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是想去厂家看看能不能买一台电视机。我们县城没票，不好买，黑市上也没路子，就想去碰碰运气了。”


    老大爷继续问道：“你们刚结婚，想买台电视对么？”


    海棠赶紧点点头。


    大爷追问：“你们是想买日立牌的进口电视？”


    海棠顿时给大爷比了个大拇指惊诧道：“大叔，你真厉害，这个都能猜到。还是进口的电视质量好，我们铁了心就想买它。”


    “算你们有眼光。我家里一台日立的14寸彩电，看了不少年了，还好的很呢！”大爷骄傲的说道。


    海棠一听，立马恭维道：“大叔，我一看你就气度不凡，是个懂得生活懂得美食的人。您还有门路能帮我们弄一台电视吧？我保准请您吃饭，亲手做给您吃。”


    大爷一听，立马来了劲：“我说姑娘，你是说真的要请我吃饭？你还别说，我确实有路子。”


    说罢，他自信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海棠面前，附耳过去低声道：“我儿子，是日立电视机长的销售部主任。你们算是走运了！”


    海棠没想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方才这大爷对电视机和品牌如此了解的程度，就已经不是一般人了，再说及他家还有一台14寸的彩电，这稀缺性不是一般家庭能买到的。


    是以，海棠才大着胆子问了句他有没有门路，没想到果然是有关系。


    海棠赶紧将刚刚收的五毛钱递还给了大爷，笑着说道：“大叔，你看咱们百年修得同船渡，这钱我就不收您的了，后面还得拜托您办事呢！”


    说罢，她又将身后的饭盒拿到桌上，又做了一个卷饼递给大爷。


    “大叔您贵姓啊，这个卷饼也送给您吃。”


    大爷十分笑纳，伸手就接了过来，对海棠说道：“喊我老姜就好，我啊，跟你们一站下车。你们的事，包在我身上了，一定帮你们办成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这手艺可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啊！”


    他刚刚一个卷饼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呢。没想到人家姑娘大方，不但退了钱，还又送了自己一个卷饼，实在美矣！


    “姜大叔，您喊我海棠就行，这位是我丈夫秦牧。”海棠介绍道。


    身旁的秦牧立马微微挺直了身，冲老姜一笑。


    他心中也欣喜，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熟悉电视机厂的人，这下子距离他们要做的事已经成功了一半，不必再向无头苍蝇一样在陌生的南方城市里一路乱窜了。


    老姜打量了一下秦牧，又看了眼海棠，眯着眼笑道：“你俩可真是般配啊，这趟没抢到卧铺票啊，你们晚上可要辛苦挤一个小床喽！”


    秦牧一听，脸色一抹可疑的红色。他赶紧说道：“我只买到了一张卧铺票，我晚上在床边坐一会儿就好，也没多久。”


    老姜闻言皱起眉头道：“这还有半宿呢，早上才能到站。你跟你媳妇还怕什么，两口子挤一起，抱一起，还不冷呢。”


    海棠显然不想再跟老姜继续这个话题，她赶紧问道：“姜大叔，那明天早上我们请您在火车站附近吃早饭吧。”


    “那敢情好，敢情好啊！同你们年轻人一路，聊聊天，真不错。我这趟是去探亲了，吃了不少家乡的美食。我是早点下放在南边了，在那边成家立业，可这口音和胃口都还没变过来。”老姜絮絮叨叨说起来。


    海棠也陪他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知道这老姜啊，并不是南城人，而是北方人。


    他早年是下放的知青，后来就在南城结婚生子了。等退休后，老姜终于有时间能回北方探亲了。


    这一趟，老姜见了不少亲戚，吃了不少家乡味道。返程路上，又碰到海棠和秦牧两个年轻人，实在开心。


    就这么聊到了深夜，老姜瞌睡上来，对海棠和秦牧说道：“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下车了咱们再聊。”


    说罢，老姜便将床上的行李拿开，两腿一放，直接躺下了打起了呼。


    海棠见车厢内众人也都各自休息了，便弓着身收拾好床铺。


    秦牧挪开了点，直接站起身来，立在床边，很高一只。


    海棠看了看小小的床铺，叹了口气。


    她抬头瞅瞅秦牧，小声说道：“要不然，上来挤挤？”


    “你先睡，我还不困，站一会儿。”秦牧说道。


    单人卧铺的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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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点大，睡一个人已经勉勉强强。


    海棠只好自己躺下来，先闭眼休息。车窗外已经黑漆漆一片。


    中途火车走走停停，让人更显困倦，海棠很快就睡着了，在众人此起彼伏的鼾声中。


    突然车厢里有人在睡梦里猛烈咳嗽了一声，海棠从睡梦中惊醒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这才发觉自己身在行驶中的火车卧铺上。


    海棠往床边一看，秦牧正扶着上铺边上的把手，点头如捣蒜。


    实在让人于心不忍，海棠蹑手蹑脚悄悄爬了起来，轻轻起身拍了一下秦牧：“喂——”


    海棠随即对上一双迷蒙的眼睛。


    这是一双十分好看的眼睛，真难想象白日里它们会是多么耀眼。


    秦牧猛然清醒过来，将脸转向海棠，努力使自己清醒道：“海棠，怎么了——”


    海棠突然近距离对上他的脸，心跳慢了半拍。幸好只有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看不清她红透了脸。


    这男人怎么好看的不像话。


    海棠平静了心绪，对秦牧说道：“上来睡一会儿吧。我都睡了一觉了，你上来，我下去。”


    说罢，她就坐在床沿上，准备找鞋穿好下来站一会儿。


    哪知道下一秒，秦牧捏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带回到床上。


    秦牧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将海棠挤到墙角，两人贴的是如此近。


    近的海棠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的嘴唇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会亲上来。


    海棠大气不敢出，僵着根本不敢动。


    哪知道，秦牧却突然后退了两步，往她身边一躺道：“你不用下来，挤一下就好。”


    海棠愣在原地半响，嗯了一声，便也躺下来。


    此刻，她的睡意已经没了大半。


    卧铺太小了，海棠甚至只能侧躺着睡，秦牧也面对面侧躺着。


    海棠睁开眼，面前是男人俊朗的面庞。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还有好看的唇线。


    她一路往下，看到男人的喉结，便突然屏住了呼吸。


    男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不动声色揽上了她的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