合徐朗，年轻有正义感，观察力也足，具备身为实习警官的生涩中带有的坚韧。”


    方栀再次点了点另一位模样偏清冷的男子：“他的话，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高知识分子，冷静中带着默然的审视，那种孤傲感，在他身上体现得十分贴合，”她评判道：“如果基本功不差，这就是你要找的顾明谦。”


    老吴笑了笑，“具体还需要试镜才知道，”话虽如此，可从他关注这两人的眼神可以看出，十分满意。


    “这个年轻人也不错，”他用笔点着温屿：“观察力虽然不够，但他的心口不一，这种矛盾中带着别扭的心理和行为，也很贴合林屿川这个角色。”


    方栀耸了耸肩：“你是导演，你说了算，”她话锋一转：“重要配角都差不多有了，女主也有了，男主想好了吗？”


    这话一出，老吴脸色带着些许烦躁，“可别提了，人都选好了，合同也签了，突然给我来个档期不够，没时间参加培训，开拍时来的时间还会晚一点！”


    方栀有些惊讶：“不是吧，居然有人敢在你面前耍大牌？”


    老吴冷笑道：“还不是任家那小子？”


    任明宇家中有些背景，这个背景体现在对方祖上是开国功勋之一，下面的亲戚也都是军政背景，这部剧由国家统筹指定，自然会优先考虑贴合形象的任明宇。


    方栀没说话，可脸上的微妙已经能说明一切。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上面指定意向的人，同意后续肯定会出现一堆的幺蛾子，及时止损又会得罪很多人，这很难评。


    老吴眼神中带着一丝冷酷：“既然让我做这部剧的导演，自然要按我的思路来，没有人能在我这耍大牌！”


    大家都在开拍前接受专门培训，就他特立独行，要是演技足够好还行，就那点演技，也被人吹上天，都忘记自己原本实力，还搞什么特殊行为，特别是搁他这试探底线，真是有够搞笑。


    任家再厉害，也要顾虑上边，退一步来说，他也不是那种没有后台的人，不然能轮到他当这部剧的导演？


    这里边的水，可深得很！


    江叙白并不知道这个插曲，快要轮到他试镜的时候，温屿已经出来，他神情中带着些许自得和意气风发，“哈哈！老子也被留下了！”


    林默：“……”


    他们四个人里，林默和温屿被留下，同伴可能因为紧张表现得不是很好，而江叙白还没轮到他，所以并不知道。


    温屿状似关心，实则想要诛心，他虚伪地安慰：“你也别有太大压力，很容易通过的……”


    同伴：“……”


    他的同伴幽幽说道：“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


    温屿邪魅狂狷一笑，他笑得十分猖狂：“不好意思，没有这项服务呢！”


    那位同伴倒是很热心肠地跟江叙白，分享自己的试镜经验，“阿屿这人虽然有点狗，不过他说的有一点没错，试镜倒是不难，比较考验临场发挥，唯一比较难的是，你不知道这部剧的题材是什么，角色信息完全空白，所以想要塑造的表现也处于未知状态，只能根据对方提供的线索来演绎，尽最大努力就是。”


    江叙白不是那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人，他微微点头，“你叫什么名字？和他们两个是同一家公司吗？”


    那人：“……”


    对方有点无语：“我叫程澄啊！咱们都处了这么久，你居然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江叙白没有任何亏心气短，他理直气壮说道：“你也没说，他们跟你说话也是用‘你’做称呼，我没有未卜先知这种技能。”


    一旁的林默在江叙白和程澄之间扫了一眼，眼神若有所悟。


    财神又开始他的工作了。


    林默也没点破，更没有打算主动跟江叙白分享经验。在他看来，江叙白对演戏的理解并不在他之下，每个人的对这方面的理解会有所不同，他只是半路出家的演员，没有如程澄一样接受过正统科班演员培训，他的路子并不一定适合江叙白。


    闲聊了几句，看着时间差不多，江叙白便去往前方等候，而林默三人也没有离开，主要还是温屿想看结果。


    不用想，如果江叙白没被选上的话，他肯定会大笑特笑！


    听到报号，试镜室的房门被打开，走出的演员脸上满是止不住的失落，很明显能看出这是没被选上。


    一部剧的演员说多不多，除了群众演员，重要角色也就这么几个，自然淘汰的很多，而且他们本身都有点名气，和群众演员抢戏份只会拉低自己的身价，这样反而本末倒置。


    身为演员，有时候不是光有演技就能一路畅行，还有很多外在因素影响。


    关上门，江叙白这才发现里面除了有一个被提前放置好监控之外，也就只有开门叫人进来的工作人员。


    对方带着专业设备，似乎在听另一边说话，末了，这才看向江叙白：“请准备好，下面我将提供几个关键字，请根据你的理解，演绎出相关戏份。声明：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有可能会中途叫停，望悉知。”


    “请听好关键词汇：上班族、伪善、体面、洞悉、幕后操盘手。”


    上班族是角色的身份，伪善则是角色的特质，体面这个关键词汇说明角色身份，起码是商业精英亦或高层地位，洞悉和操盘手说明该角色必然是一位外表与实际身份具有极大的反差。


    总的概括就是——一位在某方面领域，具有影响力的反面角色，俗称反派，这种一般多为行业监管人员、企业代理人，以及服务领域顾问，而市场上最流行的多为律师或警察顾问。


    就是不知道评审想要的是哪种，因为律师可以是警察局的顾问，而警察却不能是律师。


    江叙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程澄会这么说，因为关键信息给的太少，顾虑容易影响判定，导致无法给出评审员想要的那份答卷。


    心中思忖也只不过一瞬，江叙白开始根据关键词汇演绎。


    ‘他’将委托人送到门口，手指虚虚搭在对方胳膊上方，保持礼貌距离，又暗藏着一丝隐秘的掌控，嘴角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具有安抚的镇定和平稳。


    “放心，按我教你的去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委托人面带迟疑，似乎还在担心警察追问，‘他’轻轻拍了对方的手背，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处理过比这更为复杂的案件。”


    说这话时，‘他’笑意不达眼底，视线飞快将委托人因为恐慌带来的微动作，悉数收进眼里，笑容愈发温和。


    目送委托人离开后，‘他’脸上的笑意这才一寸寸淡化，嘴角变得平直，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脸上的神色漠然到不近人情。


    ‘他’极为自然地抬手落在颈侧，像是在调整不存在的领带，动作缓慢而精准，维持着基本的体面，眼神却依旧沉沉地盯着电梯门。


    倒不是担心这件案子出现纰漏，而是因为最近出现相似的案子太多，多到‘他’有一些细微的熟悉感。


    ‘他’在原地呆了两秒，确认电梯下行提示灯亮了，这才转过身回律师所。


    转身的那一刻，‘他’嘴角勾勒出一丝极淡的弧度，似在不屑，又像是对掌控全局的自得，与刚才温和之象判若两人。


    正常表演下来也就用了不到几分钟，工作人员对他的时间诧异了几秒，毕竟很多演员都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演技，会尽量往时长方面凑，这就跟考试时多写一点，不管写的怎样，至少能让老师看到自己有在努力，像江叙白这种才几分钟就演绎完的人很少。


    监控室里，老吴身子微微向前倾，眼睛带着明显的光亮，没说话，却看向方栀，像是在和她炫耀的意味十分浓烈。


    方栀：“……”


    因为试镜室无法听到，方栀说话也没了顾忌，她语气满是赞许：“这个年轻人的功底不错，转身收笑的微动作和微表情，将角色的伪善演绎得非常好。”


    老吴也起了职业病，点评道：“不止这个，他将手虚虚搭在对方身上的距离，以及最后轻拍的那两下，将角色对人心的掌控，揣摩得十分到位，还有……”


    方栀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停！你要说等人进组了再说，先回复吧，别让人等久了。”


    说着，她起了爱才之心，“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有这么好的演技，怎么我还不认识？”


    这话倒不是自吹自擂的高傲，按照他们如今的地位，不光是在娱乐圈，在其他相关领域也有属于自己的脉系，这和医生上头有师门，下面有学生相同，人脉才是真正的财富。


    这时候，老吴才打开对方的资料，毕竟没通过的人，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去看。


    “江叙白？”他摇摇头：“可能是新人？”


    圈子里的层次不同，大众所知的那些什么著名导演、金牌导演，在他们圈里连半只脚都无法踏入，而那些所谓的影帝影后，也会因为想要参演执导的角色，走通各种关系甚至还不一定会被选中，以原身的太子爷闯荡娱乐圈的玩咖身份，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怎么瞧着，有点熟悉？”方栀皱了下眉。


    旁边的工作人员提醒了一句：“这位是江家人，就前阵子因为一档综艺，被SSCI点评表扬的那个富少。”


    方栀似乎有点想起来，但还是没什么了解：“你说的那个应该是一款游戏吧？好像叫《智慧之巅》，我家娃都玩疯了，从没见过她学习有这么认真的时候，那些题连我看了都发愁。”


    老吴对此一无所知，他并不关注这些。


    江叙白得到被选中，回去通知后，走出试镜室的房门。


    “怎样？通过了吗？”程澄有些担忧。


    这么快出来，该不会是表演时被打断，给打发出来吧？


    江叙白摇头，正当温屿想要炫耀什么，他开口说道：“工作人员和我说通过了，但是让我回去等通知。”


    “那就是通过了！如果没通过，工作人员会跟你说——很遗憾，期待下次合作，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程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幽怨。


    正说着，他的手机收到了消息提示音，打开一看，居然是节目组工作人员给他发来的试镜路费。


    程澄带着一丝微弱的欣喜和疑惑：“试镜路费？不愧是吴导演，出手就是大方！但问题是，精神损失费是什么？补偿我们没有被选中的心理安慰吗？”


    江叙白闻言和林默对视一秒，随后不动声色各自移开视线，到也没做解释。


    这个精神损失费，应该就是工作人员不慎‘失手’，导致其他人湿身的损失赔偿，只是现在还在试镜中，剧组既然没有主动出面解释，这代表有其他方面顾虑，有些事情自己悟出没事，主动讲解容易破坏公平性。


    温屿看着程澄，脸上满是嫌弃。


    就这种脑子，究竟是怎么在圈里混的？还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个临时塑料小团队各自告别后，桑凝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整个人振奋得说话也中气十足了一些。


    “恭喜你，未来的江影帝，我期待你黄袍加身，君临天下的那一刻！”


    江叙白：“……”


    他没有被彩虹屁给吹飘，冷静指出：“黄袍加身的不一定是皇帝，以当前共产主义社会来说，唯一的可能只有是外卖小哥。”


    夸夸乐完后，桑凝正色道：“虽然咱们有演技也有长相，但你可不要骄傲忘形，吴导在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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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量不言而喻，他在这部剧的话语权很大，对演员的各方面极为严格，只要你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他随时有权更换演员，这点在合同上有说明，并且他能够支付得起违约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此，江叙白表示：“能通过试镜，说明我的演技没问题，而我本人也是个遵纪守法，守规矩的人，年龄在叛逆期之外，更没有生反骨，请你放心。”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桑凝就想起之前江叙白在《人间烟火》闹出的动静。从客观角度来说，江叙白不但没错，而且值得表扬，但站在导演和整部剧来看，这种动静自然是越小越好，不对，是不要再发生！


    桑凝眼皮抽了抽，严厉提醒：“违法的事情咱们不做，但是得罪人的事情，你也少做！这部剧参演的演员大多都是圈里德高望重的前辈，亦或本身有后台，这个后台可不是你们家能够惹得起，你把我的话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算我求你行吗？”


    底下艺人是公司少东家，身为经纪人，桑凝只能‘低声下气’好好讲道理，换在其他公司，艺人只能乖乖听话，不然名声形象受损，还会被罚钱。


    “虽然我国法律没有明确在他人违反法律时，有强制报警义务，但从道德逻辑来看，主动检举的行为，符合正向价值，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应然性倡导。”


    这段话的大体意思是——只要看到，他还是会主动去做，听得桑凝有些心梗。


    不能说这种行为不好，相反，这是一种有利社会和谐稳定性质行为，具有‘利他性’，但问题是容易得罪人啊！


    倘若阻止江叙白做好人好事，又有点罪恶感，桑凝深吸一口气：“尊敬的未来江影帝先生，在做之前，麻烦先跟我说一声行吗？”


    江叙白自然欣然同意，顺口的事，该做的他还是会继续去做，他向来就是这种具有正义感的人。


    差不多又等了将近一个月，期间江叙白依然在上课，随后就收到了来自剧组发来的剧本。


    一般来说普通配角只能拿到有关自身戏份的台词剧本，由于剧组那边给他安排的角色是反派，是整部剧除男女主之外最重要的配角，所以他得到的剧本是完整的终稿。


    这部名为《风暴》，非常符合国家大片范畴刑侦题材。男主名叫林屿辞，是刑侦支队重案组的组长，因为三年前的一桩案子消息被泄露，至今无法揪出幕后主使，心里始终有执念。


    他的父亲在执行任务中牺牲，职业的关系，让母亲更关注林屿辞，他的弟弟觉得自己不被重视，加上哥哥处处比他好，叛逆期和错误认知下，经常和他唱反调，为此故意接接近小混混，想要以此获得关注。


    江叙白要扮演的角色是顾明谦，他和男主林屿辞，女主沈婉同为警校生。他曾是警校里成绩顶尖的学生，却因为在模拟实练中，场地设施老化，将炸..弹提前引爆，为救林屿辞被碎片击中腰椎，导致无法再承受高强度训练，被迫从警校退学。


    此次事故中，校方以‘学生操作失误’，轻拿轻放，而林屿辞因为有人施压和干预，无法为顾明谦争取到合理赔偿，对他感到无比愧疚，却也无济于事。


    从一名出色且未来可期的警校生，到如今背负‘操作失误’，作茧自搏‘害己’，乃至身体受伤，梦想破碎的巨大反差，让顾明谦对上面人纂改事实真相的愤怒，看清规则可以随意践踏，以及怨恨林屿辞的疏忽造成他走到这个处境，同时也是在嫉妒林屿辞能够依然走在他的梦想道路，种种心理落差之下，顾明谦就此开始黑化。


    顾明谦是一位非常具有学习天赋的人，即便在被迫改专业，面临着成为‘失误害己’的隐性歧视下，他依然靠着在警校里所学的刑侦知识和自身实力，很快在律师这个行业斩头露角。


    以德报怨这是主角才会有的品质，顾明谦有极为苛刻的家庭环境，本身就对‘第一’有着强烈的执念，更别说在遭遇这些事情后，他的内心只会变得更加自卑和敏感。


    他开始有意接触灰色地带，凭借出色专业能力帮委托人钻法律漏洞，用轻松获得高额报酬和享受他人敬畏，以此来填补内心的自卑敏感，也彻底认可丛林法则的弱肉强食理念。


    三年前，顾明谦因为能力出众，受到昌盛集团看中，以帮他报复当年事故案件为诱饵，暗中帮助对方洗白了多方资产，伪造各种证据，换来校方领导身败名裂，享受高高在上的操控感。


    与此同时，林屿辞也在追查和昌盛集团有关的案件，顾明谦为了享受这种‘博弈感’，同时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即便没有走向正路，也始终比林屿辞更优秀。


    于是他在昌盛集团对证人实施灭口时，彻底放下底线，不但保持沉默，还利用身份便利获取关键线索，导致这起案件的幕后主使成功出逃。


    这部剧的结局，以顾明谦被逮捕，却没有感到任何忏悔，说出了那句‘我本可以和你们一样身处正义，但它给我的只有伤害和背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一手酿造，你们才是这些案件的间接罪人’，最后还不忘挑唆林屿辞的信仰——‘正义永远握在掌权人手中，我从来都不觉得后悔’。


    顾明谦是一个非常具有争议的角色，不可否认，他曾经是破坏规则的受害者，却因为种种遭遇，沦为破坏规则的施害者。


    他的核心情绪是信仰崩塌，自我价值溃败后，用权重重新构建尊严，实现扭曲认知的自我价值，受害者身份角色固化，让他从正义，最终走向对立面。


    他极具骄傲，他也极具自卑，在多年的受害者定位中自我催眠，将底线的沉沦，视为对现实不公的反抗，所以他才会在被逮捕时说出那些言论，故意挑唆林屿辞信仰时，更是将他对林屿辞的嫉妒爆发到达顶峰。


    这种维护社会治安，扫黑除恶，折射现实深度与社会关怀，展现出国家执法力量，无疑是一部具有宏观性，反映现实社会的题材。


    看完整部剧本，江叙白觉得这种题材虽然老套，却十分的现实，更可怕的是社会上有很多的‘顾明谦’，他们没有顾明谦的聪明才智，在遭受不公平待遇时，只能忍气吞声，因为这是法治社会，同时也是人情社会，腐败的蛀虫哪里都有，在沉冤昭雪，讨回公道前的委屈和伤害，永远不是对方坐牢就能够弥补。


    比如说灭门案，凶手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当前法律对没办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精神病患者，不负刑事责任，也就是说凶手在作案后没得到‘对等’的惩罚。退一步来说，即便凶手负刑事责任。可这又能怎样？死去的人难道能活过来吗？


    更别提还有个别蛀虫会钻此漏洞，逃脱法律惩罚，只会让人觉得更加黑暗。


    当然，黑暗始终无法战胜正义，正义的人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