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拉着吕默一路狂奔，吕默感觉自己几乎脚不沾地，是跟着万青飞着到了书摊前的。


    “到了！”万青气也不喘地说，眼睛发着光，在书摊里外扫荡，若是目光可以吃人，她已经把整个书摊吃进肚子里了。


    吕默理了理头发，也好奇地看起来，这书摊说是个摊子，其实很简陋，就是一个板车改造的，上面铺了麻布，布上摆着些堆叠起来的书籍。


    “若是买书，跟在书芳斋有何不同？”吕默着实觉得有些奇怪，这摊上的书，乍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一律蓝色封皮，也不写书名，这要人怎么挑？


    “有的呀~”书摊的老板听见了，回答道。


    书摊老板是个玲珑可爱的女人，看上去年轻，其实已经三十多岁了，头发包的整齐，想是出摊久了，额上有些细汗，她随意用手巾擦了擦，跟万青这位老主顾说起话来，“今个还给我介绍新客人了呀？多谢多谢~”


    说着，还朝两人福了福身子，笑得可爱，叫人不得不喜欢她。


    舒倩的声音清脆悦耳，万青听了，不紧不慢地拿了本书塞到吕默怀里让她看看，自己跟舒老板说起话来。


    “上次说好要给我留的新书呢？不过来晚了一会儿，不会卖给别人了吧？”万青左看右看，没看到子曰灵机的新作。


    “阿拉阿拉，这么不相信我？”舒倩从板车下边的箱子里摸出一本，递给了万青，“人家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你来，特地留好了的！”


    万青自是喜出望外，“终于等到了！”


    舒倩笑笑，问起吕默第一次来，想看些什么，她可以推荐。


    “都有些什么呢？”吕默翻了翻万青塞到她手里的那本《盟主的自我修养》，故事大概就是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其实是女扮男装，玩转江湖不说，还顺便救了个进京赶考的柔弱书生，后来书生成了状元，对盟主念念不忘......


    吕默偷偷摸了摸钱袋子，很好，今天带了钱，就大买特买吧！


    “这可多了，”舒倩浅笑，随即娓娓道来，“若是喜欢霸道女人配贤夫的呢，子曰灵机自是不用说的，你这位朋友就是她的追随者呢！若是喜欢寻常生活田园系的呢，那《田中记》系列一共二十本，绝对不会让您感到无聊的！此外，青梅竹马，天降良缘，乱世相守，神仙奇缘......应有尽有，若是您口味独特，也可以偷偷说与我听，天上地下的，只待我为您寻来！”


    “哇，那子曰灵机的书，可还有？”吕默问道。


    舒倩摇摇头，“她的书太过火爆，若是没有预约，怕是难得拿到，而且灵机......她的要求也不少，您是真的想看吗？”


    吕默正在思考，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公主？”陈端陪着陈令婷上街，这孩子说什么都要出门买书，陈端本想带她去书芳斋，可这孩子不知怎的，带他七拐八弯，跑到了这简陋的书摊前，他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近看，可不就是煦嘉公主？


    只是，公主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板，灵机大人的书可还在？”陈令婷焦急地问道，她已经等不及了，上一本在最精彩的情节处戛然而止，恨不得托舒老板送去一百封表明心迹的书信让灵机大人赶紧接着写。


    “陈小姐，好久不见了，我等着您呢，本来以为还是你家的小厮来取，我怎么也没等到，还以为你不来了。”舒倩一边翻找，一边说道。


    陈端见吕煦嘉和陈令婷一样，手里都捧着一本蓝封皮的书，不由得皱了皱眉，京中的女孩子都在喜欢什么？


    吕默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陈端，听舒倩的话便猜到陈端身边的人便是墨迟和笔农原先的主人了。她跟陈端点头示意，想着在这里碰见陈大人，打个招呼就行了，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了。


    陈端见吕默没有要多说的意思，转而看向自己的妹妹，不知道脑袋瓜子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陈令婷已经拿起书，在书摊边站着看了起来，万青在旁边，已经看完了一半。


    “陈令婷？！”陈端不由得提高声音。


    “哥，等会儿！”陈令婷正看到精彩处，不想被打扰，便挥了挥手，让陈端一边呆着去。


    吕默在书摊的书里挑挑选选，舒倩熟悉自己的书，很贴心地拿出不同的种类让她仔细挑选，在吕默疑惑时就出声讲解一二，看吕默认真时就安静下来等她的反应。


    毕竟身上有钱了，吕默觉得买一些消遣的书籍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自己平时就很累了，而且，跟着周诠学那些无聊的礼已经很消耗心神了，看些小说调节一二，也是为了更好地执行任务！


    “这些，这些，都要了。”吕默大手一挥，舒倩就知道又来了个爱书人，手脚麻利得给吕默打包好，刚才听陈端叫这个小姑娘“公主”，又看她瘦小的样子，就把自己的凳子让给了吕默，吕默半推半就地坐下了，拿起一本小说在边上安静地看，等着万青喊她。


    陈端见这群女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相处得意外和谐的样子，着实有些意外，他不由自主地拿起一本，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书，有如此魔力。


    舒倩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陈令婷余光瞥见兄长的动作，赶紧大喊一声，阻止了他。


    “我如何看不得了？”陈端脸色一沉，“莫不是在看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舒倩：“可不能这么说，我做的是正经买卖！”


    陈令婷跺脚：“别说了，哥，丢人啊。”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的，弄的陈端觉得自己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他苦笑不得，在一边直直地站着，耐下性子等待。


    万青近乎虔诚地看完最后一页，合上了书，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唉？老板，我妹妹呢？”


    此话一出，陈端有些不解地看了万青一眼。


    “我在这里！”吕默举起小手，她在舒倩的凳子上坐下，被板车挡住了。


    “还有这些！”舒倩把吕默买的书放在两人面前，怕她们看书入迷，忘了带走。


    “豁，你买这么多？！”万青不由得惊讶。


    “嗯，因为平常也没机会出来，多买一些，也不会无聊了。”吕默说道。


    余下的人心里一下子被击中了，尤其是万青，几乎后悔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事，我那有子曰灵机的全套书，都可以借给你看！”为了弥补，万青说道，见吕默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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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地高兴起来，她心里才好受些。


    陈令婷耳朵一动，绕道万青的面前，说道：“姐妹，你也喜欢灵机大人！我也是！”


    “同好！”


    两人拉着手绕起圈来，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其实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这下是陈端觉得尴尬了，好丢人，他这么想。


    “我叫陈令婷，从《霸道船王爱上我》开始喜欢灵机大人的！”陈令婷说道，“人生不看灵机大人的书，该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我最喜欢《成为雨神后的日子》！我叫万青。”万青说道。


    两人互相称赞对方有品位。


    “对了，你是公主的姐姐？那你也是公主咯？”陈令婷眼睛在看书，耳朵可没闲下来，“我要不要给你行个礼？”


    “我不是，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万青把吕默请到身边，骄傲地介绍道，“不过咱们可得低调点，为了公主的安全。”


    “为了公主！”陈令婷重复道。


    陈端已是听不下去了，为了让陈令婷在新认识的朋友面前有面子，他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揪她的耳朵的冲动，沉声说道：“书买好了，那咱们回家吧，正好，我有事要好、好、问、问你。”


    陈令婷心里感觉不妙，但是，看完灵机大人的书之后，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无所谓了！


    “再见！有缘再见！”陈令婷和万青约好下次灵机大人出新书了，两人还要一起来书摊看出，然后跟着黑脸的陈端走了。


    “唉，我就喜欢卖书的日子，”舒倩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着说，“每天都有不同的故事呢。”


    吕默感觉舒老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行了，咱们回去吧，舒老板，下次再见！”万青把吕默的东西拿了大半，带着人准备回茶馆和游夫人等会合。


    茶馆里，胡巧心在弹琵琶，她长得好看，又弹得一手好琵琶，连带着茶馆生意都好了不少。不过，朱大娘不知何时，又是从何处得知了她的消息，竟追了来，多日骚扰，不知疲倦。


    今日也没落下，正扯着胡巧心撒泼，要她还钱。


    本来茶馆老板是很高兴得了胡巧心来的，但有这么个赶不走的麻烦，他也急得团团转。


    朱大娘扯着胡巧心的头发和衣服，大有不交出钱来誓不罢休的架势，她坚信自己的儿子一定把钱全给了这个狐狸精！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都欺负她一个老妇人！


    “我这孤苦老人，今日干脆死在这里好了，反正也活不下去了。”朱大娘一面动手动脚，一面咒骂。


    已经有人聚在门口围观，陈端带着妹妹从门口经过时，低声训着：“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陈令婷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瞧见茶馆里好像有事，赶紧扯了扯陈端的袖子，两人赶去查看情况，只见大堂里，两个女人打成一团，茶馆老板在一边，连呼作孽。


    陈端拉住了边上一个青年男子，说自己是外治司的，叫他去外治司找人来，光天化日之下，不能就这么打起来。


    吕默和万青回来的时候，见人把茶馆围了起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正着急，任翼在楼上朝两人招手，示意她们上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