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桃知偏头，那张精致漂亮的笑脸半隐在粉花之后，越发柔软娇媚。


    他朝赵公卿点头示意，踏出电梯与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赵公卿低语：“季枝，你真的是季枝吗？”


    这样的低语令桃知脚步一顿，他猛地转过头，赵公卿将一块手机递给他，刺眼的白屏幕上清晰地映出本地论坛讨论的话题。


    #求助：你们出门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盯着，我总感觉不太对？


    #求助：头好痒、好痒啊……我从头上抓出了好多好多的细线，这些细线都是长我身上的吗？拔下来会死吗？


    #社区规则守则：一、请确保你的邻居真实、完整地居住在你的隔壁


    ……


    “真有趣不是吗？”赵公卿意味不明地问。


    他的目光盯着电梯里伸出脖子地招待小姐，招待小姐像是一只木偶，以非常奇怪的姿势拉伸着脖子，正在对准他微笑。


    这座城市的怪奇真是越来越多了。


    原本调查完事故画他就应该离开，那两幅画上没有任何怪奇的痕迹，不应该作为收容品消耗他的心思。


    但就是这么巧吗？


    事故画的主人有着相似的事故，并且在他丈夫死后，七年没有产生任何怪奇事件的海市突然爆发性滋生出各种怪奇。


    而且……


    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参观桃知的画作？他应该把画展禁了才对！


    赵公卿本能察觉不对，老调查员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哪里有趣了！


    把这种东西给他看是什么意思？是被盯上了吗？


    桃知被盯得心底发毛，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鲜花，谨慎地小声询问：“有趣在哪？”


    他有哪里露破绽了吗？桃知眼睛转动，面上却是纯然无辜：“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这是什么？鬼故事论坛吗？”


    “我实在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桃知甚至面露几分怜悯，小声询问赵公卿身后的年轻人：“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忙资助一点。”


    “精神方面的问题，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我最近就在看心理医生，我明白的。”


    赵公卿凝视着桃知：“季先生，希望你能一直无辜下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件装置，当着桃知的面以一种极为粗暴的方式将招待小姐推进电梯，锐利的眼睛隔着合上的电梯门冷冷扫过桃知。


    下一秒，他将枪抵在招待小姐的头上。


    “砰砰”两声爆响，电梯飞速地向下坠落。


    桃知和画廊老板同时尖叫出声。


    “天，杀人了！”


    老板叫得更大声：“我的画廊！快、快打120！救护车、不对！先报警、报警！”


    他呼吸困难，一想到再死人画廊真的要关了，顿时猛翻白眼。


    桃知也飞速翻动眼睛，将要晕过的一瞬间，背后被人一扶，带笑的嗓音透着熟悉的戏谑：“小寡夫，你怎么就要晕了？”


    桃知眼睛一睁，熟悉的狐狸眼映入眼帘。


    江衍不紧不慢地将他扶起，随手挂掉了画廊老板的电话：“如果画廊还想开下去，最好对这件事闭嘴。”


    他烟灰色的眼眸格外冷漠：“死不了人的，滚吧。”


    被他按上三楼的电梯“叮”打开，招待小姐倒在电梯里，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呃……我怎么了？”


    竟然没死！


    江衍三言两语间就将混乱的现场处理好，并且利索的签下一张支票让安抚老板紧张的小心脏。


    一张数额巨大的支票亮在眼前，老板捂着胸口从一副要死要活变得生龙活虎。


    “江先生我们继续讨论画展的事吧！”


    老板喜气洋洋地钻进办公室，江衍歪过头，做了个请的姿势，狭长的眼睛往桃知方向看了一眼，狐狸一般笑眯了眼睛：“走吧，小寡夫，不进去聊聊你的画展吗？”


    桃知刚才都快吓晕了，一听到画展，立刻支棱起来，勉强捂着小心脏，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忐忐忑忑的问：“那个招待小姐，她真的还活着吗？”


    天呐，那个赵公卿不会哪天也拔枪把他毙了吧！


    暴徒！冷血的暴徒！


    桃知慌得不行，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江衍无声撑住他的脊骨，漫不经心的哑笑：“原来你还会怕吗？”


    “我以为你这样的黑寡妇，死老公都不怕，已经生死看淡了。”他在桃知耳边低语，调笑过后，烟灰色的眸子中沉淀出几分讥讽的冷诮。


    “他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的，我保证他马上就会被调走，如果他不走……”


    江衍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轻轻拍了拍桃知的后腰：“别想那么多，走吧。”


    上次画廊接受桃知继续开画展的请求，就是江衍私下恩威并施，这次过了政府审核，画廊老板自然通知了江衍。


    有江衍陪同，关于画展的事情交流得十分顺利，之前定下的画展风格布置只需要拿过来调整调整就可以继续使用，桃知带来的两幅画作正好填补最后空缺。


    之所以要半个月，是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造势。


    “是不是在这座画廊开画展，就算是新锐画家了？新锐画家会被很多人夸吗？”


    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的桃知一点新锐画家的自觉都没有，听说剩下半个月要找各种大师造势，只觉得新奇又懵懂。


    原来开画展之前，还要找人类来夸夸吗？


    人类真浮夸。


    江衍点了点头，好玩地逗他：“你不是，你是下一个抽象派画家，小画家，你以后出门可得小心点，小心被人发现你还是个小文盲。”


    小漏鱼。


    桃知气意地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哼气：“你才是抽象派！”


    他明明是写实派。


    桃知对自己暗暗自夸，认为自己画得一点的不抽象，分明又写实又漂亮。


    等画展一开，他就是新锐画家，肯定有好多人类来夸他。


    问题是这个吗？江衍被逗笑了：“你只在意这个吗？”


    他可真怀疑桃知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抽象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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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伸手刮了刮桃知的鼻子，亲昵的态度令桃知极为熟悉，桃知顿时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地哼气。


    坏人！


    桃知小猫似的胡乱地蹭了蹭鼻尖，嫌弃得直皱眉，江衍看在眼里，变本加厉的捧着桃知下巴强行蹭脸。


    像是强行撸一只小猫，把桃知摸得快要炸毛了，他才猝然松了手：


    “我要去首都谈生意，如果顺利，大概后面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你以为我会这样说？”


    他盯着桃知，眸色意味不明，潜藏在玩世不恭下的偏执在此刻浮出水面。


    “你确定不选择我吗？”


    桃知心尖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猝然感觉不妙，警惕的悄悄后退，被江衍的视线注视，又立刻僵住了身形。


    “小寡夫，我会为你做任何事，他能做的我也能做到。”


    江衍低下头，他的手伸进了桃知的口袋，在桃知抢夺之前高高举起。


    男人身上的男士香水混杂着海盐的味道，像是裹挟着阴沉的风雨，桃知被他裹挟，被他堵在楼梯间的墙角。


    “你、你要干什么？”桃知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神下意识的瞟向四周，寻找着逃脱路线。


    然而江衍先一步止住他的动作，他精准的猜中了桃知的锁屏密码，点开“弟弟”的账号，正面递给桃知。


    “知知，给他发消息，说你选择了我，不要他了。”


    他盯着桃知，烟灰色的眸子格外专注：“你会选择我的，对吧？”


    桃知捂着嘴摇头，被江衍以一种极为隐秘的姿势，肉贴着肉躲藏在楼梯间一角，任由男人急促的呼吸敲击着耳膜，他只觉得吵闹莫名。


    桃知不愿意答应，江衍偏过头，自下而上的凝视着桃知，哀求与偏执混在一起，急声催促：“快一点，知知。”


    “再不快点的话……”他就真的要被淘汰了。


    可是凭什么？


    同样是主体的切片，凭什么他就要为“傅予”让路？凭什么他就应该将桃知拱手相让？


    他与“傅予”一样、不，他会比”傅予”还要爱他。


    江衍的目光深邃偏执，像是一团火焰，直白的化作滔天欲念。


    江衍伸手撩起桃知的衣服，拿捏般用手指忽轻忽重的揉捏按在敏感的腰侧，桃知捂着嘴巴，泪盈盈地“唔唔”抗拒，反而被男人顶开了双腿，无力地坐倒在他的膝盖上。


    桃知急/喘一声，被人隔着手背亲了几口，更是被逗弄得心荡神迷，迷离着眼睛踮起脚尖想逃。


    他无力地在江衍怀中挣扎，江衍拿捏住了他的弱点，急声催促，像一只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的小狼，在桃知耳边呜/咽：“知知！选我！必须要选我！”


    “我会让你快乐，我会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江衍又一次将手机递给桃知，塞到他的手中，这一次甚至不需要桃知打字，他自己将分手意味的文字备好，只要桃知点头，傅予就会出局。


    他和桃知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江衍再次逼问：“选他，还是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