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学会了伪装，骨子里的对张天昊一见钟情又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快要被逼疯。


    看着张天昊因为他的一点“恩赐”就感激涕零，在他设定的规则里小心翼翼地生存，看着张天昊那些丑陋的棱角被一点点磨平——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也能让他感受到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


    就像现在，张天昊会因为他一句“表现不错”而雀跃，会因为能留在这个实验室而觉得“体面”，会主动把他的杯子加满水，会在他皱眉时立刻噤声。


    这些细微的改变，都是他一手促成的，非常有“趣”。


    林舟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张天昊的身影刚从实验楼里跑出来，脚步轻快，手里还提着他让带回去的一份文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又跳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却又揣着一肚子见不得人的龌龊。


    实验室里的那些议论，林舟不是没听到。


    “谄媚”、“小人”、“空有皮囊”……这些评价都没错。但这又如何？


    正是这些“错处”，才让他的存在更有意义。如果张天昊本身就是块完美的玉，那还有什么可做的？


    他甚至有点期待张天昊接下来的“反抗”。


    比如偷偷在文件里做点手脚，或者在背后说他坏话，甚至像对付江明诚那样，搞点更蠢的小动作。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张天昊明白，在这个实验室里，在他的领域里，任何偏离轨道的行为，都会被毫不留情地纠正。


    而纠正的方式，不是江明诚那样的暴力，而是更温和，也更让人绝望的——让张天昊自己意识到，只有依附他，顺从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物质、体面、甚至是那点虚无的“尊重”。


    他想起张天昊整理文件时，偶尔抬头看他的眼神。那里面有讨好，有畏惧，有嫉妒，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这种依赖，比江明诚用钱砸出来的顺从，更让林舟感到愉悦。


    他要的不是一个只会摇尾巴的宠物，也不是一个时刻想着反抗的敌人，而是一个被他彻底“塑造”过的、独一无二的“爱人”。


    这爱人或许依旧算不上“好”，但他身上的每一处“好”与“坏”，都必须经过他的允许，都必须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这个过程或许会很漫长，很繁琐，甚至会时不时地被张天昊的愚蠢和恶毒惹恼。但林舟有耐心。


    哪怕这顽石的内里早已腐朽，只要外面那层漂亮的壳能按照他的意愿呈现，就足够了。


    至于张天昊自己的想法？


    不重要。


    就像化学反应不会在意反应物是否“愿意”，他的“塑造”，也不需要征求张天昊的同意。


    林舟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实验室。走廊里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挺拔而孤冷。


    他知道，陈宇在鄙夷他的算计，江明诚在炫耀他的“所有权”。


    可笑，那两个人只在意张天昊那张最勾人的脸。


    只有自己，对，只有自己，才真正爱着张天昊。


    林舟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奖励”他什么——一本最新的这个实验室的成果介绍，封皮是张天昊喜欢的那种亮闪闪的材质。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张天昊收到手册时，那种既兴奋又为难的表情——兴奋于得到“奖励”，为难于根本看不懂里面的内容。


    到时候，他会“好心”地提出：“看不懂可以问我。”


    一步一步，不急不躁。


    这个念头，让林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却又带着一丝隐秘兴奋的笑意。


    周末的晚上，城市被霓虹灯浸泡得迷离。


    “走了。”江明诚换了身潮牌外套，对着还在镜子前磨蹭的张天昊喊了一声。


    张天昊正对着镜子扯自己的衬衫领口，闻言立刻转过身，脸上堆起笑：“来了来了！明诚哥，咱去哪儿啊？”


    “酒吧。”江明诚言简意赅，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张天昊的眼睛亮了。他长这么大，去过的最“高档”的地方就是学校周边的小酒吧，像模像样的酒吧，还从没去过。他立刻脑补出电视里那些纸醉金迷的画面，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好嘞！”张天昊屁颠屁颠地跟在江明诚身后，心里却在嘀咕：装什么装，不就是去个酒吧吗？肯定是想在我面前炫耀，切。


    嘴上却谄媚得很：“明诚哥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啊？真厉害，不像我，啥也不懂，等会儿要是有啥做得不对的，你多担待点。”


    江明诚没理他，心里嗤笑。这副见钱眼开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越看越碍眼，又……有点说不出的顺眼。


    他们去的酒吧在市中心，装修得低调奢华，门口的侍者穿着笔挺的西装，态度恭敬。一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就扑面而来，混合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形成一种独特的、让人迷醉的气息。


    昏暗的灯光下，人影晃动，舞池里的人们随着音乐扭动身体，吧台前的人低声交谈，偶尔传来清脆的碰杯声。


    张天昊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格格不入，却因为紧张，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反而显得有些笨拙。


    江明诚熟门熟路地带着他走到吧台边，找了个空位坐下，对酒保打了个响指：“老样子，再给他来杯度数低的，甜的。”


    “好的，江少。”酒保恭敬地应着。


    张天昊坐在旁边，偷偷打量着周围。他看到穿着暴露的美女，看到搂着帅哥的男人，看到西装革履却眼神放浪的中年人……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新鲜又刺激。


    “明诚哥，这里消费很贵吧？”张天昊凑近江明诚，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讨好，“会不会太破费了？”


    心里却在骂：显摆什么？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等我以后有钱了，天天来这种地方，把你喝过的酒都点一遍！


    张天昊此时乖乖的，像个第一次被丈夫领到不正经地方的天真小妻子。


    又纯又乖，曾经那点骨子里的龌龊和狼狈，此刻被酒吧的灯光一照。


    只能看见那张漂亮脸蛋。


    江明诚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放心，还不至于请不起你一杯酒。”


    很快，酒保端来了两杯酒。江明诚的那杯是琥珀色的，看起来就很烈，张天昊的那杯是粉红色的，装在高脚杯里，上面还插着一片柠檬，冒着细密的气泡，看起来像饮料。


    “尝尝。”江明诚推给他。


    张天昊小心翼翼地端起来，抿了一口。甜甜的，带着点果香，酒精味很淡，挺好喝的。他眼睛一亮，几口就喝下去了大半。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江明诚看着他那副馋样，没好气地说，心里却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张天昊嘿嘿笑了两声，又喝了一口，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跟江明诚搭话：“明诚哥，你经常来这儿啊？认识的人好像挺多的。”刚才他看到好几个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跟江明诚打招呼。


    “还行。”江明诚的语气淡淡的，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


    张天昊没话找话，从酒吧的装修聊到音乐，又聊到刚才打招呼的那些人，语气里的谄媚几乎要溢出来。江明诚大多时候只是“嗯”一声，偶尔回一两句，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张天昊脸上。


    酒吧的光线很暗，只有舞台方向有彩色的射灯扫过。灯光落在张天昊脸上，明明灭灭，给他那张漂亮的脸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他喝得有点快，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晕，像熟透的苹果。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不再像平时那样带着算计和警惕，反而透着点傻乎乎的清澈。说话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点酒后的媚态。


    有几次，射灯扫过来，刚好照在他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唇珠饱满，因为喝了酒而显得格外水润，让人有点移不开眼。


    江明诚看着看着，心里忽然有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