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正文完结
作品:《被陌生男人带回家了》 外面夜风变凉,坐进车里时,淮希脑袋清醒了一些。
他回想自己对裴长谦父亲说的唯一一句话,觉得自己当时说得太肯定了。
心里感到一丝懊悔,淮希侧过脸看向窗外,有些沉默。
裴长谦在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停下车,说想去买瓶水,他们一起下去。
时间有些晚,这个便利店的位置也比较偏,里面没什么人。
随手拿了两瓶常温水后,裴长谦又走到某排货架前,仔细挑选了两盒其他东西。
淮希没有什么想买的,神情放空跟在他身边。垂眼分辨出裴长谦在买什么时,淮希眼眸晃动了一下。
“我们明天都休息,”裴长谦把东西拿在手里,低声问淮希,“可以吗。”
原本要来找淮希上课的那个小朋友报名了演出,明天下午会由工作室其他老师组织去,所以淮希可以休息一天。
裴长谦也恰好轮到明天休息,不过早上还是需要去开个早会,查一下房。
没有沉默很久,淮希轻轻别过视线,点一下头。
回到车上后,裴长谦喝了一口水,之后把袋子放到后座,发动车辆。
淮希坐在副驾驶,安静片刻后,拿出手机慢慢地说:“我搜一下……注意事项。”
裴长谦偏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认真看路。
“不用,我搜过了。”他温声说,“在车里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淮希抬眼看他,只好收起手机:“你下次应该带我一起看。”
淮希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做,但具体细节是怎么样,他不清楚。
他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他也需要仔细了解一下。
“好,抱歉。”刚好红灯,裴长谦碰了碰淮希的手。
他眼里有很淡的笑意,语气很诚恳:“我……很早就看了,那时没考虑这点,是怕冒犯到你。”
很早是什么时候?淮希心里好奇了一下。
红灯就要变绿了,他提醒裴长谦:“好了,开车吧。”
回到家后,裴长谦以淮希喝过酒,独自洗澡可能会出什么意外为由,提出帮淮希洗澡。
为了节省时间,裴长谦同时也洗,他们的顺序混在一起。
比如裴长谦给淮希洗完头后,趁淮希自己洗脸的时间,匆匆洗了头发……最后两人勉强同步洗完。
将淮希的身体擦干,头发擦到不滴水后,裴长谦随意披了一件睡袍,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
“衣服。”淮希一只手扶在洗手台上,从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又面向裴长谦的方向,眼睛垂着。
裴长谦走到他旁边,衣摆碰到淮希,身躯的热度很快传递上来。
“现在先不穿了吧?”他打开吹风机说,“一会儿睡前再给你穿。”
淮希浑身的肌肤泛粉,脸颊也是,是洗热水澡导致的。
他犹豫了一下,牵过裴长谦很宽大的睡袍,挡在自己身前,然后看向镜子说:“好吧。”
裴长谦很低的笑声淹没在吹风机的声响里。
吹得差不多后,裴长谦用手指穿入发间试了试,确定干透了,就把淮希抱回床上。
他的头发比淮希的短,这几分钟过去就差不多干了,于是没有吹,直接去外面拿今天买的东西。
……
卧室里这次没关灯,淮希仰躺在床上,一只手肘撑起来,去看裴长谦。
他觉得很热,脸颊上的热度一直在变严重,慢慢扩展到脖颈,他无法控制。
淮希呼吸绷紧时,腹部显得更薄。
裴长谦的手指很长。
淮希看了一会儿,被古怪的异样感打败,手臂卸力慢慢躺回去。
“放松一点,”裴长谦气息不太稳,温声哄他,“这么紧…张,一会儿怎么办?”
淮希听了,要把腿从他肩膀上挪下来,闷声:“那我不做了。”
“我说错话了。”裴长谦忙轻握住他的脚踝,把腿放回原来的位置。
他偏头亲了亲淮希,鼻梁压在很软的地方碾动,淮希的腿抽搐般抖动一下。
裴长谦完全挡住灯光,紧紧地抱过来时,淮希很快用胳膊缠紧他的后背,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像抓住等待很久的浮木。
他眉头轻轻皱着,好像在忍受什么不适,喉间发出的声音很近地传入裴长谦耳朵。
裴长谦以此来判断淮希的感受。
淮希太敏感了,这方面也是。
没开始多久,他就感到受不了,腰像不听使唤了一样不断地抖。淮希不得不抬起脸,眼尾湿红地喊裴长谦。
裴长谦的呼吸也很重,立刻和他接吻,淮希皱着脸,偏头躲过。
好几下,他才能重新调整好呼吸,说出话来:“裴长谦,哥,太重了……”
说完时,淮希忽然倒吸一口气。
他显然用错了称呼,因为很快感到更撑。
两次结束后,淮希的身体变得又热又软,被裴长谦很紧地抱在怀里。
他们身上都布满热汗,谁也不嫌弃谁。
裴长谦手掌抚着淮希瘦弱的背,低着头,一直在他脸颊上轻轻地亲,听他的呼吸渐渐平复。
被抱去冲澡时,淮希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
裴长谦手臂托着淮希,让淮希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他感受到了低弱的、呼在自己颈间的热气。
这让裴长谦的心脏化得很软,一边往浴室走,一边情不自禁地用侧脸去贴淮希。
洗完澡后,裴长谦先将淮希用薄毯裹住,轻轻放在沙发上。
他换床上用品的时间,淮希就立刻睡熟了。
等被抱回床上时,淮希只剩最后一点意识。
他把自己蜷进裴长谦怀里,额头抵在裴长谦胸口,嘴里很委屈一样咕哝了一句什么,就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裴长谦准时醒来,起床去上班,淮希还睡得很沉。
裴长谦只离开一两个小时就会回来,但为了防止淮希中途醒来找东西吃,他还是进厨房把粥煮上。
今天很顺利,裴长谦状态很好地开完早会,认真查了房,交代完后续事项回到家时,还不到十点钟。
他离开家之前拉紧了窗帘,但卧室这时是亮着的。
淮希醒来后不想下床去拉开窗帘,就开了灯。
裴长谦推门进来时,淮希正趴在枕头上玩手机,露出偏瘦的肩膀,一片润白。
裴长谦在客厅就换了家居服,现在身上很干净,他在床边坐下,揉一揉淮希很软的碎发。
淮希放下了手机,稍稍翻身面对他:“你昨天有没有弄伤我。”
淮希嗓音有点哑,软软的,像在告状。
“应该没有,”裴长谦眸色微变,紧张起来,“昨天结束后我上了药,有一点红肿。”
他手往下覆在微凉淮希肩膀上,拇指温柔地摩挲着,很担心地问:“怎么了,现在感觉难受吗?”
淮希偏过脸蹭一下他的手,“嗯”了一声。
也不算疼,反正是不太舒服。
“我再检查一下吧。”裴长谦严肃起来,站起身去拿药膏。
被子被掀开,淮希的腰微微塌下去,上面有难以消去的泛红痕迹,指痕和吻痕分不清楚。
熟悉的异样感传来,淮希心里后悔了,他脸埋进枕头里,用裴长谦给他放在床头的睡衣蒙住脑袋。
好在这场检查没有持续太久。
“没有伤,”裴长谦神色稍稍轻松了些,他仔细给淮希遮好身体,低声说,“我们今天可以多上几次药,不会难受很久的。”
淮希的脑袋在睡衣下面动了动,很闷地应了一声。
裴长谦笑着把衣服拿起来,露出淮希白皙透红的脸。
“我抱你去洗漱?”他把淮希从床上扶起来,将淮希的胳膊套进睡衣袖子里,“总要吃饭吧。”
淮希说他可以自己去洗漱,但是没有拒绝让裴长谦帮他穿衣服。
因为裴长谦真的把他照顾得好舒服。
裴长谦原本打算将早饭端进卧室吃,但淮希惦记他的洁癖,还是选择去外面餐桌上。
裴长谦抱他过去。
他们并排挨着坐,裴长谦不给淮希拿拖鞋,淮希就把脚踩在他的脚上,慢吞吞地喝粥。
吃饱后,淮希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可以坐直了,也有力气做一些小动作。
他用脚趾点了点裴长谦的脚背。
“再吃一点吗?”裴长谦觉得他吃的有点少,微微皱眉,盛一勺粥送到淮希嘴边。
淮希只好吃掉,刚咽下就摇摇头,说不要了。
裴长谦没再逼他,把碗移到自己面前,不紧不慢将剩下的粥喝完。
反正今天休息,他可以琢磨一些别的好吃的,哄淮希多吃一点。
等裴长谦吃完后,淮希把腿跷到他腿上,轻声说:“下周我妈妈生日。”
他低垂着眼,手指在摸裴长谦线条很好看的小臂,上面有一些浅红色抓痕,是淮希昨晚无意识弄的。
“你那天能不能腾出时间,陪我回一趟松月市,”淮希抬眼说,“我们去把租的房子退了。”
裴长谦捧住了他的脸,眼眸很深邃,带着很多难以表达出来的情绪。
“当然可以,下次可以说,‘你提前调整好时间’,”裴长谦用鼻梁蹭着淮希的,“对你重要的事,对我同样重要。”
……
这次,淮希和裴长谦一起站在淮妈妈和淮爸爸墓前。
裴长谦紧张又庄重地见了家长。
他买的花束招来了蜜蜂,绕着他们两个飞个不停,淮希害怕被蛰到,一边往裴长谦身边躲,一边表示这是爸爸妈妈对裴长谦很满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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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毫无科学依据,但裴长谦还是笑了。
他们没有在墓园停留太久,离开时还很早。
悠闲地吃过午饭后,两人决定去高中母校看一看。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午休时间,没有学生上课。
校园里很宁静,仍在路上走动学生老师很少,校门处开了一扇小门,偶尔才有一两个学生进出。
两人在保安室登记了信息,可以进去待到预备铃响,他们默契地先去操场。
经过这么多年,操场已经修整过,变得很新,但大致结构没变。
淮希踩在草坪上,往前望了望,问裴长谦:“是在这里吗。”
“差不多,”裴长谦在他腰上揽了一下,带着他往后退了几步,“是这里。”
淮希站好后,裴长谦就收回了手臂。
当时举办音乐节,前排都是人,裴长谦没有往前挤,所以坐得很靠后。
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当时的画面逐渐清晰。
淮希很慢地才能记起一些细节,还有其他发生在高中时期的事。
令他意外的是,记起的事情都是鲜活轻松的。
淮希的记性一直不算好,经历过父母去世后,他对以前的记忆就变得更加模糊了。
他刻意不去回忆以前幸福美满、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渐渐的,当真的记不清后,淮希差点以为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里只剩下不开心。
但其实,他曾经拥有的幸福是比痛苦多的。
即使痛苦发生了,也不会抵消幸福。
……
傍晚,两人回到那间出租屋。
几个月前,淮希预缴的房租到期后,裴长谦就一直在续租。
裴长谦买了很多菜,做了丰盛的晚饭,他们还买了一个很漂亮的生日蛋糕。
吃过饭后,裴长谦关掉了屋里的大灯,只留一点昏暗的灯光。
淮希把蜡烛插上,点燃。
他们面对面坐着,淮希轻轻闭上了眼睛。
跳跃的烛火映照在他脸上,颤动的眼睫也镀上一层淡金色。
“裴长谦,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吧?”淮希睁开眼时,眼眸很亮地问裴长谦。
“我会。”裴长谦很快回答。
淮希满意地抿了一下唇,顿了顿,又说:“你的工作太累了,我有时候会比较担心你。”
他一只手撑着脸,看着烛光慢慢地说:“所以我刚才向妈妈许愿,让她保佑你身体健康,活得久一点。”
裴长谦很轻地笑了一下:“谢谢妈妈。”
他看向淮希,声音变得很温柔:“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以后会加强锻炼,坚持体检,努力做到劳逸结合。不要担心好不好?”
淮希歪了一下脑袋,算是勉强同意。
他又沉默了很久,蜡烛似乎快要燃尽了。
再开口时,淮希的声音忽然有些颤:“……裴长谦,我可以哭吗?”
裴长谦立刻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有些忙乱地扶了一下,然后很快绕过桌子坐到淮希身边。
“不是难过想哭,是觉得,有点幸福。”
淮希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裴长谦捧住了脸。
裴长谦揽住他的腰,把他往身前抱了抱,然后用唇轻蹭他的眼睛,吻去溢出的一点点泪水。
淮希回想起自己刚被裴长谦带回家时,总是在难过。
那时的他对裴长谦来说,应当是个很棘手的麻烦,每天都让裴长谦很苦恼。
所以他现在偶尔难过的时候,不太想再让裴长谦知道了。
但是裴长谦说难过的哭也可以,什么都可以。
“你所有的情绪我都想拥有一份,”裴长谦似乎有些着急,很认真地看着淮希的眼睛,缓声说,“不用思考,也不用斟酌,我希望你在产生某种情绪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不论正面还是负面。”
淮希微微仰脸看他。
忽然抬手摸了摸他的眼尾:“裴长谦,你为什么也哭了?”
裴长谦的眼眶很红。
他沉默住,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呼出一口气才说:“我说过,淮希,因为我很爱你。”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
明明他自己也没得到多少父母的爱,但却总是很心疼淮希。
裴长谦有时会做梦。
梦里他的家庭是美满的,他有一对开明且彼此相爱的父母,他的父母很喜欢淮希,对待淮希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宠爱。
这样的话,他的家庭是不是就可以给淮希带去一些慰藉呢?
但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
他无法拥有幸福的家庭,就像淮希无法扭转与父母分离的事实。
但好在,做彼此的家人,是他们今后每天都可以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