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微薄信任的合作
作品:《上司说我不能掉马甲》 “没错。”我斟酌着语言,“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姚渊,你向组织说了多少有关于我的事情?”
姚渊撑在桌边,语气里的玩世不恭消减了不少:“你是我的个人调查,组织只会阻碍我。而且说实话,吴队,我们不论如何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如果姚渊没有说谎,那就说得通了。组织对我了解不多,派来的人都是糊弄城市管理员绰绰有余的,下层执行官是他们能调出的最大战力。
生命维护执行官本身就是城市内部的最大战力。
可惜没预料到我也是执行官,而执行官之间“禁止”互相残杀——当然,要是钱多那也无所谓。
我看着他,对方眼神倒是挺真挚:“当我的绳上蚂蚱?姚总督,你得往后排队。”
姚渊一脸欣然地接受他要排队的事实:“所以,十年前的交易结果就是这个,当管理局的地下清道夫?”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置可否:“生命维护执行官,我们有头衔。”
眼前的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抬手指着我的心脏一般:“你,用人命换一份要人命的工作,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姚渊在说什么?质疑我?我对真相沉默是如今已经动摇的选择,但我这份工作的选择是必然结果。
要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不管我选择对着全世界广播“你们这帮傻子是圈养的猪”,还是像现在这样保持该死的沉默,我都会为了城市真相抗争,处理掉前进路上的一切人事物。
凶手?这种头衔对我毫无意义。但我还是委屈、怒火,我深夜里贬低自己的句子从他嘴里说出来完全是另一码事。
好想跟他吵架,但又是我活该的。
咬紧后槽牙,压下心里的恼羞成怒,我试图找回理智:“你的组织成员,把‘爱’变成挥向所爱的刀又有多高尚?”
姚渊收起了多余的表情,语气坠入冰点:“你觉得是我教唆?我只是给了他们选择,LEA,格斗培训,最后他们要做什么依然属于——”
“把自己撇得真干净。”我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推卸责任的废话,嘲讽回去,“选择权?就是一帮婴儿吵着要去跳火坑,我拼了命地拦着,还嫌我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似乎觉得我不太冷静,没有火上浇油,暂时选择了沉默。
异常组织在真相上没有任何推动,一切都停在十年前,否则不会像这样窝窝囊囊地在地下搞小动作,管理局都抓不到把柄。
要是姚渊真的有那种破釜沉舟的信仰,手里有一分“管理局是错的”证据,这个城市就不会因为所谓的“异常信仰”而暗流涌动,而会是毁灭一切的海啸。
“姚渊,你真以为自己的那些高尚的口号能拯救什么人吗?”我指了回去,罕见的愤怒让我有些口不择言,“我可以!我只要闭上嘴,端掉异常,你、你们,人类、复制体,都能活着!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姚渊看着我,嘴角一贯的微笑彻底消失了,身上的气场散发出奇异的冰冷。
我无声地盯着他。他像一尊雕像似的沉默着。
对峙没有意义,争吵也没有意义,我放下手,转到一侧的凳子上,撑在圆桌边缘努力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诡异的吵架氛围,在各自的立场上本身就无法说服对方。我重新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左手腕,忘记手环被毁,没法看时间。
姚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小声讨好似的提出建议:“姐姐,也许我们还能赶上早饭的尾巴?”
没等我拿出些柔软语气回答她,整个空间炸开一声枪响,叠加起来的回声炸得我耳朵疼。
哪来的疯子。
我有些无语地去看始作俑者。绑在椅子上的Tong眼睛都没眨,一脸“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的表情。
“哥哥看起来好生气。”姚瑎往我身后躲了躲,冲我旁白似的低语着,“他很少会吓人玩。”
玩?姚渊看起来真会带孩子。我没躲开姚瑎忍不住贴上我肩膀的手,看着他举着手枪,子弹明显是擦着倒霉蛋边上穿过去的。
“跟我谈谈你知道的Woe。”姚渊的声音很冷静,听起来像是普通的洽谈,“不建议说谎,我听过的谎比你说过的都多。”
姚瑎怎么不去拦着她哥,姚渊看起来想杀个人助助兴。我和Tong对视,食指在我的太阳穴处转了转,示意他想好了再说。
“别吃醋,我跟她不熟。”Tong后靠在椅背上,看淡生死一样给姚渊添堵,“在我见到她本人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名字是管理局的占位符。”
姚渊暂时放下枪,靠在圆桌边上,反问:“没了?”
姚瑎,你哥生气真恐怖。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我知道你在骗我”的语气冷漠反问,感觉在杀鸡儆猴呢。
“你要我如何形容一个未知的人?”Tong挑眉,示意无可奉告,语气里有一些笑意,“你能和Woe合作,那你一定能看出来,我就是道测试题。”
姚渊没什么反应,再次举枪瞄准了Tong的头,缓慢地上膛,稳定优雅地单手瞄准:“你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为什么不争取?”
被枪指着的人笑得很灿烂,但骨折的下颌扭曲了这个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Woe已经告诉你了。”他的声音有隐含的坚信,“我嫉妒你们,可以无知而幸福地活着,但你们从未感激。”
姚渊的枪口没有动,蛊惑一样的语气:“你可以选择说出真相。”
“你给我注射的小药剂真的很幸福。”Tong摇了摇头,忽然谈起了LEA,“那些记忆是真的吗?星空、家人、理想、信仰和未来?”
姚渊不为所动,等着对方抒情完毕。Tong似乎从姚渊的脸上看见了答案,可惜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没法得到结果。
“你以为,让我说出真相会让所有人看见真正的星空?”他的语气变得嘲讽起来,“真相只会毁了这一切。”
姚渊依然沉默着,举枪的手依然稳定。
“为什么统一选择了沉默?”姚渊不知道在问谁,似乎在问我,又似乎在问求他开枪的受害者,“为什么没有例外?”
“因为分量足够让每个有良心的人选择逃避。”我插进话题,给无处发泄的姚渊添上最后一把火,“珍惜无知,姚总督。”
我故意拖长了最后三个字的声调,顺利和枪响融为一体。
好吧,我要为Tong的那颗子弹承担一半责任,把姚渊惹火其实是我的意料之外,但这倒霉蛋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
明知任务对象是执行官,任务要求需要交出手环,这些条件明显是和管理局要求违背,最后也是最奇怪的,超界却毫无自知?
遇到我,就是死刑通知书。我可能放他一马,但管理局绝不会。
组织给他许诺了什么?什么才能打动一位执行官?
“这是你想要的吗?”姚渊转头盯着我,语气里有我听不懂的疲惫,“我能排在别的蚂蚱前面了吗?”
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意味深长地安抚姚渊:“做得好,蚂蚱一号。”
我和他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观念争吵。
姚渊作为组织总督,精神领袖,亲手处决了管理局内鬼指派的叛徒执行官,他彻底成为了组织必须要除掉的叛徒,而我是和任务通缉犯合作的逃兵。
我不再思考组织到底知道什么,能让执行官选去做这样奇怪的任务。
姚渊和我对视了一眼。他收好自己的枪,站在Tong的尸体前面,摸着下巴思考如何解决问题。
我拉走姚瑎,挡住她看向尸体的视线。
“你想吃什么?”我揽着姚瑎的肩膀,一边走一边问她,“可以在我车里吃点面包垫垫,那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姐姐,”她叫了我一声,语气里的低落远大于恐慌,“不用担心我,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紧了紧摁在她肩膀上的手。
自己的选择?我真想看看这一对姓姚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不论如何,姚瑎是妹妹,是年纪更小的,我和姚渊就有责任照顾。
更何况,很多人这辈子都不会看见亲眼非正常死亡的尸体。
再次开着我的车离开今天的一片狼藉,我失去心情地咬着早饭:“给个组织坐标?杀进去还是走进去?”
姚渊卷起袖口,从善如流地输入坐标,摆着我熟悉的语气对我说:“当然是走进去。吴队,我们不是疯子。”
“难说。”我瞥了他一眼,“你花了组织经费几百万。还杀了人家的昂贵打手,他们会让你竖着走进去?”
姚渊笑了一声:“我的地位比你想象得高。十年前的初始核心成员,如今的精神领袖,他们一定有非我不可的理由。”
我冷哼一声,懒得再和他纠缠太多,开了自动巡航,摸出化妆品套装,对着主驾驶的镜子开始习惯性地伪装。
“瞳色也是伪装的一部分?”姚渊看着我熟练地描眉和画眼线,“我从来没看见你摘掉过。”
我难得有个好心情地用了根枫叶红的口红,权当是为了配得上我“一千四百万”的身价。
“这是我的特权之一。”我抿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隔空轻吻一个,“你可以嫉妒。”
“我确实应该嫉妒。”他整个人又懒散起来,语气难得没有用出那副“自恋”的腔调,“绿眼睛更迷人,我是想换换的,可惜管理局不允许。”
这是在揶揄我本身的眼睛呢。
我确实更喜欢本来的瞳色,但对我的生活来说太有特征,也总会让我忍不住想家,不如干脆让管理局改了瞳色再把权限认证放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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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整以暇地收好工具,扫一眼放松的姚渊,我用阴恻恻地语气满足他的要求:“放心,姚总督,我会用‘迷人的绿眼睛’再杀你一次的。”
他对我的车失去了所有探索兴趣,把自己的枪退下弹夹补充,语气里仿佛真有多感谢似的回答我:“辛苦您重播我的死亡回放了,吴队。”
真想把他的嘴堵上。我恶狠狠地想着,给自己的枪补弹,恨不得把枪管子捅进姚渊嘴里。
后座的姚瑎啃完了我递过去的面包,听到她哥哥的回答,忍不住插嘴一句:“哥哥,我会伤心的。”
“伤心姐姐是凶手?”姚渊不避讳这种话题,甚至没有一丝掩饰的意思,“还是觉得我死了很可惜?”
我本想让姚渊注意语言,但我作为外人又没有资格参与教育问题,只好保持沉默。
“哥,我说过,你活着我们之间才有关系可言。”姚瑎的语气隐含着些许恼火,“死亡是底牌,不是你用来调情的工具。”
“你都知道是调情了。”姚渊被怼得语气软了不少,收好枪,伸手摸了一把姚瑎的头,“玩笑话而已,不用特别当真。”
跟木头调情也真是根本不挑了。我摸着下巴,反思起自己的伪装会不会反而引人注目了。难道我的脸还不够拒人千里之外吗?
姚瑎没再和她瞎了眼的哥纠缠,倒回后座单方面孤立车前排。
“死亡是底牌?”我实在是忍不住吐槽这一句,“你们的家庭生死观教育很有特色。”
姚渊耸肩,没和我讨论家庭教育,也许是怕暴露出关于姚瑎的更多情报,理都不理我地转移了话题:“所以,你的眼睛这就是你在整个城市畅通无阻的原因。”
“也就这点用处了。”我靠在椅背上冲他一笑,“更多功能都在手环上,管理局找不到我,警告不到我,没办法第一时间管到我,我回去还不用写检讨,这是你为数不多做的好事。”
姚渊盯着我看,似乎在思考我身上唯一和管理局有关的智能设备,到底是不是仅限于此。
我在他的视线里翻了个标准的白眼,指向自己的眼睛:“蚂蚱一号,这玩意在你组织里就是普通的美瞳。”
他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不知道把背后的计划做到了二十六个字母里的哪一个,最后又要选择哪一个计划逼着我执行。
“我要证明。”姚渊选择最直截了当的方案,但似乎并不担心实质后果,“我信任你,但我不信任管理局。”
我讨厌心眼子又多又小的人。
不满地“啧”一声,我和他对视,把我的所有微反应暴露在他的视野里:“听好了,在和组织有关的案件上,我,就是管理局。”
姚渊挑眉,没有评价。
我举起绑着绷带并且空荡荡的左手晃了晃,让姚渊认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手环是管理局监控我的唯一方式。”
我放下手,嗤笑一声:“而且,你敢说你炸的价值小几百万的车,没有向管理局证明‘组织内部分裂’的事实吗?”
姚渊明知故问,还要我配合演出?之前我是不得不跟着他的步调走,但我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主。
“满意了?”我重新找到在主驾驶的舒适位置,“要是因为早上的事,那你也太斤斤计较了。”
姚渊没有否认我的说法,心情很好似的调出手环信息展示给我看:“诚意是互相的。”
我扫了一眼他展示的信息,不出我所料,终于是不得不面对最差的事实。
吴潍在尝试联系组织,姚渊底下的人在请示他们的总督怎么看。
“你想我回答什么?”姚渊一副让我做主的模样,“同意还是拒绝?我不介意演你的裙下臣。”
我罕见地对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无语了,握紧了拳头终于忍无可忍地挥拳向始作俑者。
姚渊一把拦截我的手腕,早有预料似的,用某种探究的眼神看向我:“反应真大。”
僵持着动作,我的左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摸枪,最后只是猛地抽回手臂,不再给姚渊施舍眼神:“同意,然后所有关于吴潍场合,你只需要闭上你的嘴,一切听我的。”
姚渊当着我的面发了“同意”消息,不置可否,像是根本没在听我到底做了什么计划一样。
“遇到她的事情,你就几乎失控了。”他又开始慢悠悠地分析我,好像我是什么珍贵的心理样本一样,“我那么激怒你,你都只是嘴上说说,没动过——”
“别对我指手画脚。”我打断了姚渊越界的分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跟我套近乎?你又是从哪兼职的心理医生?”
姚渊没有回答我的任何一个问句,最后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我看不出来她能不能救你。”
我冷笑回去:“但你只会拉着我下地狱。”
“感情大师”姚总督举手投降,在这段对话里彻底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