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说话的语气和腔调，不是秦晞还是谁。


    付芝惊喜道：“是你？”她又继续问道：“你怎么有了A—001的工牌？”


    秦晞笑了笑，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她，一副“你猜猜看”的模样。


    “难道她被你……”付芝咽了咽口水，求知般的眼神看着她。


    “对，死了。”秦晞推开她径直到了自己床上，直接躺了上去，整个身体呈‘大’字状，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很累。


    A—001死了，怎么死的，你跟她走后又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埋在付芝的心里，但她不敢问。


    约莫过了好几分钟，床铺上传来一阵极轻的呼吸声。


    付芝坐在对床上，对面床上的人制服大敞，里面的东西都露了出来，一个清洁员的工牌和一节断指。


    “秦晞，秦晞。”付芝叫了她几声，“你睡着了吗？”


    无人回应。


    付芝蹑手蹑脚走过去，盯着秦晞的眼皮，过了好几分钟，她才敢偷偷伸手拿工牌和断指，全程动作都很轻。


    车厢里安静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和衣料轻轻翻动的声音。


    她将清洁员工牌和断指从对方怀里成功拿出来后，盯着对方脖子上A—001的工牌良久。


    这个列车员工牌是套脖子上的，拿的话很大几率会惊醒床上的人。


    还是算了，反正驾驶舱已经没有A—001列车员了。


    她拿着清洁员工牌和断指，从自己来时带来的行李箱内拿出了什么，放在了身上，离开了包间。


    与此同时，就在她彻底离开包间的下一秒。


    床上，原本熟睡的人骤然睁眼。


    ……


    戴着清洁员工牌的付芝顺利穿过了一节又一节车厢，到了更衣室时，里面一片黑暗，她双手摸着车壁前进。


    忽然，掌心感受到皮肤的触感。


    温热的，紧致的。


    她感受到对方的睫毛上下闪了闪。


    面前的人开口，一道温润且熟悉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


    对方的手抓住付芝纤细的手腕，缓缓开口：“付芝，好巧。”


    随着开关发出‘咔哒’一声，灯光填满了整个车厢，付芝在此刻也看见了对方的脸。


    真的是秦晞。


    付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抽回手，可手腕被秦晞抓住，动不了了。


    “去驾驶舱，我们聊聊天？


    秦晞站起身，松开她的手，下巴冲着车厢尽头点了点。


    “反正，你本来也打算去那。”


    秦晞走在前头，付芝咬咬牙跟了上去。


    到了驾驶舱内，秦晞坐在床上，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示意付芝坐下来。


    付芝没动，只是站在她面前，沉声道：“你设计我？”


    “嗯？”秦晞故作不解，“怎么说？”


    “回到包间的，其实是A—001对吧？”付芝呼吸沉重，紧紧盯着秦晞的表情，虽然她和秦晞的初识和结盟都不算愉快，但是相处过后，她也真的有些把秦晞当成朋友对待。


    她杀了小怪物们和温欣时，确实情急所致，因为世界上不能有人知道她的秘密。当时秦晞被送回来的那几天，她也有想要趁机杀了她，但最终没有下手，她承认自己存了利用她的心思，她靠秦晞拿回A—001手里的断指，也想利用秦晞对付A—001。


    但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当时真的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和秦晞这几天相处产生的感情。


    她咬牙道：“你和A—001一起利用我？”


    秦晞摇摇头，看向她：“那你说说，我利用你什么？为什么利用你？你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你们不是一直想要……”付芝刚要开口，看着秦晞的眼睛，忽然就顿住了。


    付芝没有说完，她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她的秘密。


    秦晞顺着她继续说下去，“我们一直想要杀死兔子。”


    秦晞只是简单陈述一下，其中带着猜测和推理。但这话落入付芝耳中，却仿佛一颗早已埋在她心里的炸弹，苟活至今后在此刻终于爆炸，将自己的身体炸个粉碎。


    付芝不会伪装，表情的变化被秦晞全部收入眼底。


    其实秦晞只是想试探出对方为什么杀掉温欣和小怪物们，秦晞早有猜测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或者付芝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什么，秦晞不得而知。


    但如今看来，也许和兔子有关，或者说，和兔子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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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条件有关，且这个条件，付芝知道，或者在付芝身上。


    兔子，死，心脏，付芝。


    思绪忽然联系起来，她想起了之前付芝火灾过后身体惊人的自愈能力，和不断复活的兔子如出一辙。


    ——让我死只有找到我的心脏，毁灭它。


    ——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哪。


    ——我想死的，但我死不掉，自那次爆炸幸存后，我就拥有了自愈能力。


    ——秦晞，你知道吗？有时候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秦晞垂着眸，对方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忽然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清亮短促的笑声回荡在驾驶舱内。


    原来如此。


    终晤的心脏，在付芝那里。


    换种说法，终晤的心脏一直在付芝身体里跳动。


    至于怎么进去付芝的身体的，也许只有温欣和付芝自己才知道了。


    驾驶舱依旧黑暗，大门被紧紧关上，月光透不进来，灯也没开。


    两人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床上，彼此的眼睛里都能勉强辨认出对方模糊的轮廓。


    气氛有一丝僵硬，秦晞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付芝，目光如炬。


    目光缓缓下滑，落到了她的胸前和肚皮。


    之前在更衣室里，秦晞看那里鼓鼓囊囊的，但是由于付芝穿的不是紧身的衣服，而是清洁员宽松的灰色工装，所以不太明显，但是秦晞还是留意到了。


    付芝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似乎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于是有些慌张，不自然的将衣服收紧，但又感觉这样里面的东西就更明显了，于是又放手。


    但这整个过程，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对面的秦晞轻笑一声，忽然伸出胳膊拽住她的衣服，将她拉近自己。


    付芝措不及防被人一拉，一时平衡失调，倒在地上。


    秦晞坐在床上，看着屁股着地的付芝，手覆上了她的胸口。


    隔着布料，她摸到了一堆坚硬的条状物。


    有点熟悉，但无法确定是什么。


    往下，靠近肚皮的位置，付芝抓住了她的手腕，可来不及了，秦晞摸到了一个不规则的球状硬物，中间有着空洞。


    秦晞无比确定。


    是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