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解离症
作品:《恋爱脑不吃回头草》 真被裴时说准,第二天早上小腹一阵熟悉的坠痛就将她从睡梦中狠狠拽行,果然如期造访。难得早上没课,宿月没设置闹钟,准备睡个自然醒。
宿月偶尔会有痛经的坏毛病。或许是换了个环境,痛经席卷而来。还不到七点,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她咬牙,跌跌撞撞冲向卫生间。裤子上有隐隐血迹,小腹坠感一阵一阵袭来,肆无忌惮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镜子里女孩唇色惨白,春天的清晨,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滑落,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只觉自己头重脚轻,脚步虚浮,想吐却吐不出,拧开水龙头的力气都消失,只能扶着洗手台喘息。准备休息会强撑扶着墙再去床上躺一会。这是老毛病了,一年总要经历个一两次,过一两个小时自然就好了。
细微的声响惊动了一墙之隔的裴时。
“怎么了?”他敲门的声音还带着睡衣,却在宿月推开缝隙的瞬间清醒,宿月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没事,痛经,缓缓就好。躺着。”她还想逞强,从牙缝中挤出的单词显示她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裴时冲上前,打横抱起她:“疼成这样还嘴硬。”
他为宿月盖上被子,迷糊间宿月只听见他的脚步声远远近近。
裴时拿来热毛巾敷在她肚子处:“撑不住我们喊救护车。”
“老毛病了……”宿月气若游丝地摇头,“现在去医院太麻烦……过会儿就好。”
可这次似乎格外难熬,宿月一向很坚强,但在极度的痛苦下像个小孩喃喃自语,裴时凑近听,才听出在她呜咽:“痛.......好痛......妈妈。”
裴时心脏狠狠一揪,一向冷静面不改色的人此刻在他怀里疼得发抖。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不得痛能转移到他身上,这样他也不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最爱的女孩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小猫,独自和黑暗对抗。
他能做的只有不停擦去她身上的汗珠,像妈妈小时候哄他的童年歌谣,掌心一遍遍揉着他紧绷的后背。宿月的指甲无意识陷进他的手臂。他却只是更用力地拥住她,仿佛疼痛能透过相贴的皮肤渡到自己身上。
终于,怀里的人终于平静下来,沉沉睡去。裴时凝视她发红的眼尾,轻轻吻了吻她汗湿的鬓角,掖好被角落,将房门掩上。
宿月醒来时,房间还是如黑夜般昏沉。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让她一时间分不清这一觉到底睡到了午后傍晚,还是第二天凌晨。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小腹的钝痛已经褪去,只剩下四肢的无力。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红糖水,宿月伸手碰了碰杯壁,是温的,温度刚好,像是被精心计算过时间,既不会烫口,也不会凉到刺激肠胃。
玻璃杯底还沉着几颗圆润的桂圆,也不知道裴时来换过多少次水。
“裴时........”她轻声唤,马上意识到她此刻的声音无法穿透墙壁。
刚准备拿起手机给裴时打电话,房门轻轻叩了两下。
在得到许可后裴时坐在床边,顺手捞起滚在一旁的枕头垫在她背后:“好点了吗?”
他的指尖拂过凌乱的碎发,轻柔地好像眼前是一件易碎的国家文物。
宿月点点头,捧着杯子抿了一口,胃里逐渐暖了起来,血液又重新流淌在各部位。
“睡了大半天,饿不饿,锅上温着粥。”裴时的掌心贴上她微凉的脸蛋。
经他这么一提,宿月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胃里空荡荡的。她刚要起身,就被裴时按回枕头上:“别动。”他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又出去拿浸过热水的毛巾递给她,“先擦擦,你上午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顿了顿,又补充道,“红糖水记得喝完。还有一大锅。”
他离开时甚至体贴地带上了门,直到宿月换好衣服才轻轻叩门:“可以进来吗?”
小桌板支在床上时,宿月忍不住笑出声:“真把我当重症病人了?”红枣粥熬得浓稠,金黄的炒蛋蓬松柔软,旁边甚至摆了一小碟腌黄瓜——是她平时最爱就粥吃的小菜。
裴时却突然沉下脸:“宿月。”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我知道你痛经,但不知道会严重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沉重的字眼,“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有时候就是不注重小病,等到.....“他没继续说下去。
“知道啦——”宿月拖长音调,用勺子搅着粥,“今天谢谢裴医生精心照顾。”
“你家里怎么还有红糖?”她故意岔开话题,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米香混着红枣的甜味在口腔里漾开。
“别想扯开话题。到时候我全程陪同,别想逃。”裴时轻哼一声,终于绷不住露出笑意:“我专门备着的,定期更换。”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粥渍,“以防万一,这不就派上用场了,我是不是很贴心?”
“谢谢。”
宿月垂下眼睫,勺子碰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阳光不知何时从裴时拉开的一丝窗帘缝隙溜进来。
接连几天,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小区寂静的天空,在窗户上投射让人不安的蓝红光影。
刺耳的喇叭声从凌晨六点开始循环播放:“各位居民请注意,不要出门,安心在家。”机械的男声在逐渐暖起来的春日让空气重新变得冰冷。
宿月和裴时傍晚照常想下楼逛逛,刚到一楼,就被全副武装的保安拦住了。
“非规定时间段不允许出门,快回去!”宿月看不清保安的脸,只能看到他不断挥舞的手,在空中形成一道刺眼的白。
从那以后,只有早晚一次做检查的时候才能在楼下透口气。
“快看!血月!”宿月抬头望去,果然看见一轮暗红色的月亮悬在天际。
“血月可是不祥之兆。”裴时压低声音,“你有没有看最近网上说........玛雅人预言的2012年是正确的,只是时间换算出了偏差,真正的世界末日,就在今天晚上十二点........”
“按照时间换算......确实是今晚。”裴时掐指一算,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宿月淡定地接过话茬:“知道啊,听说到时候世界会被一片血红笼罩,万物归零......要不我们站在阳台上一起看看最后的盛景?下辈子还能吹吹牛。”
她娓娓道来其他神秘的末日传说,声音在被染成绛紫色的夜空中显得更空灵。
裴时越听越害怕,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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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往她身边靠。
“别、别说了......”他忍不住打断。
这几天她们交流并不多,更像搭伙吃饭的室友,大多时间各在各的房间。
宿月抱着电脑研究平行时空的理论,网上也有各种各样据说经历过时空转换的亲历者讲述,传来“咚咚咚”三下叩响。
“上次看的电影还没看完,要一起看吗?”
想到上次没看到的电影就想到那天的场景,宿月本能拒绝,还没说出口,看到裴时抓着一条毯子,指尖发颤,抖抖嗖嗖。灵光一闪,该不会被她刚刚讲的传说吓到了吧?
宿月存心逗他:“上次的不是看完了吗?我前几天看到一个新片子叫什么《午夜悲咒》,听说还不错,也符合今晚的氛围,看吗?”
他们并肩坐在客厅沙发上,宿月关了灯,调试起了电视。
电影开场,男主独自走进浓雾弥漫的森林寻找他失踪的爱人,阴森配乐在客厅回荡。
裴时说:“.......能把弹幕打开吗?”
他依旧抓着毯子边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如果明天真的是世界末日,一到十二点上帝随便打个响指,所有人就消失了,怎么办?”裴时突然开口问。
“那地球终于能好好休息了。”想来是裴时害怕了,想转移注意力。
“那如果第二天真是世界末日,你会怎么度过这一天?”
“体验一下蹦极?反正都要死了。”宿月一直想体验,但担心安全不敢尝试。
裴时盯着屏幕,轻声说:“我是认真的,宿月。如果,明天真的是世界末日,你最想做什么。”
宿月只能看到他锋利的下颚线和鬓角柔软的头发,他该剪发了。
她想了想:“我会回家,和我妈一起吃最后一顿饭,和她睡一起,好好说声晚安,你呢?”
裴时的眼睛在黑暗中如星般闪烁:“......我会和家里人好好告别,然后来找你,在11:59分——”
恐怖片的恐怖音效适当响起,裴时一下子跳起来,扑进宿月的怀里:“啊——怎么没有前方高能预警。”
宿月拍拍他的肩膀,像安抚受惊的小狗,后来再怎么问,裴时都不肯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找出掉到沙发缝里的遥控机,把电影换成了某个前期热映的轻松喜剧。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照进没拉窗帘的客厅。
不知不觉,他们两在客厅睡着了。
宿月发现自己枕在裴时的腿上,裴时靠着沙发坐着,睡得正香。
她小心翼翼起身,还是惊醒了裴时。
裴时伸手遮住略刺眼的阳光,另一只手揉开半睁的眼睛:“我们还活着吗?还是已经上天堂了。”
宿月无语地将抱枕往裴时身上一扔:“你倒是想得挺美,没准这是地狱呢?下楼做核算了。”
抱枕被裴时眼疾手快接住,此刻他也清醒过来,像个小孩子一样跳起来抱住宿月:“太好了,我们都还活着。”
宿月被裴时紧紧搂住,脖子细密的痒,她正想推开裴时,只听裴时道:“最重要的是,你还在我身边。”
宿月想要推开的手缓缓无力垂下,下意识轻轻拍着裴时的背:“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