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作品:《夺卿入怀

    而就在这时,小姑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忽地伸出手攥住他的袖口,


    “娘亲——别走!”


    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指腹在接触到冰凉的衣物,檀香瞬间钻入鼻中,榻上的沈念陡然惊醒,见到眼前的裴争后,大脑一片空白。


    他……怎会在这里?


    两人目光对上,对方点漆的眸子锁住她,逼得她喘不过气,而后发觉自己正攥着他的袖口,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赶忙松开,仿若被热水烫了手指。


    沈念低下头,跪在榻上,额头渐渐渗出冷汗,“臣女见过殿下!”


    难以置信,她竟在昏睡当中攥住了裴争的衣角,若是就此怪罪下来,她会被他如何?


    她怕裴争怕到极点,


    无异于老鼠见到猫。


    袖口落回,于两人之间晃了晃。


    裴争抬眸看着沈念,不知她梦到了什么,杏眸湿润,眼泪将落未落缀在眼尾,又因为生病面色苍白,凄惨又脆弱。


    接着他不疾不徐掸了掸刚刚被沈念碰过的袖口,眼尾微挑,声音漫不经心,


    “孤,只是来看看自己的玩物。”


    他那一双乌黑的眸子不经意扫来,嘴角透着不明意味的笑,与前几次不同,这次的目光满是嘲讽。


    是赤裸裸的嘲讽。


    上位者以极平静的声音说出此话,落入沈念耳中却如惊雷贯耳,令人毛骨悚然。


    玩物——


    在裴争眼中,她只是一个玩物,


    亦或说,是一个有用的玩物。


    他要用她的身子解蛊得以活命。


    沈念捏住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在一瞬间,无名的厌恶涌上心头……


    她厌恶裴争,更厌恶自己。


    在他面前她不能反抗。


    十岁来到京城后,在沈府后宅她一直是逆来顺受,直到后来与宋淮之定了亲事,她才看到一丝脱离牢笼的希望。


    然,命运对她总是如此不公,竟与裴争中了情蛊,眼下还被逼迫入太子府。


    那男人以宋淮之的命来威胁,走到今日的地步,她哪里有选择的权利?


    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她不想让宋淮之死,更不想没了性命。


    只能顺从。


    小姑娘青丝凌乱,烛火映照下可见她眸中泛着晶莹的泪光,却转瞬即逝。


    裴争盯着她良久,捕捉到她眼眸中的厌恶与不甘,面色骤然冷下来,抬步靠近。


    只一瞬,男人便站在沈念身前,居高临下盯着她,那道幽深视线如同阴暗腹蛇,黏腻冰冷地缠上她的脖颈,让人窒息。


    恐惧萦绕在心头,沈念垂下眼睫,欲躲避那隐隐的压迫,却不料对方竟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对视。


    他的力道很重,下颌就像是要被人捏碎一般隐隐作痛,而沈念不能挣扎,也不敢挣扎,只能被迫抬身仰起脸,身上的寝衣却在不经意间滑落至肩头。


    姑娘圆润的肩头在烛火之下,泛着温润的玉色,如莲包如绽,细腻光洁。


    裴争站在那里,顺着视线清楚地瞧见小姑娘露出月牙般的锁骨,再往下便是半边酥/胸,若隐若现的轮廓一览无余。


    肤若白雪,红唇藕臂,


    尤是她眨着湿润杏眼仰头看着他,与梦中某种旖旎的场景重合,为他心中平添几分不知名的燥热,就像是在…刻意勾引。


    看着这般的沈念,他心中忽地生出另一种逗弄的心思。


    “沈念,你厌恶孤么?”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的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腰间,得寸进尺地探入她的寝衣,滚烫的指腹时重时轻捏着她腰间的软肉。


    似在挑逗,玩弄。


    感受到男人落在腰肢的手掌,沈念身子一僵,两只白净的耳朵红欲滴血,咬唇压住呻吟声。


    眼下裴争堂而皇之的逗弄无疑是将她放置在火中炙烤,她心砰砰狂跳,声音微糯道:


    “臣女不——”


    她此刻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刀俎切割,哪里还敢将心中的厌恶说出来?


    姑娘微红的眸子裹着潮气,声音也带着几丝哽咽,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得到满意的答案,裴争松开她的下颌,并缩回在她腰间的手,视线落在她裸露在外的莹白,眼眸微微眯起,


    “沈念,孤警告你,你不过是孤的一个玩物,收起哪些歪心思。”


    “想用身子勾引孤么?沈念?你配么?”


    沈念心里蓦地一恸,抬手拢上方才不小心滑落的衣物,身子霎时间凉了一大截。


    对方竟然怀疑她在勾引。


    她怎会勾引他!


    强烈的羞愤涌上心头,她垂下眼帘,小声道:“臣女不敢…”


    男人既然已认定她在勾引,再作出任何解释都会惹他恼怒,只好低微顺从。


    裴争扫了她一眼,忽而挑唇一笑,


    “你最好不敢。”


    男人的声音平缓,却透露着无形的压迫,逼得沈念喘不过气,如同被铁链一圈一圈缠着喉咙。


    他离开后,沈念瘫坐在榻上,浑身发抖,仿若身处于冰天雪地。


    冷极,也怕极。


    被裴争这么一吓,沈念当夜又发了高热,太医前来诊治,婢女喂药……整整五日,她才痊愈。


    ****


    第六日,秋雨后天色放晴,暖融融的阳光透过合窗落在案前的沈念身上,似一匹流动的金纱,泛起细碎的微光,更衬她明艳动人。


    几息后,殿内的婢女将药端进来放置在案前,


    “姑娘,喝药。”


    沈念看着案前黑糊糊的药散发着浓浓的苦涩味,微微偏过头,摆了摆手,“拿下去吧,我已痊愈,不必喝药了。”


    话音落,婢女跪在地上,哀求着,“这……姑娘,殿下吩咐过,一定要看着姑娘喝完,否则奴婢难逃一死,求姑娘饶命啊!”


    跪在地上的婢女浑身发抖,沈念凝起眉头,他们不过十四五岁,却因为她调来太子府,日日过得心惊胆战。


    同样的命苦,她又何必为难别人。


    纷乱的思绪渐渐归于平静,沈念端起那碗药,压下那股恶心,屏住呼吸,一口气饮了下去。


    苦药入口,姑娘眉头紧锁,眼睫轻轻颤抖着,强逼自己咽了下去。


    “奴婢谢姑娘!谢姑娘!”


    婢女如蒙大恩,端着药碗退下。


    沈念拿出帕子擦去嘴角的药渍,胃里翻江倒海,想起往日喝苦药时,都会得到宋淮之为她精心准备的蜜饯。


    眼下却什么都没有,只能忍着,受着。


    她有点想他了,


    想她的温润郎君。


    眼前浮现出郎君温和的笑,沈念鼻尖凝起酸涩,心里空落落的。


    而就在她打算继续看着案前书卷时,忽地有小厮进殿禀告,“沈侍医,府外有一位自称是宋淮之的男子前来寻你,可要请进来?”


    闻言,沈念眸光里染上几分明媚笑意,再无方才的伤感,


    “淮之?他来了?”


    “不必,我出府去见他。”


    姑娘出门时颊边挂着盈盈笑意,迈着轻快的步子,碧色的衣裙在半空中轻扬飞旋,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早已迫不及待,


    只想快点见到她的郎君。


    行至府门,沈念微微喘着气,瞧见白衣郎君背对身站在那里,秋风吹落枝头的树叶,扑簌簌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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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


    那一刻,时间仿若静止,整个世间只有他一人。


    “淮之!”沈念跑过去,扑到郎君的怀中,“我…好想你。”


    她好想他,


    真的很想很想。


    姑娘把脸埋进郎君的肩窝,嗅着他身上特有的书墨香,心渐渐归于平静。


    在太子府中同裴争周旋,身心俱疲,如今看到宋淮之就像刚刚经历过狂风暴雨摧残的花朵,得到阳光的抚慰。


    她想抱紧他,再紧一点。


    珍宝在怀,宋淮之不敢动,任着姑娘紧紧抱着她,感受她温热的呼吸扑在颈间,他蓦地红了耳根,抬手轻抚沈念的头,温声道:“卿卿这是怎么了?”


    沈念察觉自己的行为反常,为了不让他担忧,她脱离郎君的怀抱,搪塞过去,“没事,只是想你。”


    听到姑娘这话,宋淮之眉头拧得更深了,“卿卿,我听闻你入了太子府做侍医,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了解沈念的性子,从不喜与权贵牵扯,如今竟然肯去太子府,实在反常。


    看着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郎君,沈念下意识别过头,强忍住心中的酸涩,


    “太子殿下备受顽疾之苦,我入太子府给他治顽疾。”


    “你放心,没人强迫我,是我自愿的,治好太子能得立大功,日后凭借此也能为我那个不争气的阿弟谋个好前程。”


    思来想去,沈念知道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宋淮之相信。


    听到沈念如此说,宋淮之终放下悬着的心,他知晓她的处境,也明白在国公府只有沈瑜真正对她好。


    小姑娘过去的日子太苦了……


    想到这里,宋淮之牵起沈念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吻,眼神之中满是怜惜,“卿卿,等我娶你,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郎君的吻落在手心,痒痒的,热热的,抚去她心中的寒意,这么多年来,只有宋淮之能让她感受到什么是爱。


    然,傻傻的郎君对她从来都是克制,将她捧在手心里,而她呢,却因为情蛊同裴争苟合,早已非完璧之身。


    他那般隐忍,到最后千盼万盼的妻子,却将贞洁给了别人。


    万千思绪如密网笼罩在心头,风轻轻吹动她额间的碎发,引得她心乱乱的。


    当她再次抬眸望着宋淮之时,无名的悸动,愧疚占据内心,最终,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角。


    这是她初次亲吻一个男子。


    郎君的唇软软的,带着淡淡的香甜,勾得她心尖发颤。


    只蜻蜓点水般一吻,却也足以宋淮之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沈念脸颊染上红晕,低声道:“淮之,我……”


    姑娘的话唤回宋淮之的思绪,他伸出手捂住她的唇,吻向她的额间,轻声道:“我都知晓,卿卿,等我娶你。”


    “好,我等你。”


    无论如何,她一定会嫁给宋淮之为妻,


    *******


    另一边,太子府书房。


    裴争端坐在案前察看卷宗,却在提笔之时,忽觉胸口一阵闷痛,而后蔓延至全身,仿若有千万根针刺入每一寸肌肤。


    是无休无止的疼痛。


    他紧紧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渗出层层密汗。


    因幼时在冷宫长大,不幸患上寒疾,多年来每每发作,要要靠太医的汤药才能缓解。


    只是那药中含有的川乌含毒,长年服用会损害身体,这几次发作裴争硬是忍了过去。


    眼下已是这个月的第三次。


    一旁的长戈不忍见他如此,“殿下!可要请太医?”


    男人紧紧闭着双眼,嘴唇不见一丝血色,呼吸也因疼痛而急促。


    良久,他才艰难发出声音,“传…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