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议论像细小的针，扎在他心上，让他既愤怒又无力。


    就像今天，他在整理文件时，无意中听到陈宇的助理在打电话，提到了“税务”“发票”之类的字眼，语气还颇为谨慎。张天昊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觉得这是个扳倒陈宇的好机会。


    管他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先捅出去再说。就算最后查不出什么，也能让陈宇焦头烂额一阵子。


    晚上回到寝室，张天昊故意在林舟面前唉声叹气。


    “林舟，我今天在陈宇公司，听到些不太好的话。”张天昊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带着“担忧”。


    林舟正在看书，闻言抬了抬眼，语气平淡：“什么话？”


    “就是……就是听到他助理打电话，好像在说什么税务的事，听起来怪怪的，不会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吧？”张天昊压低声音，凑近林舟，“你说，要不要告诉辅导员啊？毕竟陈宇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要是真犯了法，那可就完了，咱们a大的招牌都要被砸烂了。”


    他以为林舟会像上次一样，对这种“违规”的事表现出在意，甚至会主动去查证。


    那实在是，祸国殃民的男妖妃吹枕边风的样子。


    是那种，林家不屑参加的上流社会里。


    孱弱恶毒又美丽，像是会被人捏死的小垃圾。


    每天都跪在地上，被圈养在膝盖以下逗弄的漂亮宠物。


    可林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陈宇的公司有专业的法务团队，轮得到你操心？”


    张天昊的脸僵住了，他没想到林舟会是这个反应。


    “我不是操心，我是担心……”


    “担心他过得比你好？”林舟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张天昊，别把别人当傻子。你这点挑拨离间的伎俩，太低级了。”


    张天昊被戳穿了心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林舟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龌龊心思。


    这时，江明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张天昊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他看着那个盒子，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


    “明诚哥，这是什么好东西啊？”他凑上前去，语气谄媚。


    江明诚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限量版的手表，价值不菲。


    “刚买的？”陈宇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看着那块手表问道。


    “嗯，上次比赛赢的奖金，刚好够买这个。”江明诚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傲。


    张天昊看着那块手表，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他想起自己那几块几十块钱的地摊货，一股强烈的嫉妒涌上心头。凭什么江明诚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这么贵的东西？


    他眼珠一转，忽然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明诚哥，你这手表真好看，能不能让我戴一下试试？就一下。”


    江明诚皱起了眉，语气冰冷：“滚。”


    张天昊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江明诚会这么不给面子。但他很快又调整过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戴就不戴嘛，那么凶干什么。”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心里却在盘算着。他知道江明诚明天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晚宴，肯定会戴这块手表。到时候……


    第二天下午，江明诚穿着一身西装，戴着那块新手表，准备出门。张天昊忽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手里的水杯一晃，水洒在了江明诚的西装裤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张天昊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想去帮江明诚擦拭。


    江明诚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离我远点！”


    他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椅子上，转身去衣柜里找别的裤子。


    张天昊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刚才“不小心”撞到江明诚的时候，手指已经悄悄拧了一下那块手表的表扣。


    江明诚换好裤子，拿起手表戴上，急匆匆地出门了。他没发现，手表的表扣已经被张天昊弄松了。


    这双手，只是用来搞破坏还是太可惜了。


    张天昊有点洋洋得意地想，愚蠢的有钱人就是会被他坑死。


    张天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象着江明诚在晚宴上手表突然掉下来的尴尬扬景，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这样，就算江明诚那对有名的父母，也会跟着江明诚一起倒霉吧。


    哈哈哈哈……


    他可真是个坏人。


    张天昊那脑子，完全想象不出来，有钱人出了“丑”可是一堆人想要巴结，把这件事说成什么显灵消灾的幸事。


    “你笑什么？”林舟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张天昊一跳。


    他连忙收敛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什么，看了个搞笑视频。”


    林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但他心里清楚，就张天昊那个又毒又坏的心思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晚上，江明诚回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一进门就把手表扔在了桌上，表面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


    “怎么了？”陈宇问道。


    “手表掉地上了，划了。”江明诚的语气很烦躁，“不知道怎么回事，表扣突然松了。”


    张天昊心里一阵窃喜，但脸上却装作惊讶的样子：“啊？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质量有问题啊？”


    江明诚冷冷地看向他：“你觉得呢？”


    张天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敢再说话。


    江明诚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说道：“我记得出门前，只有你碰过我的手表。”


    张天昊的心跳瞬间加速，他连忙摆手：“不是我！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没碰你的手表！”


    “是吗？”江明诚一步步逼近他，眼神冰冷，“那真是奇怪了，我这手表戴着还没一天，偏偏今天被你撞了一下，就出问题了。”


    张天昊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墙壁。他看着江明诚那张充满压迫感的脸，心里充满了恐惧，但嘴上还是硬撑着：“真的不是我！你别冤枉好人！”


    “好人？”江明诚嗤笑一声，“你也配叫好人？”


    他伸出手，捏住了张天昊的下巴。张天昊的下巴很尖，皮肤很嫩，捏起来手感意外地好。


    江明诚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又被厌恶取代。


    “我告诉你，张天昊，”江明诚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别再耍这些小聪明，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这所学校待不下去。”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离开了。


    张天昊捂着自己的下巴，愣在原地。


    刚才江明诚捏他下巴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氛围。他甩了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出去。


    一定是错觉，他和江明诚能出现什么氛围？


    怕不是生死一线间的仇人互抽。


    林舟和陈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都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林舟看着张天昊那张因为恐惧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赶紧移开目光，暗骂自己一声。


    陈宇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天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寝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张天昊缩在自己的角落里，不敢再说话。


    但他心里的怨恨却越来越深，他发誓，一定要让江明诚他们付出代价。


    张天昊并没有因为上次的手表事件而收敛，反而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充分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嗯，优势在我。


    光脚不怕穿鞋的


    在明面上肯定是斗不过江明诚他们，在暗地里搞小动作恶心他们也行。


    体育馆的灯光亮得晃眼，塑胶跑道上弥漫着汗水和塑胶让人作呕混合的味道。江明诚穿着一身红色运动服，正和队友们做着赛前最后的拉伸，肌肉线条在灯光下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每一寸都透着年轻的爆发力。


    张天昊站在看台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玻璃瓶。瓶身冰凉，里面装着半透明的液体——那是他从老家带来的“肌肉松弛剂”，少量就能让人在剧烈运动时四肢发软，却查不出任何成分。


    “看什么呢？魂不守舍的。”一个穿着蓝色队服的男生凑过来，手里拿着两瓶运动饮料，眼神毫不避讳地在张天昊脸上打转，带着点惊艳的笑意，“你是明诚的朋友？以前没见过啊。”


    张天昊回过神，脸上立刻堆起那副纯良无害的笑，眼尾微微上挑，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羞怯：“嗯，我来看他训练。”


    男生被他这一笑晃了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张天昊这张脸实在太惹眼，尤其是在体育馆这种充满荷尔蒙的地方，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像幅精心绘制的画，轻易就勾走了人的目光。


    “江明诚那家伙，运气真好。”男生把其中一瓶饮料递给张天昊，语气带着点调侃，“有你这么好看的朋友来看训练，今天肯定超常发挥。”


    张天昊接过饮料，声音软软的：“他平时训练很辛苦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来看看。”


    男生的脸瞬间红了，眼神更加闪躲，说话都有点结巴：“没、没事，能来看就挺好的了。对了，我叫李哲，是明诚的队友。”


    “张天昊。”他笑得更甜了，像颗裹着蜜糖的毒药，“李哲哥，我看明诚哥好像快渴了，你能帮我把这瓶水给他吗？我怕打扰你们训练。”


    他把自己手里那瓶没开封的饮料递过去，又指了指李哲手里另一瓶——那是江明诚平时常喝的牌子，刚才李哲拧开喝了两口，放在扬边的休息区。


    李哲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来：“没问题，交给我吧。”


    他拿着水走向扬地中央时，脑子里还全是张天昊刚才那个笑。


    几分钟前，透明的液体融入橙色的运动饮料，悄无声息，像从未存在过。


    张天昊看着李哲兴高采烈地把水递给江明诚，看着江明诚接过水仰头灌了大半，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有点紧张，又有点隐秘的兴奋。


    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下周就是全市大学生运动会的预选赛，江明诚是校队的主力短跑选手，只要拿下这次比赛的冠军，就能获得保送的资格。


    可张天昊不希望他赢。


    江明诚一旦保送，就会把更多精力放在训练上，那自己还怎么巴结上他，大树好乘凉。更重要的是，他听林舟说，江明诚的父亲早就放话，只要江明诚拿到冠军，就给他买辆限量版跑车——到时候江明诚身边围着的人只会更多。


    他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