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莫不是嫂嫂自己夜半欢愉,叫声太过高亢

作品:《改嫁无根佛子,兼挑世子红了眼

    陆珩之更是急切地催促,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沁雪:“正是!沁雪,你既知晓内情,便该和盘托出!今日有表叔在此坐镇主持公道,必不会偏私半分!”


    他将“表叔”二字咬得极重,试图借沈怀让的威势施压。


    颜沁雪怯生生地抬眸,飞快地觑了一眼端坐上首的沈怀让。


    不知为何,这位传说中的玄境国师,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她时,总让她脊背莫名窜起一丝寒意,仿佛能洞穿她心底所有盘算。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洛昭宁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叫她永世不得翻身!


    侯府世子夫人的尊位,只能是我颜沁雪的囊中物!未来的侯府继承人,也必须从我腹中诞生!


    陆珩之……也注定只能是我的!


    正因她比谁都清楚陆珩之对洛昭宁那份可笑的“深情”,才更要趁此机会,在根源上彻底斩断!


    让他对洛昭宁的每一丝情意,都化作最深的厌恶与憎恨!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的神情,目光“歉然”地投向洛昭宁,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与不忍:


    “既……既然母亲和珩之都这般说了,妹妹……唉,嫂嫂我也实在没法子再替你遮掩了……”


    她顿了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压低声音,用足以让厅内所有人听清的音量,一字一句道:


    “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晨起,我无意中听得院中几个碎嘴的丫头议论,说是……说是昨夜似乎瞧见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潜……潜入了妹妹的房中!更……更骇人的是……” 她脸上适时地飞起两朵红晕,又迅速转为羞愤的苍白,声音几不可闻,却又清晰无比,“……半夜里,那房内竟……竟隐隐传出了些不堪入耳的……浪荡之声!”


    她猛地抬头,语气陡然变得斩钉截铁,矛头直指洛昭宁:


    “方才我心下惊疑不定,已着人细细盘问了昨夜值守的门房小厮和巡夜护卫,皆言并未见有陌生男子出入侯府!由此可见,那……那胆大包天的奸夫,必定……必定还藏匿在妹妹房中,插翅难飞!”


    “轰——!”


    颜沁雪话音未落,陆珩之脑中那根名为“愧疚”的弦彻底崩断!


    他双目赤红,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所有的理智被滔天的怒火和屈辱瞬间吞噬,猛地转向洛昭宁,额角青筋暴起,嘶声咆哮:


    “洛——昭——宁!!!你这贱人!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洛昭宁只淡淡瞥了陆珩之一眼,便将目光转向颜沁雪,唇角噙着一丝冷峭:


    “嫂嫂口口声声说有丫鬟亲眼所见,那便请嫂嫂明示,究竟是哪个丫鬟?此刻可能唤她前来,与我当面对质?”


    她目光清凌凌地扫过颜沁雪瞬间僵住的脸,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至于嫂嫂所言,下人听到我房内传出‘不可言说’之声……呵,恕妹妹直言,莫不是嫂嫂自己夜半欢愉,叫声太过高亢,加之两屋毗邻,才让人听岔了吧?”


    “毕竟嫂嫂那等动静,扰得妹妹我夜不能寐,若非如此,我何至于半夜起身,抄录这劳什子的无趣经文?”


    “你——!!”


    颜沁雪被她这番直白露骨的讥讽臊得面红耳赤,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羞愤交加,猛地将脸深深埋入陆珩之的脊背,粉拳轻捶,声音带着哭腔:“都怨你!珩之!你瞧她说的……这让我日后……还如何见人呐!”


    陆珩之见她这般娇羞依赖,心头一荡,忙揽住她肩头柔声安抚:“嫂嫂莫羞!谁敢乱嚼舌根,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颜沁雪这番作态,正是故意演给洛昭宁看的!


    她要让洛昭宁亲眼看着陆珩之如何呵护自己,那颗心又是如何偏袒!


    她要洛昭宁嫉妒得发狂,失控失态,彻底斩断陆珩之心中那点可笑的旧情!


    然而,预想中洛昭宁的歇斯底里并未出现。


    她只是静静立在那里,神情淡漠得如同远山冰雪。


    甚至,她还微微抬了抬下颌,语气平静无波:


    “哦?那我便祝二公子与嫂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出乎意料的“祝福”,反倒让陆珩之误会她是强忍醋意。


    他连忙挣脱颜沁雪的依偎,急切地向洛昭宁解释:“宁宁!你莫要赌气!只要你能证明昨夜清白,三日后,我定……去你房中……”


    “不必!” 洛昭宁断然截住他的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仿佛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让他来她房中?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一刀结果了他!


    她强压下心头杀意,面上却故意端出一副贤良大度的模样:


    “夫君不是心心念念,要早日让嫂嫂怀上身孕,好为大哥延续香火吗?此乃侯府头等大事!夫君还是专心留在嫂嫂房中,早日得偿所愿才是正经!”


    她这番“深明大义”,正中忠勇侯夫人下怀。


    侯夫人满意地颔首,笑容慈和:“宁儿能如此顾全大局,深明事理,实乃珩儿之幸,亦是侯府之福。”


    陆珩之也颇感欣慰,下意识伸手想去拉洛昭宁的衣袖,却被她迅疾侧身避开。


    他尴尬地搓了搓手,试探地问:“宁宁……你可是在怨我?故意弄出这些事端,只为气我?”


    洛昭宁紧抿着唇,不再言语。


    她怕自己一张口,会忍不住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而对座上首的沈怀让,目睹此情此景,宽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冰冷的禅杖。


    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阴暗念头:或许……让她背负这污名也无妨?好叫那陆珩之,彻底死心。


    颜沁雪却嫉妒得眼眶发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绝不能就此揭过!


    若让她轻易脱身,岂非太便宜了她洛昭宁?!


    她立刻换上赞叹又惋惜的口吻,假意道:“哎呀,妹妹当真是贤惠大度,难怪珩之整日将你挂在嘴边!这般体贴入微,真真叫人羡慕。不过妹妹啊……”


    她话锋陡然一转,淬毒的目光直刺洛昭宁,“你既与珩之情谊深厚,为何还要背着他行那苟且之事?岂不是将他一片真心践踏于脚下,令人心寒齿冷啊!”


    忠勇侯夫人此刻只想速战速决,唯恐丑闻外泄,玷污侯府清誉。


    她沉声道:“沁雪,你既说有丫鬟为证,究竟是哪一个?速速传来问话!”


    颜沁雪等的就是这句!


    她挑衅般地看向洛昭宁,唇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


    “母亲,这证人……儿媳可叫不来。该是妹妹叫才对。因为……”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那亲眼目睹奸夫入室的丫鬟,正是妹妹的贴身陪嫁——翠儿!”


    “什么?!”


    厅内一片哗然!


    忠勇侯夫人如遭雷击,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她颤抖着手指向洛昭宁,痛心疾首,声音凄厉:


    “怪不得!怪不得拖到此时才事发!原来是你主仆合谋,将那野男人私藏入府!洛昭宁!!枉我珩儿待你一片真心,你竟……你竟真敢做出这等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丑事!来人啊!将翠儿那个背主的小贱蹄子,连同这几个玩忽职守的丫头,一并给我押上来!”


    随着侯夫人一声令下,几个粗壮的婆子凶神恶煞地押着洛昭宁的四名陪嫁丫鬟冲入厅中。


    为首的书兰和含玉,一见洛昭宁,顿时泪如泉涌,挣脱钳制扑跪到她脚边,声音嘶哑:


    “小姐!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夜竟睡得如同死猪一般沉,外头天翻地覆也浑然未觉啊!”


    含玉脸上水渍未干,发髻散乱,显然是被冷水强行泼醒,她满面羞愧与愤怒,泣不成声:


    “小姐!您责罚奴婢吧!奴婢万死难辞其咎!竟未能察觉丝毫异动,更……更没看穿翠儿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背叛姑娘!!”


    洛昭宁心中一痛,急忙俯身将两人搀起,掏出锦帕,轻柔地为她们拭去脸上的泪痕与污迹。


    她们是被下了迷药啊,怎能怪她们?


    望着书兰和含玉惊惶自责的脸,前世惨烈的画面瞬间撕裂她的心防——


    书兰替她承受了那顿要命的棍刑,皮开肉绽,血染衣衫,最后在她怀中咽了气……


    含玉……她那如花似玉的含玉,当她被卖入那暗无天日的肮脏之地时,含玉亦未能幸免。


    她刚生产完,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听着隔壁含玉被迫接待数十狂徒时凄厉绝望的惨叫,心如刀绞!


    多少个日夜,她挣扎着爬下冰冷的床榻3想要冲过去,却一次次力竭跌倒……


    她逼着自己咽下馊饭烂菜,只为攒够一丝力气……


    当她终于握着磨尖的发钗冲进那间地狱般的屋子时,看到的,却是含玉被凌虐得不成人形、早已冰冷的尸身……


    那一刻,她抱着含玉残破的身体,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整个世界都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