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假意真情。

作品:《嘴硬竹马他暗恋且自知

    说着,宗政盈珠抬脚就要走,结燕明非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


    她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问:


    “什么意思?”


    燕明非笑着学她:


    “没什么意思,走吧。”


    宗政盈珠干脆举起胳膊,将燕明非握着自己的手摆在眼前,显然是不给她解释就不能走的意思。


    燕明非故意装可怜的捂着身上的伤口:


    “疼得很,得让你扶着才能走。”


    宗政盈珠无奈的叹气,这些日子,对于燕明非这样的装惨卖乖,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于是干脆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下了台阶,台阶陡峭,燕明非不由自主的握的更紧。


    宗政盈珠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寺中闲逛。


    同安寺位于半山腰,又正值冬日,夜间的风虽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寒意。


    没一会,宗政盈珠就能感觉到燕明非的指尖逐渐凉了下来。


    她停下脚步,想要同他说,让他回去休息,可对方却抢先他一步开口:


    “他为什么会在这?”


    燕明非再度提起裴清寂,似乎不得到一个答复就不肯罢休。


    宗政盈珠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将寒意隔绝在外。


    燕明非见状收回手,就听见宗政盈珠解释了一句:


    “母亲派他来,提前试探我的想法。”


    燕明非将有些凉的指尖裹在布料里,眸中涌上一重担忧:


    “长公主的意思,是一定要让你回京了?”


    他能理解长公主的态度,但却更希望宗政盈珠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无人束缚。


    见她点头,燕明非意欲开口,却又听见她道:


    “你知道,我不会离开。”


    他知道,所以他说:


    “勇敢去做吧,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后。”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在一点一点的发生改变,他不知道宗政盈珠的决定对还是错,但他永远是她的支持者。


    “为什么?”


    宗政盈珠忽然很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似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而她姗姗来迟的答案。


    燕明非笑道:“不是一直都这样,不管我站在哪儿,都永远在你身后。”


    宗政盈珠觉得他这话太荒唐,不过,她没有否认。


    “回去么?”她看见零星的雪花,还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应该回去睡觉了。


    燕明非摇头:“不回去。”


    宗政盈珠觉得他奇怪的很:“不回去,在这吹冷风,你以为你是神仙?”


    宗政盈珠始终惦记着他的伤口,而燕明非则是为了某一件事。


    他道:“再等等。”


    宗政盈珠不知道他在等什么,说着不乐意,但却始终未曾挪动过一步。


    “哪有你这样让寿星等你的。”宗政盈珠习惯性的跟他吐槽。


    燕明非转头走向她,边走边道:


    “不白等。”


    “难不成还真有神仙不成?”宗政盈珠不信的撇了撇嘴,就被他拉着,到了一旁的檐下。


    燕明非望着天,笑着应和:


    “你不是说,我就是神仙么?”


    宗政盈珠听着,笑他脸皮厚。


    燕明非闻言,笑而不语。


    拉住她的手,递到屋檐之外,缓声说:


    “那就变个法术,证明给你看吧。”


    手心传来冰凉的触感,宗政盈珠惊讶的抬眼望去,就见满天素白,雪花纷飞。


    她扭头去看燕明非,感受到掌心从冰凉变得温热。


    她的手被对方握住,放回了大氅之中。


    “燕明非。”她有些呆呆的,喊了对方一声。


    “这法术灵么?”燕明非眼中带笑,扭头看过来问她。


    “下雪了。”宗政盈珠道。


    燕明非见她如此忍俊不禁的轻笑出声:


    “对,盈珠,下雪了。”


    冷风呼啸着,宗政盈珠却已经顾不得她被燕明非牵住的手,怔愣的看着屋檐之外一簇又一簇落下的雪花。


    “又是新的一天了。”燕明非道。


    子时已过,四更的天黑如泼墨,却被这纯白的雪花所掩盖,整个同安寺都寂静的很,只有回廊的屋檐下。


    并肩而立的两个少年人。


    “町州这一场雪下的可真是时候。”


    京城,成王府。


    纪容湛与舅舅,也就是吏部侍郎周集执棋对弈,昨夜的冬雪挡住了府内的路,菱花窗外,是正在扫雪的下人。


    周集落下白子,看向窗外,遗憾道:


    “若是没有这一场雪,二殿下定然有去无回。”


    纪容湛何尝不觉得可惜:


    “折损了魏水生这个明面上棋子也就罢了,偏偏还让他抓住了安平县的把柄。”


    纪容湛越想越气,一拳锤在了桌子上,对面的周集淡定的开口:


    “来日方长,殿下,我们的计划,不单单只有这一个县和村,切莫因小失大。”


    周集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局,匿下眼中的阴沉。


    “殿下。”


    无奕站在门外,显然是有事情要汇报。


    周集很有眼色的站起身来告辞,并没有因为舅舅的身份,而想要去窥探这位皇家外甥的私事。


    “说。”


    无奕走进来,纪容湛端起茶杯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徐姑娘要见你。”


    纪容湛眉头微挑,语气里多了几分愉悦:


    “她想开了?”


    无奕没说话,纪容湛明白过来:


    “看来还没有。”


    他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对着无奕吩咐:


    “走吧,去看看她想说什么。”


    因这一场雪,宗政盈珠开心的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一夜,终于在天快要亮起来的时候,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长公主是巳时到的,可用过了午膳却还没见到宗政盈珠的身影,就连燕明非也没有。


    她觉得奇怪,看向昨日提前抵达的裴清寂,眼神发出询问。


    裴清寂只知道昨日两人一起送了纪兰猗回去,所以在接收了长公主的意思之后,又看向纪兰猗。


    纪兰猗满脸的不明所以:


    “看我做什么?”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听见裴清寂解释之后,她忙道:


    “我都醉成那样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是他俩把我送回去的。”更遑论知道这俩人昨日干什么去了。


    长公主好笑又好气行睨了她一眼,随后吩咐存娘去,将这两人给找回来。


    “不用找了。”


    宗政盈珠伸着懒腰进来,闻言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而后才发现,在场的几个人都以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阿娘。”宗政盈珠选择忽视掉这些眼神,走到长公主身边。


    “昨日干什么去了,这时候才起。”


    提到这个,宗政盈珠开心的扬起了笑脸,她这一举动,让霍既白跟纪兰猗也跟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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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嘴角。


    宗政盈珠感受到,看了这俩人一眼,长公主碰了碰她,这才回过神来说:


    “昨天下雪了,我开心的睡不着。”


    长公主了如指掌的开口:


    “你与昭白一起赏雪去了?”


    宗政盈珠想了想:“应当算是吧。”


    看在下雪的面子上,燕明非明知道要下雪却故意骗她这件事就当作玩笑吧。


    不过对于燕明非竟然看出了天象而自己没看出来这件事,宗政盈珠觉得还是有燕明非的责任的。


    她最近根本就没心情关注天象,满脑子都是燕明非受伤的事情。


    “昭白呢,他怎么没来?”


    霍既白不知道为什么开心极了,还不忘打探燕明非的去向。


    宗政盈珠抬了抬下巴道:


    “这不是来了。”


    说着,燕明非就进来了,走近前,他向长公主行礼。


    “昭白来晚了。”


    长公主倒是和善:“不晚,坐吧。”


    宗政盈珠见状也走了过去,坐到了长公主左下的位置上。


    见人都齐了,长公主看了一眼裴清寂。


    “这是要宣旨了?”纪兰猗忍不住跟身边的霍既白低声私语了一句。


    “这不是给你们的。”


    长公主见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都严肃起来,开口道。


    “止澜去找二殿下了。”


    裴清寂带着圣旨走了,宗政盈珠心里松下了一口气,但还没等这口气彻底的放下了,就听见母亲道:


    “盈珠,三日后,你们随我一同回京。”


    “阿娘我……”宗政盈珠起身,还想要争取一下,结果存娘就拿出了另一封圣旨,柔声道:


    “郡主,殿下也不想逼你。”


    存娘只是捧着圣旨,没有宣读的意思。


    宗政盈珠坐了回去,知道这件事无法改变了。


    “这雪下了第一场就会有第二场,町州的事,不会那么难办了,盈珠,别担心。”


    知女莫若母,长公主太清楚盈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身为母亲,是绝不愿孩子陷入险境的。


    宗政盈珠没说话,算作是无声的反抗。


    其余人也都沉默着,知道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殿下,您就不怕郡主真的要奴婢宣读那封圣旨吗?”


    等到孩子们都走了,存娘扶着长公主站到窗前,有心发问。


    那份圣旨,是殿下同陛下求来的,但却一字未提,只不过是一封空白的圣旨。


    存娘不明白殿下这样做的用意,更担心郡主会看穿。


    长公主却道:


    “依着我对盈珠的了解,她不会去看的,但这封圣旨必须要有。”


    长公主望着外面白茫茫的雪,垂眸隐下担忧。


    人言可畏,盈珠若是就这么走了,必然会被京城的人诟病,只有陛下的旨意,会将她们这些孩子回京,变成不得已。


    临阵脱逃和奉旨回京,意义全然不同。


    “完了,宗政盈珠的脸黑的跟碳一样。”


    纪兰猗从出来就悄悄观察着宗政盈珠的表情,等到人走远了才跟身边的两个人说出来。


    “她不想走。”赫连霄简明扼要,纪兰猗其实也知道:


    “但父皇连旨意都下了,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此言一出,纪兰猗心里冒出了个可怕的想法,而身边的两个人显然也想到了。


    霍既白不确定的低头问她:


    “依着郡主的性格,她应该还没胆大到抗旨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