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玉镯
作品:《穿越后和阴湿权臣纠缠不清》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洒在略显僻静的巷口,方才赌场内的乌烟瘴气和喧嚣瞬间一扫而空。
鹿怀舒和纪不楼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二人之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不远不近,气氛尴尬到近乎凝滞。
纪不楼随意倚在巷口一棵老槐树的树干上,两条大长腿交叠着放在身前,玄色衣袍在阳光的映射下更显沉静。
他看似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街景,实则,眼角余光从未离开过不远处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
鹿怀舒站在阴影中,脖颈纤细,耳廓在逆光下近乎透明,完全没有男子该有的棱角。
纪不楼的目光掠过鹿怀舒紧绷的肩线,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空气中安静得只剩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市井叫卖。
“咕,咕咕——”腹部传来难耐的响声,鹿怀舒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使劲耸耸鼻尖。霎那间,街头肉饼的香味肆无忌惮地钻进她鼻子里。鹿怀舒舔舔嘴唇,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纪大人。”鹿怀舒声音不高,混在风里略微有些模糊,纪不楼却听得一清二楚。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期待着鹿怀舒会跟他说些什么。
感谢?质问?坦白?还是······
“你饿吗?”鹿怀舒眼神真挚而虔诚,伸手指向街道对面的小摊,双手合十期待道,“他们家的肉饼超级无敌霹雳式得香!每日天不亮便有人来排队了,纪大人想不想尝尝?!”
纪不楼:“······”
一盏茶后。
鹿怀舒和纪不楼各自捧着个比脸还大的肉饼,缩在巷尾埋头苦吃。纪不楼到底顾忌着身份,吃相优雅、慢条斯理;鹿怀舒却是胃口全开、大快朵颐,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两人分着吃完三个肉饼,气氛瞬间融洽了不少。
鹿怀舒打了个饱嗝,满足地拍拍肚子,笑眯眯道:“纪大人,今日多谢。”
“哦?”纪不楼垂眸看向鹿怀舒,“谢什么?”
“谢你宽宏大量、高抬贵手呗。”鹿怀舒擦擦嘴巴,摇头晃脑道。
“幸亏你没有当场大喊大叫指着我说‘她出老千!快把她抓起来!’,然后冷眼旁观,看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围上来,把我胖揍一顿,再剁我一只手拿去抵债。”
鹿怀舒说话间眼睛亮晶晶的,说到胖揍一顿时还握紧拳头,故作恶狠狠地呲了呲牙。
纪不楼盯着鹿怀舒额上一缕呆毛许久,忽地偏开目光,喉结滚动了下,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他煞有其事道:“这般看来,我的确帮了你很大的忙。”
“不过······”纪不楼话锋一转,来了兴致,“假如我未出现,那宋鹏又叫嚷着要换荷官,你当如何?”
“不碍事啊。”鹿怀舒无所谓地摆摆手,掰着指头细细算到,“赌场里我收买了四个荷官,六个赌徒。就算他侥幸逃过一次,也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五百两的锅,他今日是背定了!”
纪不楼愕然。
他原以为自己此举是从天而降救鹿怀舒于水火,哪知竟是多管闲事的不速之客,还险些坏了人家的好事。
耳边突然响出谢润之的谆谆教导:“你要多在鹿姑娘面前刷刷存在感。没事就帮她解决个小麻烦、杀个仇人啊之类的,如此人家才能对你有好印象。”
“哎呀纪兄,虽然你自小就聪明得吓人,但这种事呢,你最好还是听我的。”谢润之啪地一声合上扇子,语重心长道,“我且问你,如何与姑娘说话,如何讨姑娘家欢心,你知道吗?你还会有经验吗?!”
“所以纪兄,你呐,还得练。”
那厮跑到他府里说教了一番,又从他库房里抢走不少好玩意,方才心满意足离开。谁知到头来给他出的净是些馊主意!
姓谢的果真不靠谱,纪不楼心中如是评价道。
鹿怀舒迟迟不见纪不楼答话,偏头见他低头若有所思的模样,想了想问道:“说起来,纪大人为何有这手艺?”
她说的是赌场出老千的事。
纪不楼思忖须臾,没隐瞒:“少时练过。”
“少时?”鹿怀舒吃惊。
“怎么?”纪不楼挑眉,“不信?”
鹿怀舒摇头:“没看出来罢了。”
小小年纪就能在赌坊里练就如此手艺的人,身世必然坎坷。若非出生穷苦至极,走投无路,又怎会踏足赌坊?说不定是被至亲抛弃,或经人贩子几次转手,才落入那暗不见天日的牢笼。
但这些话鹿怀舒终究没问出口。人生在世,谁心底没有几道不愿示人的旧疤?
过往种种,无论甘苦,终将如云烟消散,只要现下安康便足够了。
恰在此时,巷口传来宋鹏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的脚步声:“小、小兄弟,东西······东西我拿来了。”
鹿怀舒回神,强压下心头泛起的涟漪,收敛情绪望向宋鹏的方向。
纪不楼也重新靠回老槐树上,闭目养神。
“小兄弟,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宋鹏站定,扶住膝盖抹了把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他方才回去时,正碰见他老爹喝醉酒在家里耍酒疯,差点被吓个半死。
周旋许久才将他爹哄睡着,宋鹏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翻箱倒柜偷了东西跑出来了。
身后,南竹瞧见宋鹏递过来的玉镯,眼眶蓦地一红,慌忙别过脸去。
这玉镯是夫人生前留给小姐唯一的东西,样式老旧、用料简朴,又多有磕碰,值不了几个钱。
可其中的情谊,又岂是可以简单用银子衡量的?
那天杀的张嬷嬷不顾小姐苦苦哀求,强硬地把东西夺了去,又因卖不了几个钱一直在箱子里压着,今日总算物归原主了。
鹿怀舒注视了桌子许久,沉默不语,直至眼睛都有些干涩。
物件冰冷,可鹿怀舒拿在手里却只觉滚烫。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掌心一直淌到心房,蜿蜒不断,让她心脏都有些难受。
她脸上现出些许柔情,将玉镯拿到嘴边哈了口气,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去其上的污渍,随后又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郑重塞进袖子里。
宋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鹿怀舒的脸色,搓了搓手,试探性问道:“小兄弟,你看镯子你也拿到了,那五百两······”
“五百两啊。”鹿怀舒抬头,笑靥如花、灼灼其华,宋鹏有一瞬间的恍神。
她上前,替宋鹏抚平肩上衣裳的褶皱,遗憾道,“宋兄放心,来年今日,我会记得为你多烧点纸钱的。”
“什么纸钱?”宋鹏脑子里混沌一片,没转过来。他把鹿怀舒的话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一番,脸霎那间白了,勉强扯出个笑容,“小兄弟,你,你可别开玩笑。我,你·····”
鹿怀舒悠然接上他的后半句:“我承诺,只要你把玉镯给我,我便帮你还清五百两?”
“对对对!”宋鹏点头如捣蒜,“小兄弟,我们都说好了的,你可不能诓人啊!”
“哈哈哈哈。”鹿怀舒“噗呲”笑出声,满脸不可思议。她像看什么新奇物件般,将宋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你可有证据?”
宋鹏讨好的笑倏然僵在脸上。
鹿怀舒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宋兄见谅,我记性不大好。你说我要帮你还清五百两,可有证据啊?”
“我是白纸黑字写下来按手印了,还是请旁人做见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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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兄,有些话可不敢乱说啊!我还说你哭着闹着要给我当孙子呢,你信吗?”
宋鹏这才反应过来鹿怀舒在耍自己,登时恼怒至极,面露凶光、张牙舞爪就要扑上来。
可惜他长期酗酒,又时常泡在赌坊妓院里,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是以鹿怀舒稍稍侧身,眼疾手快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宋鹏一个趔趄,立马跌倒在地。
“日|你大爷的!你个龟孙敢骗老子!我——”
宋鹏的污言秽语忽然堵在喉间,咽了口唾沫,惊恐地望向鹿怀舒身后。
是南竹带着赵四爷他们来了。
赵四爷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从右眼角一直延续到左嘴角,像条蜈蚣般盘曲在他脸上,十分骇人。
据说这是赵四爷年轻时,和别人抢地盘血拼留下的。从那之后便无人敢惹他了,因为他不要命。
“哟,就是你小子欠了我五百两啊。”赵四爷吹了声口哨,混不羁地蹲在宋鹏跟前,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转着他脑袋端详半晌得出结论,“废物一个。”
“······四爷!!四爷!!!”宋鹏吓得屁滚尿流,邦邦磕了几个响头,抱住赵四爷的脚哭到鼻涕一把泪一把。
“四爷我求求您放过我吧!我,我一定会把五百两还给您的!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滚,放你的狗屁!”赵四爷嫌恶地踢开宋鹏,冷笑道,“现在怂了?赌钱的时候干嘛去了!还给我?呵,就你这种废物,要去哪儿找银子还给我?卖屁|眼啊?!”
赵四爷的话太过于粗俗露骨,南竹在一旁臊红了脸,却不敢出言制止。鹿怀舒面上倒是一派闲适自得,甚至还笑了笑。
纪不楼身子略微站直,眼神淡淡一扫。赵四爷轻咳几声,招呼手下将宋鹏带走。
他豪迈地一拱手,对鹿怀舒道:“得,人我找到了,接下来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咱们就此别过。”
“四爷稍等。”鹿怀舒开口阻止,“不知您会如何处理宋鹏?”
赵四爷睨了眼瘫成一滩烂泥的宋鹏:“要么还钱,要么赔命。”
鹿怀舒点点头,略一思忖,从怀中掏出个钱袋子扔给赵四爷。
赵四爷掂了掂重量,喜笑颜开:“我赵四爷就喜欢和敞亮人交朋友。你说,怎么处理!”
鹿怀舒勾起嘴角,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他有些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所以呢?”赵四爷没摸透鹿怀舒话里的意思。
鹿怀舒幽幽叹了口气:“既然管不住,那就别要了。”
“割了吧。”
“鸽子汤、梅子姜、炉烤鸭、莲房鱼包、羊头签还有梅花汤饼,客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鹿怀舒礼貌颔首:“多谢。”她四下打量了眼酒楼里豪华的装潢,捏着酒杯犹豫道,“今日这顿······”
纪不楼夹菜的动作一顿,不由失笑:“我请。”
“那我就不客气啦!”鹿怀舒双手合十一拍掌,高兴道,“纪公子大气!下次还跟你混!”
纪不楼夹起块梅子姜,筷子在空中停滞一瞬,终究没敢落到鹿怀舒盘子里。他薄唇轻抿,绞尽脑汁好半晌才想出个话题。
“郭重不日便会抵京,你打算何时动手?”
“我记得,下月十五,睿王会在京中举办场竹贤会吧。”鹿怀舒狡黠地笑笑。
纪不楼几乎立刻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
“大人聪明。”鹿怀舒慢悠悠地品了口菜,“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既然鹿修尘是在竹贤会上名声大噪,一举夺得才子之名的,那正好,就让他在竹贤会上跌落尘埃、失去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