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晶弁求学
作品:《三从四德遇上女尊地晶》 暮色渐沉,村口聚集了不少人。
三姑婆拄着拐杖,半个身子都倚在李娘子臂上,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道路尽头。
“来了!是谷雨丫头!”李娘子突然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三姑婆颤巍巍地向前挪了两步,眯起眼睛。暮色中,一匹马缓步而来,马背上的身影依旧是离开时那身荆钗布裙,背上用布带缚着幼弟。可不知为何,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让人不敢贸然上前。
陈谷雨勒住马,目光扫过众人。
她的眼睛在暮色中格外清亮,仿佛盛着微光。
“三姑婆,李娘子。”她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不似经年劳作的村女,“我回来了。”
三姑婆这才回过神,急忙上前接过念安。
孩子一入怀,她就忍不住落泪:“瘦了,肯定受罪了……塞外那地方……”
小念安揪着三姑婆的衣襟,小脸皱成一团,突然伸手指着北方:“坏!坏女人!虫虫!”
这话没头没尾,却让在场众人都静了一瞬。
陈谷雨轻轻摇头:“没事了。”
她的视线越过人群,望向村尾方向,眉头微蹙。
李娘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压低声音:“谷雨,你那契地……这些天不太对劲。”
三姑婆也反应过来,连忙道:“那晶簇长得吓人,夜里亮得跟白天似的,大家都不敢靠近了。”
陈谷雨目光一动,将念安交还给三姑婆:“我去看看。”
她步子迈得不大,速度却极快,转眼就消失在小路尽头,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村人。
当契地映入眼帘时,陈谷雨驻足片刻。
原先散落的晶簇已然拔地而起,成了丈余高的晶柱,青光流转,如同活物。
它们排列成奇特的阵势,将小院牢牢护在中央。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清气,吸一口便觉神清气爽。
最中央的主晶柱尤为惊人,深青色的柱身隐没在光晕中,仿佛接通天地。
无数光丝从柱底延伸入地,与地脉相连。
陈谷雨伸手抚过晶柱,感受到其中澎湃的力量。
这已远超青晶契地该有的模样,却又不是神殿书中描述的黄晶境界。
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青光之中。
晶宫初成,墨青光幽邃,映照着陈谷雨沉静的面容。
她盘膝坐在主晶柱下,双契之力如江河交汇,在经络间奔流不息。感知无声蔓延,深入地下,洞察幽微——暗河奔涌、岩层脉络、根须伸展,皆清晰如绘。
意念掠过契地之外的麦田,每一株麦穗的饱满与渴求都映上心头。
她引动地晶之力,如涓流浸润,精准抚慰受虫蚀之苦的根茎。
千里之外的草原也通过地脉传来绿意盎然的欣喜。
正当她将神识顺地脉向青州腹地延伸时,一道急促的波动自契地边缘的传讯晶石传来。
是师父李素心留下的音讯。
陈谷雨睁开眼,眸中青光一隐而没。
她起身走向晶石簇,指尖轻触,注入一丝地力。
晶石亮起,李素心温和却凝重的声音传出:
“谷雨,塞外功成,双契加身,为师甚慰。然福祸相倚,锋芒过盛,恐招瞩目。”
声音微顿,更沉数分:
“京中司农寺发来加急文书,指名索要你年前所呈‘南棉北种’与‘梯田蓄水’二策原稿!言辞急切,背后似有宫中贵人推动,更牵扯司农寺新晋‘奇才’——谢晚舟!”
谢晚舟三字如冰针刺入耳中。
陈谷雨指节微微一紧。
“京城水深,非比青州。汝策论虽佳,却触旧利,已成某些人眼中钉。晚舟恐陷其中,身为棋子,处境堪危!州府迫于上命,文书不日即将送京。吾徒…务必早做决断!若欲进京,为师当倾力相助。切切!”
音讯至此而断。
晶石光灭,四下沉寂,唯有晶宫青光幽然流转,映得她侧脸明明暗暗。
谢晚舟。
想起那双清冷沉默的眼睛。
她想起草原上阿古拉崩溃的嘶吼,想起地渊……
如今他身在司农寺,所谓“奇才”,只怕是牢笼。
“姐姐?”软糯带着睡意的小奶音从身后传来。
三姑婆抱着揉眼的念安走来,孩子朝她伸出小手:“姐姐,抱。”
陈谷雨转身接过念安,温软的小身子窝进怀里,驱散了几分眉间寒意。
“谷雨啊,”三姑婆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那晶石亮得骇人,是不是…出事了?和晚舟有关?”
陈谷雨轻拍念安的背,目光却已望穿夜色,投向北方。
“三姑婆,”她开口,声静如水,“收拾一下,我带安安进京。”
三姑婆脸色一白:“进京?那是什么地方!你带着孩子去龙潭虎穴?不行!”
“阿兄!”念安似乎听懂,揪紧她的衣襟,“找阿兄!”
陈谷雨低头蹭了蹭孩子额发,抬眼时目光如刃:“晚舟陷在那儿,我的策论也被卷进去。留在青州,等于是坐以待毙。”
“可你的契地刚成,离了青州地脉,你……”
“我知道。”
陈谷雨截断她的话。方才她已试过,神识探向京城,却被无形屏障所阻——四方未定,黄晶难成,皇城之地,非她如今可窥。
力有不及,便需借势。
“师父曾任州学学官,”陈谷雨思路清晰,“我可请她荐我入州学,取一生员身份,入天工院进读,考取功名,便是进京的名目,也是查探的依仗。”
她顿了顿,又道:“那两篇策论既被盯上,我便将它们深化,带入科场。若得中,策论便是国策,可正名,可破局。”
三姑婆仍忧:“可考场艰苦,安安才四岁…”
“他必须在我身边。”陈谷雨语气斩钉截铁,“留他在青州,我不放心。”
她抱着念安,心念微动,与晶宫主柱隐隐呼应。东方一道脉络似亮起微光。
科考功名,不仅是救人之策,亦是磨砺之路。
“安安,”她贴着他软发低语,“姐姐带你去接阿兄回家。”
念安似懂非懂,却重重点头:“接阿兄!”
月色清冷,晶宫无言,唯有青光流转,静送东行。
晨光微亮,薄雾还笼着李家坳。空气暖湿,草木长得正疯。
契地中心的青晶柱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将小院映得一片清透。
三姑婆端着热粥和脆黄瓜从灶房出来,正瞧见陈谷雨撩开门帘。
她今日没穿短褐,换了身浆洗挺括的月白棉布直裰袍服,鸦青长发用同色布带束得齐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沉静的眉眼。这一身,褪去了几分地头的疏离,倒衬出几分清朗的书卷气。
念安揉着眼跟出来,也换了干净小褂,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瞅着姐姐。
“哎哟,这一打扮,真像个正经读书娘子了!”
三姑婆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两声,又忧心道,“州学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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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精,可别被小瞧了。路上潮气重,当心身子,看好安安。”
“晓得。”
陈谷雨应了声,牵起念安坐到桌边。动作间自然透着股与生俱来、说不出的端正。
院外传来车马声。
是老师李素心到了。
她白发在晨光里格外显眼。
利落地跳下骡车,一身半旧藏青布袍,目光落在陈谷雨身上,满是激赏。
“好!这气度才配得上肚里的学问!”她声如洪钟,上前替陈谷雨正了正发带,抚平衣褶,“州学那边打点好了。你记住,进去后,你就是‘生员陈谷雨’,守规矩,做学问,明白?”
“学生明白。”陈谷雨起身,躬身行了个标准的学子礼。
小念安紧紧抓着姐姐衣角,有点怯地看着李素心。
“安安别怕,”李素心俯身,放柔了声音,“州学有高高的书楼,堆成山的笔墨,还有大场子看姐姐们射箭练武呢。”
“书…阿兄…”念安小声嘟囔,小手攥得更紧。
陈谷雨抱起他,对三姑婆交代:“契地有事,您和李娘子凭我留的法印感知。”
“放心!”
三姑婆红着眼圈,把两个沉包袱塞进车里,“吃的用的…还有安安磨牙的米糕…”
骡车启动,碾过黄土路。李家坳的屋舍、田地、青晶主柱渐渐后退。契地与她的联系未断,反如无形的脉,遥遥传来地气的搏动,滋养着她束发下的神魂。
力量将会随着她越行越远,而不断下降。
念安趴窗看着外头飞逝的景。陈谷雨揽着他,目光沉静投向远方。州学是第一步。她要在那磨砺策论,将“南棉北种”、“梯田蓄水”的种子,撒进能震动京畿的土壤。
这也是契主的守护之责。
青州州学,朱墙黛瓦,气象肃穆。
陈谷雨从心里感激老师李素心。
当初愿意从州学去到李家坳去陪她,当了村学私塾教官。
她说,整个青州从古到今,怕是也没听说有哪位契主愿意进书院。
仅是因为她这个契主的敏而好学,她就觉得值。
穿青衿的女学子或捧书疾行,或低声议论,空气里漫着墨香。
李素心白发布衣,却步履生风。
领着陈谷雨和牵着她手、东张西望的念安穿过门廊,引来不少侧目。
低语声隐约传来:
“李学官亲自带来的?”
“新生员?还带着孩子?”
“嘘…李学官荐的,必有过人处……”
李素心充耳不闻,直带到明伦堂前。
阶下站着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绯袍学官——张学正。
“人带来了。”李素心拱手。
张学正目光如鹰,扫过陈谷雨全身,最终落在紧挨着她的念安身上。
“李学官力荐,说你有经世之才,‘南棉’、‘梯田’二策可济世?”她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实。
陈谷雨躬身:“学生陈谷雨,见过学正大人。李学官过誉。二策只是乡野所得,粗浅之见,但求解一方之忧,不敢称‘可济世’。”
“乡野所得?”
张学正眉梢微动,“契主亲耕,倒是不易。但科考重经义根基,根基不牢,奇策亦是空中楼阁。”她目光扫过念安,语气转厉,“州学清修之地,律己为先。稚子随行,诸事自理,不得扰人清静,更不可懈于学业。你可能做到?”
话是问句,更是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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