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让他恐慌

作品:《穿成年代文里,霸总男主早死的妈

    苏瑾妍伸手,拍他背给他顺气,“还好吗?”


    方自衡抬拳抵在唇间,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嗯……见笑了。”


    王梦瓶和顾远帆心急如焚,有心问清楚沈砚舟的具体情况,但又碍于方自衡这会儿身体不适,好不容易等他好些了,这才追问沈砚舟。


    “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顾远帆忧心忡忡,饭都吃不下去了。


    沈砚舟扶额,无奈叹气,“是瑾妍说得夸张了,其实没有……”


    “我说的夸张?”


    苏瑾妍一个白眼直接飞过来,望向当事人之二,“方厂长,医生是不是说过,差一点就割到动脉?”


    方自衡点头。


    苏瑾妍字字铿锵:“割到动脉,基本救不回来,比生孩子难产的存活率都低!”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危言耸听,但她这会儿还在生气,所以不管,就要夸大其词,随心所欲!


    王梦瓶不知道动脉是什么,但她懂难产,于是表情立刻严肃,“那确实很严重了。”


    沈砚舟:……


    顾远帆也很担心:“伤口太深的话,注意不要沾到水。”


    苏瑾妍点头,跟顾远帆商量:“这几天就让他跟你一起住?”


    “我是没有问题。”


    顾远帆瞅了沈砚舟一眼,觉得他大概率不会同意。


    果然,沈砚舟温和拒绝了:“不用这么麻烦,我生活能自理。”


    苏瑾妍眉头一拧,心里直接开骂。


    哼!要不是他的伤因她而起,才不管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毛病,现在她只要一被沈砚舟拒绝,就会立刻应激。


    “随你。”


    她硬邦邦地丢出一句话,暗暗发誓,再关心他,她就是狗!


    不过因为方自衡在家里做客,大家心里再有疙瘩,面上也没表现得太明显。


    走的时候,苏瑾妍还担心方自衡想着合作的定制珠宝单,向他承诺,“放心,我会尽快开始工作。”


    方自衡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我催单子,是想你转换一下心情,不要老是陷在不好的情绪里。”


    苏瑾妍愣了愣。


    方自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再多说。


    他和苏瑾妍毕竟只是合作关系,虽然也有私交,但也没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贸然谈及情感问题,确实不太合适。


    苏瑾妍看着方自衡,想到他和沈砚舟在书里的相杀多年,既有惺惺相惜又棋逢对手,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能知沈砚舟之深,只会是他。


    可那是几十年后的他。


    现在的沈砚舟和方自衡,熟悉度还没她高。


    “方厂长,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吗?”


    其实她知道现在问不合时宜,可孕期激素成了她放飞的理由,所以在看到方自衡点头后,她直截了当地开口。


    “如果你在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时,会因为害怕牵连家人,将她排除在外吗?”


    方自衡:……


    他好像知道,沈砚舟和苏瑾妍为什么闹别扭了。


    但方自衡也很坦然:“不会。”


    “我没什么个人英雄主义,觉得自己要大包大揽解决所有麻烦。既然已经是家人了,自然要互相依靠,而不是独自逞能。”


    苏瑾妍深以为然。


    但方自衡突然话锋一转,“这种想法的成因,也是来源于家庭。如果有人喜欢独自承担一切,只能说明,他的家庭没有为他托过底,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只能靠自己。”


    “他不是不想依靠别人,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去依靠。”


    “不对!”


    苏瑾妍立刻反驳:“他就很依赖他的朋友,什么都跟他说,也愿意把事交给他做。”


    “那就说明,他认可朋友的能力,觉得可以并肩作战。”


    所以,她只是他的负累。


    苏瑾妍静了一瞬,突然就释然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一直要以保护者自居,总有操不完的心。


    问题竟是出在她身上。


    也对,如果她真的足够强大,根本就不需要惧怕贺济同。


    管他想使什么花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可巍然不动。


    她强求的共同面对,估计也让他为难死了。


    是她不识趣。


    方自衡见她神色平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苏瑾妍没再说别的了,将他送出了门。


    如果说以前的苏瑾妍,会因为沈砚舟的态度而委屈不甘,那到了现在,就完全变成了尊重祝福。


    她为什么非要和他一起置身危险?


    人家路都铺好了,就差在脸上写菜鸡快滚,她却还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小脾气,冲沈砚舟发难。


    自那天起,苏瑾妍突然就变了。


    她和沈砚舟的交流依旧是少的,但不像以前那么阴阳怪气,时不时就要刺沈砚舟一下,寻他不痛快。


    现在她对沈砚舟,就像一个普通朋友,不冷淡也不热情,有事说事,没事微笑。


    她不再对他有其他情绪,这种感觉让沈砚舟恐慌。


    他从未有一刻,这么深切的意识到,她放下他了。


    就如他理智所希望的那样,他们之间不再有瓜葛,她相安无虞,最好能再遇到一个、能够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不会让她再受伤的人。


    可人的情感不会以理智为基准,就算他翻来覆去的论证,能够得出最优解,他的心还是会为此痛苦、不甘。


    氤氲着热气的洗手间里,沈砚舟举起小刀,慢慢划开臂间肌肤。


    他手臂线条流畅紧实,却已留下好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现在这道被他新划开的口子,皮肉翻卷,鲜血流溢,很快濡湿了手臂,再顺着修长指尖滴落,融入水中。


    心里的痛苦,随着血的流逝而减退,沈砚舟久违的感觉到了宁静,长舒出一口气。


    “沈知青,你还好吗?”


    外头传来王梦瓶迟疑的声音,也无怪乎她会担心。


    因为沈砚舟进去都快一个多小时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要不是没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晕在里面了。


    很快,洗手间紧闭的门打开,沈砚舟苍白着俊脸,走了出来。


    王梦瓶看他脸色不对,越发担心:“沈知青,你这是……”


    苏瑾妍听到动静,也从房里出来了。


    沈砚舟抬眸望她,苏瑾妍看起来也有些担心,只是那份关切,与王梦瓶如出一辙,不参杂一丝情意。


    他闭了闭眼,脑中冰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