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没有想到安全屋的建造会那么迅速，甚至都不足半年。


    这也是韦恩科技吗？


    蝙蝠侠也问过他最近和莉莉安的相处，而在提到体能训练那部分的时候，罗宾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


    他也没有提到“蝙蝠女孩”的事情，是因为芭芭拉的选择让他感同身受而动了恻隐之心吗？


    如果不去做什么的话，就会被做不到的无力感给吞噬；正因为自己见证了太多不幸所以才想要有所行动。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能改变什么。


    和蝙蝠洞一样，训练的基地也在莉莉安买的别墅的地下室。


    甚至连进入的方式都尤为类似，钢琴的弹奏音、时钟的走向、特定抽出来的那本书——至少刚看到的时候，罗宾脱口而出：“蝙蝠侠的设计？”


    “这么说，你们的基地也是这样进入了。”莉莉安看着一脸“我说错话了”而感到懊恼的罗宾，韦恩小姐难得好心地说，“我早就猜到了。毕竟《灰色幽灵》里面也有类似的桥段。”


    “这估计是布鲁斯的要求，那他肯定也已经参观过了。”罗宾不知道为什么，莉莉安的表情有点过分不高兴了，她盯着罗宾，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猜想的确认……不得已的罗宾只能点点头。


    毕竟……这说的也不算错吧？


    瞬间，莉莉安的黑脸就比刚才更臭至少两个程度，反而是一旁的蝙蝠女孩笑出了声。


    罗宾仍然一脸茫然，她们之间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吗？


    “我买了所有常用的器材，包括一些走私的枪支弹药——哦，还有一些很明显是GCPD的警用版本。显然，有一部分的私下贩卖成了黑警的生意。”这番话的后半部分是对着蝙蝠女孩说的，莉莉安马上就发现芭芭拉的笑容消失了。


    “我可以找个时间向戈登局长提个醒。”罗宾说着，接话的是蝙蝠女孩：“我知道了。我会去追踪证据。尽管我认为Da……戈登局长肯定有所听闻。”


    只是有的问题根深蒂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解决罢了。


    “罗宾，列出你认为还欠缺的道具清单。”还是莉莉安的提问打断了诡异的气氛，“我会去比对韦恩科技的专利名单。”


    “或许我可以直接比对名单去勾选。”罗宾自告奋勇，莉莉安则立刻掏出保密协议：“你先签字。对了要真名。”


    刚准备伸出手的罗宾讪讪地收回手，一如莉莉安的预料。


    果然。罗宾应该也并没有触碰到韦恩科技的秘密，他连这个保密协议的存在都不知道。他只是使用人，关键的知情人还是蝙蝠侠。


    “那就列出你要的功能描述。”莉莉安神色平静，“剩下的我来解决。”


    这句话不像她平时那样情绪起伏，却异常地让人安心。


    莉莉安并不打算参与罗宾的辅导训练。


    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充当着障眼法的作用，掩护着蝙蝠女孩的存在。再说了，芭芭拉一直都有在自我训练，芭蕾更是从小学到大，柔道和空手道一直都是冠军选手，而莉莉安在这方面很有自知之明。


    她的天赋不在这里。


    而显然，罗宾有不同的看法。


    “我给你设立的目标不是打击罪犯的要求，也不需要灵活到可以像猫女那种盗宝大师一样穿梭在楼层之间。”罗宾神色是不容置疑的严肃，而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的莉莉安头也没抬：“蝙蝠女孩更值得你的时间。”


    “她现在正在完成我布置的训练。想要在黑手党的枪支火拼下毫发无伤，她至少得坚持连续躲过我刚才设置的自动连发的颜料弹五分钟以上。”罗宾在这么说的时候不远处还能听见蝙蝠女孩一下下的叫声，而这点动静终于换来了莉莉安的抬眼。


    “锻炼韦恩小姐才是我从蝙蝠侠那里收到的工作。至少，得做到让你再度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来得及逃离。”


    “没有这个必要。真正的危险从来都不是逃跑就可以避免。”莉莉安神色淡然，“跑的足够快只能解决我是被牵连或者无差别攻击的情况，疯帽匠寻找着爱丽丝、稻草人的恐怖毒气、谜语人的解谜游戏——”


    莉莉安一一列举着，有些惊讶于自己这几年在哥谭的经历。


    她甚至遇到的还算少的，据统计，哥谭市民平均一周都会经历一起事故。这还是有聪明的哥谭人已经避开了“日历人”这种对节假日情有独钟的反派。


    “双面人。”罗宾脱口而出，随后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莉莉安。


    “双面人。这就是冲着我来的情况。”莉莉安的反应比罗宾原以为的还要平静，“而那一次的经历应该足够你印象深刻。”


    她还记得那次的狼狈。


    罗宾消失了很久，而莉莉安也是第一次直面这样残酷的暴行，她休学了一段时间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这件事情被布鲁斯封锁了消息，她记得当时格雷森都配合做出了他们都不在哥谭、跟着想要极限运动的布鲁斯出门旅游的假相。


    罗宾是受害者也是知情人。


    莉莉安不由自主地去碰放在口袋里的那枚硬币。


    哈维曾经给她的那枚，原先双面漂亮的人像是哈维给她“幸运女神”的祝福，而那枚早就已经葬身于熔炉之中；现在的这枚是她拜托布鲁斯拿到的，双面人有许多这样人像上满是划痕的决策硬币，估计是蝙蝠侠从现场找到的东西。


    这是一个提醒，一个错误决策的失败提醒。


    “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挽回。”莉莉安的眉眼平静得……有些冷酷，“逃跑本质上也只是一个补救措施。”


    很显然，有些经历已经留下了足够的创伤。


    这是理查德·格雷森绝无可能触碰到的一面，莉莉安绝不会在格雷森面前袒露可能会有的软弱，罗宾还记得当时受了重伤的自己自顾不暇，却还担心罗宾的失踪和迪克的外出是否会使得莉莉安猜出他的身份。


    ……但莉莉安没有。


    在她需要心理医生介入治疗的期间，她是否会庆幸迪克不曾探望，以至于不用表演来维系摇摇欲坠的自尊呢？


    莉莉安厌恶格雷森，却会因为和罗宾的共同经历而稍许袒露真心。


    莉莉安是被困在了过去吗？她会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才导致的双面人的诞生人么？


    罗宾想说这不是莉莉安的错，这甚至不是任何人的错，自我责备本质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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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种自视甚高——然后他想到了莉莉安不曾掩饰的骄傲。


    当然。她会认为自己就是有那么重要。


    罗宾久久没有作答，于是莉莉安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重新放在她需要查阅的文件上。


    她向福克斯要求了太多的东西，虽然福克斯将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得很清楚，可全部阅读完毕依旧是很大的工作量。


    其中还包含一部分布鲁斯的决策，有的时间过去的太久她还需要配合着韦恩集团的年报查看，试图找出当时所有的决策影响因素。


    当然这很花费时间，而她还需要保持晚上十点的入睡作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可有补救措施总好过没有，就像我一直认为每一次的行动都会有意义。”


    否则，他该怎么看待必定会有的“来不及”呢？


    义警行动是绝望的扣分制。


    只要经历了足够多的夜晚，就会有足够多的失败，每一次的失败都痛彻心扉，之前拯救的人都有可能在下一次的事故中失去生命。


    “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力做到最好。”罗宾低声说，然后发现莉莉安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头戴式的降噪耳机，已经彻底沉入了自己的世界。


    罗宾：“……”


    他忘记了，韦恩小姐显然不会那么多愁善感。


    她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所谓“和罗宾的感同身受”也只有可能是罗宾单方面的错觉。


    幸好罗宾有和蝙蝠侠学过强硬的手段。


    罗宾干脆地抽走了耳机，顺便合上了电脑。


    “这可不是我的通知，韦恩小姐。你需要听从我的安排锻炼，这可是我答应训练蝙蝠女孩和保守秘密的交换。”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莉莉安一跳。


    罗宾就像液体猫一样灵活地卡在了桌子和她坐在的椅子中间，绷紧着下巴和微颌的眼睛彰显着他的冷酷，让他看起来……有些迷人。


    他凑得很近，近到莉莉安完全能看到他强有力的胳膊上的汗毛——没有汗毛。


    对了，莉莉安想起来了，超级英雄的制服因为是紧身衣基本上需要全身脱毛，之前她帮芭芭拉还花了不少的时间。


    “刚才的文件我还没有保存。”莉莉安的声音饱含危险，“如果丢失了，你是打算签署保密条款，然后替我重新整理么？”


    顿时，原本严肃的罗宾呈呐喊状，他慌乱了起来：“……自动保存呢！”


    莉莉安不动声色地抽走了罗宾手中的电脑。


    她的工作当然没有受到影响，否则她现在满脑子都会想着怎么让该死的罗宾弥补这个错误，而绝不会……态度这么的玩味。


    “你该庆幸我恰巧新建文件。”


    她看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被自己逗弄的罗宾，脸上的表情是戴上多米诺面具也能看出的恼羞成怒。


    当罗宾的，情绪居然会那么精彩多变吗？


    “我没有答应过这个交换条件。而是否锻炼是我自己的选择。除非……”明明这个姿势下是莉莉安不得不抬着头仰视着站着的罗宾，可此刻更像是坐在椅子上的她将罗宾逼进了死角，“你有多在乎我的安危呢，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