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作品:《凤栖梧》 温蘅想起了什么,不等她开口,便点头道:“是我疏忽,竟把这事忘了。”
她转对松杉道:“以后就用回你的本名,梁松月。以前的名字,就随着过往的苦难都忘了吧。”
松月两眼噙泪,对着她的眼神,重重点头,拱手道:“谢少主。”
婉娘却在旁连连摆手,急道:“哎呀,不是这事不是这事。少主您都是我们家救命恩人了,怎么称呼都随您的意。是比这事更重要的事。”
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众人齐刷刷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婉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绞着手道:“这不是,月儿年纪也到了嘛,都说女大那啥,可是她每日晨出晚归,根本没时间考虑那啥,我这当娘的,只好替她筹谋那啥了。唉,以前他爹在的时候,上门说项的人都要把门槛都踏破了,可如今这景况,只能求少主出面……”
说着说着眼眶又湿了。
竹芝还在挠头,“那啥是哪啥?说的都是啥啥啥?”
温蘅已经心领神会,转问松月:“你有心上人了?需要我去帮忙议亲或者证婚吗?”
松月满脸通红,低吼道:“我没有!我也不想嫁人!”说着就去扯婉娘的袖子。
婉娘将她的手一把拍开,嗔怪道:“说什么傻话,哪有女子不嫁人?老了怎么办?我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的。”又转对温蘅笑道:“还没到议亲那地步。就是月儿平日忙于公务,没机会接触到什么好儿郎,我托亲朋好友介绍的吧,她又看不上,那什么,听说少主麾下不是有十万温家军,都是万里挑一的精壮儿郎,要是有适龄未婚的,少主是不是可以……”
话未说完,竹芝在旁已经大笑出声,直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抽空吐槽道:“哈哈哈哈哈给她找夫婿?就不怕夫婿打不过她,被她吓跑了啊?”
婉娘认真道:“我寻思着,都说温家军骁勇善战,那里头的小伙子应该打得过她吧?”
“那万一真打得过,你不怕你女儿受委屈啊?”
婉娘一怔,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神情也犹豫起来。
温蘅笑道:“李姨,您别急。缘分这事十有九成都靠天定,如果哪天松月真有了心仪的对象,温府一定风风光光地为她备嫁。如果没有,她也可以长长久久地在温府干下去,温府给她养老送终。我保证,温府提供的差事,比男人更靠谱,更长久。”
听到这番话,婉娘容光焕发。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让你一辈子吃饱穿暖,但是温府给的银子和保障却是实打实的。
她喜笑颜开,主动打消了念头,连连说道:“好好好,那可太好了。有少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要是少主到时能出面做主婚人,那可是我们月儿上下两辈子修来的福气。”
松月急道:“娘!”
温蘅笑道:“真到那时候再说吧。竹芝,我们走吧。”
因为温蘅体力虚乏,所以醒后都以轮椅代步。
竹芝正要推她离开,婉娘一个箭步上前,抢过轮椅,一面轻推轮椅,一面絮叨道:“话说咱们温府有没有什么明确的晋升机制啊?月儿现在府里算什么级别?月俸是每年都涨吗?她一年有多少假,我怎么从来没见她休过?”
竹芝瞠目结舌,看向松月,松月无奈摇头苦笑。
*
用过午膳后,魏士柏一家也来了。
魏士柏拄着拐,数次都想扔开拐杖蹦着进来,被敖树君一顿爆栗,终于老实了。
魏玄年近耄耋,近来已有些糊涂,被魏焱和魏淼一左一右搀扶着,活像太上老君领着两个红衣红袄的福娃下凡来。
见到舅舅,温蘅第一句话便是:“大过年的,都不许哭啊,不吉利。”
魏士柏硬生生刹住眼泪,仰头咽了好几口唾沫,才扯出笑来,“谁要哭了?舅舅看你身子见好,不知道多高兴呢。”
敖树君也在旁附和道:“对对对,谁也不许哭,我们要从年前笑到年后,明年后年都一直笑哈哈的。”
温泉远远地举着红纸和剪子招呼道:“少主,院子里都备下了,可以移步过去了。”
魏焱和魏淼“呜呼”一声,撒开魏玄的手,朝后院奔去。魏老爷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敖树君急忙去扶。魏士柏没了支撑,颤颤巍巍,幸好手里有根拐棍,总算勉强站稳了。
温泉笑看着敖树君搀着一个,盯着一个,一齐来到后院。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烤炉、茶桌、摇椅、红纸、剪子和各色玩具,最妙的是,院子中央还摆着南方打糍粑用的木杵和石臼。
两个小孩没见过这玩意儿,好奇地又摸又看,穆斐给他们示范怎么操作以后,更是跃跃欲试。最终魏淼因为气力不够,只取得在旁喊号子加油的资格,魏焱则兴奋地捶几下,休息一会儿。
魏老爷子一躺上摇椅就打起了瞌睡,周围的人声是最好的助眠曲。
温蘅和敖树君围着烤炉闲话家常,魏士柏因为谈及朝政总是拍桌子怒骂,被赶去和魏淼一起给穆斐喊加油。
竹芝和其他下人在外围剪纸玩,松杉带着昀儿也加入进来,但是因为手艺太差,频频被嫌弃。
一直玩到太阳下山,温蘅已经明显精神不济,多说几句话都要喘上一喘。敖树君示意温泉可以散摊了。
“这天光一灭,凉气就起来了,就算靠着烤炉也感觉不到几分热气。哎,我现在年纪上来了,受不了冻,要不今天就到这?咱们明儿再续?”
温泉了然,连连称是:“对对对,年关底了,可不能生病,咱们就先散了,都回屋吧。今晚咱们吃汤锅,都暖和暖和。”
其他人闻言都开始收拾物件。魏家人对敖树君的话无有不从,只是魏焱还对打糍粑恋恋不舍,还嚷着要玩。
穆斐哄劝道:“明日再玩吧,我都没力气了。”
魏焱不依,“不要不要,就要现在玩。你这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做我姑父?”
穆斐“唰”一下红了脸,立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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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来捂嘴。还好隔得远,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听到后面这句。
温泉不得已撒了个谎:“表小姐,糯米已经用完了,想玩也得等明天买了新糯米才能玩。”
魏焱:“现在就去买,我自己去,哼!”
竹芝连忙拦住,“表小姐,天黑了可不兴出去啊,最近街上可乱呢。”她压低声音,凑上前去,故作神秘道:“听说天牢里逃了个重犯,一出来就连杀好几个高官,现在还没抓到呢。”
魏焱打了个冷战,依旧嘴硬道:“胡说八道,我才不怕呢。”
敖树君抓住她的手,边说边往屋里带,“你不怕我怕。我怕你和那个逃犯正面遇上,把人打得满地找牙。”
魏焱对此十分受用,嘴里嘟囔着:“我下手没那么重。”边从善如流地和母亲进了堂屋。
温蘅瞥了一眼竹芝,问道:“又是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天牢里的事都瞒不过你?”
竹芝“嘿嘿”一笑,“我是包打听嘛,盛京城里有啥事是我不知道的。”
随后大家齐用晚膳,各自安歇,一夜无话。
*
第二日,李云图从初山学堂归来。
问过功课后,温蘅十分满意,点头赞许道:“山长偶有来信,对你都是大加赞赏,夸你不止天资聪颖,而且治学刻苦严谨,不管论天分还是论苦工,都当得学堂第一。只盼你早日学成,投效社会,报效朝廷。”
云图眼神坚定,“云图时刻不忘殿下教诲,不仅以殿下为榜样,也以初代山长为典范,时时鞭策激励自己,只盼早日能为朝廷效力。只是如今的朝廷……”谈及时局,她的眼神不由闪烁起来。
如今的新帝犹如傀儡,一切政令皆由韦后而出,投机之流如蚁附膻,名士大夫反而万马齐喑。
“我明白你的担忧。”温蘅拍拍她的手,宽慰道,“暴政总是容易激起浊流,因为总有一些人甘愿投身于浊流希图荣进。但是河里的泥沙终将沉于河底,清流永远都将奔流向前。黑夜总会过去的,我们只需耐心等上一等。”
云图似懂非懂。她一向醉心学问,对时政朝局无涉,只是近来时常听同学师长大发议论,不免心绪动摇。但她对温蘅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如今见她如此说,便也慨然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铁柱从外气喘吁吁进来,一手抱着一匣子书,一书拿着一张纸,直对云图说:“伢子,你要的书只买到这些,其他的,跑遍了全城的书局,都说没有。”
后面跟着李奶奶嚷嚷着:“大过年的看什么书啊,把眼睛看坏了以后不好嫁人的啊!”
温蘅接过书单一看,已经买到的书名后头都打了勾,没买到的,仔细一看,基本都是孤本或已失传,难怪买不到。
云图摸着已经买到的书,对着铁柱笑道:“多谢大哥,这些够我看上一阵子了。”又低声自语道:“买不到的,就算了吧。”语气中不无遗憾。
温蘅默了默,忽道:“云图,你跟我来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