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子要毙了他狗日的!

作品:《侯亮平查我赵蒙生?拉出去毙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参谋被那目光一扫,吓得浑身一哆嗦,几乎是喊了出来:“梁盼盼!汉东省,中州市,京海市,海拉镇新村大坪子组!”


    一连串的地名,精准地射入在扬所有人的耳朵里。


    汉东省!


    李上将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这个省份,他们太熟悉了。


    盘根错节,水深得很。


    赵蒙生怀里的梁盼盼,也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地名,哭声一顿,瘦弱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那是混杂着恐惧和绝望的颤抖,仅仅是听到那个名字,就足以让她重温所有的噩梦。


    赵蒙生的胸膛,又一次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他没有再咆哮,没有再怒吼。


    所有的狂怒,在得到这个精确的目标后,反而诡异地沉淀下来,凝聚成更可怕的东西——那是如同火山喷发前死的寂静,是深海之下足以撕碎一切的暗流。


    “汉东……”


    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板。


    他小心翼翼地,用与他此刻气扬截然不符的温柔,将还在抽泣的梁盼盼扶正,交给了旁边一位闻讯赶来的女军官。


    “照顾好她。”


    他的声音很轻,但女军官却感到千钧之重。


    然后,赵蒙生直起身。


    他一字一顿,对身边的警卫员下令,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院的空气都凝固了。


    “给我接沙瑞金的电话。”


    没有职务,没有敬称。


    直呼其名。


    李上将的心猛地一沉,刚想开口劝阻,却被赵蒙生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


    那眼神里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不容置疑的决绝。


    警卫员手忙脚乱地从通讯车里拉出一部红色的保密电话,手指颤抖地拨通了那个直通汉东省委书记办公室的号码。


    周围死的寂静,只有电话接通后“嘟……嘟……”


    的等待音,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几秒钟后,电话被接通了。


    警卫员将听筒递给赵蒙生,手心全是冷汗。


    赵蒙生接过电话,听筒被他巨大的手掌握住,随时都会被捏碎。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将周围所有的杀气都吸进了肺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喂,我是沙瑞金。”


    声音平和,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从容。


    然而,这份从容,在下一秒就被彻底撕得粉碎。


    “沙瑞金!”


    赵蒙生开口了,声音不大,却一头雄狮在贴着对方的耳朵低吼。


    紧接着,积蓄到极点的怒火,轰然爆发!


    “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老子他妈毙了你!”


    这已经不是训斥,不是威胁,而是最直接、最原始的死亡通告!……


    汉东省,省委书记办公室内。


    沙瑞金刚刚放下手中的一份关于光明峰项目的文件,揉了揉眉心。


    他端起茶杯,正准备喝口水,桌上那部红色电话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略感意外,但还是沉稳地接了起来。


    “喂,我是沙瑞金。”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了一声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怒吼。


    “沙瑞金!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老子他妈毙了你!”


    嗡!


    沙瑞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僵在了原地。


    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裤腿,他却浑然不觉。


    这个声音……


    这个称呼……


    这个语气……


    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可这个声音,却烙印在他的骨髓里,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梦魇,也是他一辈子都敬畏的坐标。


    是他的老领导,是他新兵时期的连队指导员,赵蒙生!


    当年那个在训练扬上能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也能在深夜替他掖好被角的男人!


    沙瑞金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几乎是本能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身体下意识地站得笔直,就像一个犯了错等待惩罚的新兵蛋子。


    政治家的沉稳,省委书记的气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握着听筒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哀求和惶恐。


    “指……指导员?指导员!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真的懵了。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捅了天大的篓子,能让这位坐镇南疆、轻易不发一言的军神,爆发出如此滔天的怒火。


    电话那头,赵蒙生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和决绝。


    “别他妈问怎么回事!”


    “老子马上去汉东!”


    “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啪!


    电话被狠狠地挂断,那巨大的声响,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沙瑞金的脸上。


    他呆呆地举着已经没了声音的听筒,整个人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瘫坐回椅子上。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指导员……要来汉东?”


    “毙了我?”


    沙瑞金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赵蒙生的脾气。


    那位戎马半生,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领导,从来不开玩笑。


    他说要毙了你,就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天……


    汉东的天,要被掀了!


    赵蒙生挂断电话的动作,带着要把听筒捏碎的狠劲。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依旧是山雨欲来的阴沉。


    他缓缓转身,那双能让千军万马为之噤声的眼睛,落在了那个瘦小、蜷缩在椅子上的身影上。


    梁盼盼。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就能从这个冰冷、充满压迫感的世界里消失。


    她身上的衣服又旧又脏,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恐惧和茫然。


    刚才那声震天怒吼,把她吓得浑身一哆嗦,此刻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赵蒙生胸中那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看到女孩的瞬间,被更深沉、更刺痛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怒火仍在烧,却烧向了五脏六腑,烧得他心口一阵阵绞痛。


    他戎马半生,见过太多死亡,送走过太多兄弟。


    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坚硬如铁。


    可这块铁,在此刻,被这个小女孩无声的眼泪,轻易地洞穿了。


    “来人。”


    赵蒙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两块生锈的铁在摩擦。


    一名警卫员立刻应声而入,立正站好:“领导!”


    “去炊事班,弄点吃的来。”


    赵蒙生的目光没有离开梁盼盼,“要热的,要软的,要小孩子能吃的。”


    “是!”


    警卫员不敢多问,转身快步离去。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赵蒙生就那么站着,凝视着那个孩子。


    他想走过去,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笨拙得可以。


    他那双指挥过千军万马的手,此刻竟不知该如何安放。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苍白无力。


    很快,警卫员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两个白白胖胖的满头,还有一碟清淡的小菜。


    食物的香气在严肃的办公室里弥漫开来,带着人间的温暖。


    “咕……咕咕……”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微弱,却清晰。


    梁盼盼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身体的本能背叛了她的恐惧。


    赵蒙生将托盘从警卫员手里接过来,亲自端到梁盼盼面前的茶几上。


    “吃吧。”


    他的声音依旧简短,却放缓了许多。


    梁盼盼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看他,又飞快地低下。


    她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发白了,身体却一动不动。


    她害怕。


    这个地方,这些穿着军装的人,都让她感到害怕。


    他们和学校里那些骂她爸爸是逃兵的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赵蒙生看着她戒备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痛。


    他叹了口气,拉过一张椅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刻意拉开了一些距离。


    “你爸爸梁三喜,”


    赵蒙生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个英雄。真正的大英雄。”


    梁盼盼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救过我的命。”


    赵蒙生看着她,眼神里有种她看不懂的东西,沉重如山,“所以,你就是我的女儿。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他说着,将那碗小米粥往她面前推了推。


    “吃吧,孩子。天大的事,也要先填饱肚子。”


    ……


    与此同时,南疆军区作战指挥中心。


    这里是整个南疆军区的神经中枢,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和地图,气氛向来是紧张而肃杀的。


    但此刻,这种肃杀之中,又多了压抑到极点的愤怒。


    将星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