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没有票。”


    秦晞毫不慌张地坐在床上，没有半点要挪动的意思，她歪头，笑眯眯看着眼前戴着A—019工牌的女人，故作天真地问：“我还需要票吗？”


    一旁的付芝咽了咽口水，又惊又怕，她甚至开始怀疑秦晞晕了一次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秦晞可是没有票的啊。


    听见这句话的列车员表情更是精彩，她有些好笑的反问，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的票不是在你那吗？”秦晞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开口：“难道不是吗？”


    这句话一出，付芝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列车员的表情。


    列车员面带微笑，靠近秦晞：“你在说什么呢，这位女士没有票的话，你知道下场的吧。”


    她的双手想要覆上秦晞的肩膀，将她撕成碎片，可秦晞却反应极快，侧过身绕过她的手躲开了。


    “怎么这么着急，我刚刚开玩笑呢。”秦晞语气轻松，带着些俏皮。


    秦晞闪到了床边，到了对方身后，待对方回头，便看见她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哪掏出的清洁员工牌。


    然后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工牌戴到脖子上，然后冲对方打招呼，语气尊敬但却让人感到有一丝挑衅：“Hi，我的同事。”


    清洁员工牌之前一直没被秦晞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包间床板和床单的夹缝里，这次她车票和列车员工牌被偷，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面对秦晞当着她的面戴上偷来的工牌时，对方列车员咬牙道：“你当我瞎吗？”


    秦晞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就说我现在还是不是逃票者吧？”


    是的，秦晞已经戴上了工牌，客观上说她确实不是。


    对面哑口无言。


    列车正在行驶，包间里落针可闻，所有人不语，空气中只有列车外车轮和轨道的摩擦声。


    忽然，秦晞床铺上的被子蛄蛹了一下，列车员顺势掀开，被子里面，一只雪白可爱的小兔子正窝在被子里蜷着耳朵，发出轻轻的呼吸声，看上去睡得很是香甜。


    列车员皱了皱眉，秦晞以为就这人对兔子的讨厌程度，会立马上前掐死他，但是她却没有。


    秦晞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连付芝的票都忘记了检查，就离开了包间。


    在她走后，付芝倒是最先松口气的，她拍拍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语气庆幸：“吓死我了，还好你有这一手，可算应付过去了，不过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都没想到，搞得我胆战心惊的，哎？你去哪啊……”


    她话未说完，秦晞撇了一眼床榻上的小兔子，连个眼色都没给她一个，就大步离开了包间。


    走道上，秦晞刚出了包间门，就看见走廊尽头处的那个清瘦高挑的身影，对方正欲离开车厢，手已经快要摸到了那扇厚实沉重的大门。


    她走过去，戴上工牌后身上是清洁员的装扮，高跟鞋的声音故意被秦晞踩得声音很大，前面的人听到声音，一回头，两人对视。


    秦晞愈走愈近，来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又错过对方的肩膀，手先一步推开门。


    门被推开，秦晞背向站台面对她，道：“走吧，我们去你车厢坐坐，聊聊天。”


    她的手指隔空指了指对方的胸口，弯起眼睛笑了笑：“可以吗？”


    对面的女人盯了秦晞两秒，突然笑了笑，手覆上胸口的工牌，那里比普通的工牌要厚很多，她将其一翻，写着A—019的工牌被她翻了个面，再次示于人前的就是另一张工牌了。


    上面写着工号：A—001。


    ……


    两人一路上沉默不语。


    直到进入了驾驶舱，车厢里没有窗户，暗得很，秦晞走在前头顺手打开了灯的开关，车厢里瞬间仿佛天光大亮。


    还未来得及回头，一道轰的关门声自身后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拳风袭来。


    秦晞偏身躲过那道拳头，对方扑了个空，却不死心，又是一阵拳风袭来，说到底对方体力和速度都比秦晞要高，秦晞只防不攻，光是躲就耗光了不少力气，渐渐落了下风。


    “什么仇什么怨啊？”秦晞反应极快，又躲过一记拳风。


    “我想让你死。”A—001应着话，动作一点没停，她像是感觉不到累的野兽，盯上目标后就死不撒手。


    终于，在秦晞因体力不支而动作变慢的那一刻，A—001趁机偷袭，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拎起来，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单薄的背与坚硬冰冷的车壁□□撞在一起，连秦晞的后脑也碰得有点晕乎的，血迹从头皮溢出来，与墨发融合在一起，流下来滴到雪白的后颈上，钻进衣服里，这片狼藉形成一种诡谲又奇异的美感。


    可从正面的秦晞看，她只是“嘶”了一下，脸色虽然痛到发白，但很快又调整出一副轻描淡写的笑，连一瞬间的皱眉也被迅速收起，仿佛无事发生。


    秦晞喉咙又越发紧了，对方加大手上的力气，仿佛要将自己的脖子和头分离，她嘴角勾勒起一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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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的笑，艰难的发出一个个不成调的音节:“杀死……我，你还……是杀不……死兔子。”


    A—001想到在当时在空间里，自己找了很久最后都没有找到杀死兔子的办法，她和兔子作为高级的子体和母体，存在心灵感应，在秦晞晕过去的这段时间，她每次都能感应到兔子出现在秦晞的包间，她也重复着她的行动。


    反复杀死他。


    她每次都会换不同的方法杀死兔子，焚烧，切割等等。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那时她暗暗思忖着原因，用那节断指再次进入了无限空间，她这段时间不止一次的进去过，都是为了找到杀死兔子的方法，可始终没有找到。


    可却让她有了一个意外发现。


    这里的东西大多都被她翻过了，本来应该找不出什么东西，但却让她发现了一个之前被自己忽视的文件袋。


    细线被她一圈一圈从文件袋上的纽扣绕开，她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几张打印的A4纸，上面是客户信息和购买记录。


    客户姓名:王强，交易货物:两个B级实验体和一个D级实验体，付款金额:60000元。


    客户姓名:张叄，交易货物:一个A级实验体和一个B级实验体，付款金额:120000元。


    ……


    每看一页，她的呼吸就越发沉重，眉毛皱得更深。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列车长源源不断地制造实验体，原来所有的人类都被标好了价格，分成三六九等。


    到最后一页时，A—001翻看的手指一顿，心沉了下来。


    上面记录着:


    【客户:秦晞（高级客户）


    交易货物:高级实验体


    付款方式:加大母体供货源，提供更多母体】


    A—001收回思绪，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秦晞，对方被自己扼住喉咙，看着她因为呼吸不畅而导致涨红的脸，心里闪过一丝快意。


    但很快，在听到对方的后半句时，却犹豫了。


    她慢慢松了力道，狐疑道:“你刚刚什么意思。”


    秦晞得了空档，大口呼吸起来。


    她喘着粗气，涨红的脸色慢慢回缓，嘴角还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戏谑的笑。


    因为喉咙处还卡着一只大手，迫使秦晞只能昂着头，她眼神扫向对方，可这个动作却让她看起来像是俯视或者蔑视。


    她语气平静又温柔:“列车员小姐，这好像不是请教别人问题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