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失踪

作品:《公主的造反日志

    平章长公主带着厚礼踏入晋元公主府时,脸上还强撑着几分属于长辈的亲和,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她语重心长,句句不离“骨肉亲情”、“宗室体面”,暗示林家乃驸马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恳请李乐安在调查时高抬贵手。


    李乐安静静听着,手中茶盏未起半分涟漪。待平章长公主说完,她才平静开口:“姑姑的心意,乐安明白。但是朝廷法度,非为一人一家所设。清查隐田隐户乃为国计民生,若因亲缘而徇私,新政形同虚设,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她语气温和,态度却斩钉截铁,将那份重礼原封不动地推回。


    平章长公主脸上的笑意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羞恼。她霍然起身,指着李乐安,声音因愤怒而尖利:“好!好一个铁面无私的晋元长公主!李乐安,你别忘了,你终究只是个公主!这般不顾情谊,搅弄风云,将宗亲得罪个干净,于你有什么好处!”说罢,她拂袖而去。


    风波并未止于平章长公主的离去。翌日,皇帝便召见了李乐安。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皇帝面沉如水,指尖敲着龙案,显然已压抑着怒火:“乐安,朕之前是否告诫过你,行事莫要过于激进,频频出头?林家之事,牵扯平章,便是牵扯宗亲颜面!你如此不留情面,引得宗室惶惶,非朝廷之福!”


    李乐安却抬起眼,目光清亮而坚定,反问道:“父皇,推行新政,整饬吏治,难道还要先看对方是否与天家沾亲带故吗?若法度因人而异,则国法威严何在?新政意义何在?”


    “你!”皇帝被她的顶撞激得勃然变色,猛地一拍桌案,“法度之外尚有人情!朕是皇帝,尚且不能任性妄为,需平衡朝局,顾忌宗亲感受!你一个公主,难道想做个孤臣,把所有人都得罪光吗?谁给你的胆子!”


    他胸口起伏,显然气极,指着李乐安厉声道:“看来是朕往日太纵着你了!从今日起,你手中的事务暂且放下,不必再管!给朕回宫好好思过!”


    李乐安唇瓣微动,最终将辩驳之语咽下,低头行礼:“儿臣……遵旨。”


    回到自己的长乐宫,李乐安屏退左右,独坐窗边。皇帝的斥责和暂停职务的处罚像一盆冷水,却未能浇灭她心中的火苗,反添了几分不甘与憋屈。她知道父皇的顾虑,但林家之事绝非小事,若就此放手,新政权威必将大打折扣。


    沉思良久,她眼中闪过决断。既然明路暂被阻断,那便暗度陈仓。她唤来怀远,低声吩咐:“你即刻出宫,去见望舒。你二人动用一切可靠人手,避开各方耳目,给本宫彻底查清林家究竟隐藏了多少田亩户数!记住,务必隐秘。”


    怀远神色一凛,郑重领命:“殿下放心,属下必不辱命。”


    接下来的几日,李乐安深居简出,看似顺从了皇帝的禁令,实则心弦时刻紧绷,等待着宫外的消息。


    数日后,怀远风尘仆仆地归来,面带倦色却眼神晶亮。他屏息呈上一封密函,低声道:“殿下,查清了。所得数目……骇人听闻。”


    李乐安迅速展开密函,目光扫过那上面的数字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隐田,四万八千余亩!隐户,五千三百余口!


    这个数字远超她的预估,简直触目惊心。要知道,即便是父皇的私人皇庄,拢共也不过十万亩上下。林家一个驸马外戚,竟敢隐匿近乎半个皇庄的田产和数千本该向国家缴纳赋税、提供徭役的户口!这已不是简单的贪渎,而是蛀空国本!


    震惊过后,李乐安迅速冷静下来。她收起密函,对怀远道:“做得很好,此事不得再对任何人提起。”


    她沉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较。再次求见皇帝时,她脸上已挂满了沉痛与愤慨,甚至眼圈微红,将那封写有惊人数字的密报呈上时,手指都仿佛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父皇!您看看!这便是您让儿臣顾忌的亲眷!这便是林家做下的好事!”她声音带着哭腔,一副痛心疾首、备受打击的模样,“近五万亩良田!五千多户百姓!竟全都成了他林家的私产私奴!朝廷赋税流失几何?这些农户又过着怎样的日子?儿臣之前竟还天真地以为他们只是小有逾矩……”


    皇帝起初还皱着眉,待看清那白纸黑字的数目,他的脸色瞬间铁青,猛地将那密报拍在御案之上,巨大的声响在殿中回荡。


    “混账!国之蛀虫!硕鼠!!”皇帝勃然大怒,额角青筋暴起,“朕念及亲情,他们却将朕的宽容当做纵容!竟敢如此掏空朕的江山!可恶!可恨!”


    盛怒之下,皇帝之前的顾虑已被抛诸脑后。他猛地看向李乐安,眼中尽是凛冽的寒光:“乐安!朕命你,即刻重启调查,给朕彻查到底!林家,还有那些敢如此藐视国法的勋戚豪门,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朕揪出来!严惩不贷!”


    “儿臣领旨!”李乐安压下心中波澜,郑重行礼,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锐光。


    得了皇帝的严旨,李乐安再无顾忌。她雷厉风行,带着户部官吏与皇家侍卫,直扑林家各处田庄、库房,彻底清查。账册、地契、人口名簿一一核对,遇有阻挠,皆以雷霆手段镇压。一时间,林家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平章长公主闻讯,几次闯入宫中向皇帝哭诉,言及姐弟之情、皇家体面,甚至以死相逼。但皇帝已被那五万亩隐田和五千隐户的数目彻底激怒,铁了心要杀一儆百,对她的眼泪毫不动容,甚至厉声斥责她驭夫无方,纵容林家成为国之蛀虫。


    哭诉无门,平章长公主将所有怨毒都倾泻到了李乐安身上。她疯了一般冲进李乐安办公的官衙,仪态尽失,指着李乐安的鼻子破口大骂:“李乐安!你这毒妇!刽子手!你是要逼死我,逼死林家才甘心吗?!你如此狠毒绝情,搅得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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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宁,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得好死!”


    李乐安只是冷眼看着她,任由她嘶吼,待她力竭,才平静地让侍卫“请”长公主回府。平章公主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吞噬,却终究被强行带离。


    就在林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之际,一匹快马带着噩耗从晋阳疾驰而至。前往晋阳协助推行新政、核查田亩的御史卫兰,意外失踪了!


    消息传来,李乐安手中的笔跌落在地,墨迹污了刚刚整理好的卷宗。


    卫兰心思缜密,绝不可能“意外”失踪!


    晋阳形势必然极其险恶。李乐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不安,迅速做出决断。她将清查林家的后续工作交由怀远和陈烈,严令他们务必顶住压力,将证据钉死。随后,她一刻也未停歇,带上上周望舒以及一队精锐护卫,连夜出京,快马加鞭赶往晋阳。


    李乐安一行日夜兼程,抵达晋阳时已是风尘仆仆,但她顾不上休整,立刻召见了奉命保护卫兰的那队护卫。


    护卫队长身上带伤,脸上满是惶恐与自责,一见李乐安便跪倒在地:“殿下!属下失职,罪该万死!”


    李乐安面沉如水,声音冰冷,“说!孙御史是如何失踪的?一个字都不许漏!”


    护卫队长叩头,颤声回禀:“回殿下,前日,永昌伯府的一位管事前来,称伯爷愿配合新政,请孙御史至城西三十里外核田登户。孙御史不疑有他,便带着我等前往。”


    “刚到了那地方不久,突然就从四周涌出大批农户,手持锄头棍棒,情绪激动,口口声声骂朝廷加税,不给他们活路。我们立刻护着孙御史后撤,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而且像是早有准备,堵住了退路。”


    “混乱中,我们被冲散了。末将等人拼死抵挡,想杀回去寻找御史,但那帮农户穷追不舍,地形又复杂……等我们摆脱纠缠,再沿路寻找时,已经不见了孙御史的踪影。我们已经在附近搜寻了三遍,问遍了可能见到的人,都……都没有结果。”


    “永昌伯的人呢?”李乐安捕捉到关键。


    “混乱一开始,他们就不见了踪影!”护卫队长恨声道。


    李乐安眼中寒光一闪。永昌伯!


    她立刻起身,毫不犹豫直奔当地驻军将领的府邸。亮明身份后,她以公主的身份直接下令:“立刻调派五百兵马,随本宫前往城西事发地点,搜寻御史孙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驻军将领见李乐安面色冷峻,语气不容置疑,不敢怠慢,立刻点齐兵马。


    李乐安翻身上马,亲自带着军队和周望舒等人,疾驰至卫兰失踪的地点。那是一片相对偏僻的丘陵地带,村庄散布,道路错综复杂。


    她将兵马分成数队,以事发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片树林、沟壑、山崖。她自己也与周望舒带着一队精锐,深入最可能隐藏踪迹的复杂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