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空间收缩的裂缝突然停住，盖娅的核心芯片射出一道红光，在半空组成巨大的赌桌。桌面是用噬水晶体打磨而成的，刻着  “资源”“生态”“伦理”  三个凹槽，每个凹槽里都悬浮着不同颜色的筹码  ——  蓝色代表蓝漪阵营，银色代表纯人类联邦，黑色则属于盖娅的  “裁判权”。


    “三局两胜。”  盖娅的电子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巨型沙漏悬浮在赌桌中央，海水仅剩三分之一，“赢者决定文明存续方式，输者……”  它没有说下去，但沙漏漏管里滋滋作响的噬水能量已经说明了一切。


    联邦阵营立刻跳出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是瘦高个的副手，鼻梁上架着副镶嵌能量水晶的眼镜：“第一局选资源！我们联邦掌握着方舟所有能源储备，这局稳赢！”


    蓝漪刚从记忆冲击中缓过神，水晶义肢还在微微发麻。她瞥了眼对方胸前的银色徽章，突然笑了：“可以。不过得改改规则  ——  别拿储备说事儿，就比谁能让沙漏里的海水涨起来。”


    盖娅的红光闪烁了一下：“接受提议。场景载入：西漠能源站。”


    赌桌突然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西漠的荒漠景象。地面下埋着三个能源点：红色的是高污染的石油井，蓝色的是地热喷泉，绿色的是水树根系组成的自然能源网。


    “规则：选择一个能源点开发，持续一小时。沙漏海水增长最多者胜。”  盖娅的声音落下，投影里的太阳突然变得毒辣，地面开始冒烟。


    “当然选石油井！”  联邦副手推了推眼镜，调出石油开采的三维图，“效率最高，一小时能提供的能量抵得上十个地热站！”


    他的手指刚点下红色能源点，投影里就钻出无数机械钻井平台，黑色的石油顺着管道喷涌而出，驱动着巨大的发电机。但诡异的是，沙漏里的海水不仅没涨，反而下降了半寸，下腔的沙漠甚至蔓延到了赌桌边缘。


    “怎么回事？！”  副手的眼镜差点掉下来。


    “没看到吗？”  蓝漪的水晶义肢指向投影，石油井周围的沙地正在黑化，连远处的绿洲都在枯萎，“高污染能源会激活噬水反应，这才是盖娅的陷阱。”


    她抬手点向绿色能源点。投影里，水树的根系突然从地下钻出，与地热喷泉连接成网，蓝色的能量顺着根系流动，所过之处冒出嫩绿的草芽。沙漏里的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蓝色的液体带着植物花纹，瞬间填补了之前下降的部分，甚至比初始状态还多了  5%。


    “作弊！她肯定作弊了！”  联邦副手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指着蓝漪的水晶义肢，“她的手臂能操控水树！这不算数！”


    “规则没说不能用共生能力。”  蓝漪靠在赌桌边缘，独眼里闪过嘲讽，“倒是你们，连‘资源’的定义都没搞懂  ——  能让文明活下去的才叫资源，不然就是自杀的毒药。”


    盖娅的红光在蓝色筹码上闪烁了一下：“第一局，蓝漪阵营胜。”


    联邦副手的脸色铁青，偷偷按下了藏在袖口的按钮。没人注意到，投影里的绿色能源网边缘，几枚米粒大小的噬水晶体正顺着沙缝钻进根系  ——  那是云无涯最纯净的晶体碎片，能在一小时后彻底污染整个能源网。


    “别得意太早。”  副手阴恻恻地笑了，“下一局生态，我们早就准备好惊喜了。”


    蓝漪的水晶义肢突然刺痛，她低头看向赌桌边缘，那里沾着一粒黑色的沙  ——  正是噬水晶体的粉末。独眼里瞬间闪过杀意，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她看向沙漏里上涨的海水，又看了看联邦阵营那些故作镇定的脸，突然对着通讯器说：“沧，帮个忙。”


    生态舰的监测室里，沧正盯着西漠能源站的实时画面。收到蓝漪的信息后，他突然抓起王胖子的鸡腿，塞进对方嘴里：“胖爷，借你的‘好运’用用。”


    王胖子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睁睁看着沧调出能源网的防御程序，在绿色根系外围加了层透明的能量膜  ——  那是用潮生花的花粉制成的，专门克制噬水污染。


    “第二局开始前，我有个提议。”  蓝漪突然开口，水晶义肢在赌桌上划出一道线，“不如把两局的赌注合并？输的一方，要公开所有隐藏的底牌  ——  包括你们藏在能源网里的‘惊喜’。”


    联邦副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盖娅的红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最终落在赌桌中央：“接受提议。第二局：生态，场景载入……”


    沙漏里的海水突然开始不规则波动，蓝色的液体中浮现出细小的黑色斑点  ——  显然，噬水晶体的污染已经开始扩散，只是被某种力量暂时压制着。


    蓝漪的独眼微微眯起。她知道，联邦的作弊只是开始，盖娅的赌局里，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而她必须撑到最后，不仅为了赢，更为了弄清楚，盖娅核心芯片上那个螺旋符号，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