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天人迹罕至，此处被结界封闭着，外人不许今入，锦瑟传了消息，结界入口才缓缓打开。


    入目便是黑白两种颜色，此地所有景观山水都是水墨的质感，整片天地犹如一副画卷。


    此地不分白天黑夜，一切时间流逝都由帝君掌控。


    远处传来帝君的声音，让他们二人前往湖心亭，锦瑟越靠近脸色越不好，她平日里所有游刃有余温和谦逊的模样在此刻都呗打碎得无影无踪，在这里她几乎挂不住自己的笑意。


    锦瑟今日实在反常，本来洛行川拜访帝君的次数就不多，和锦瑟一同来的更是第一次，洛行川也察觉了锦瑟的不对，但是没多问，只觉得可能第一次来拜访帝君有些害怕。


    他轻轻拍了拍锦瑟的肩膀以示安慰，锦瑟勉强镇定下来，二人很快就来到了湖边，踏入此地的一瞬间，空间内开始下雪，天地间一片雪白，唯湖中央有一点颜色。


    衡渊帝君坐在其中，一席蓝衣，百无聊赖地饮茶，身旁站着一只巨大的鹈鹕，也是水墨画一样的颜色。


    二人立于湖边没有直接过去，洛行川俯首恭敬地行了礼，缓缓道：“弟子洛行川，前来拜见师尊。”


    湖中心的青年听到了洛行川的话却没有动，只是让身旁的鹈鹕飞了过去。


    这大鸟扑棱棱的飞了过来，一张口就是公鸭嗓的人话：“帝君让洛行川上神先过去，锦瑟先稍后。”


    锦瑟轻声应了个“是”字，洛行川来到停中，帝君向对面的空座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坐。”


    洛行川依言落座，帝君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此次出山是为了一个妖精，还把她当做下属，那人如何？”


    “能力强，行事果断，有勇有谋。”提到风聆，洛行川掩饰不住的赞赏，也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就是嘴巴毒了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帝君瞥了他一眼，放下茶杯淡淡道：“我没问这个，我是说她身为妖精，有没有什么异心？毕竟这泱泱神界，只有她一个以妖族之体飞升上神。”


    “我以前也怀疑过，所以听说此人飞升时才执意出山见她。不过她并非我想的那样，她的战功不假，当年和鲛人的那场战役里她也是遭人陷害，她有苦衷。”


    “一次两次当然看不出什么，”帝君的声音陡然变得低冷：“再者说你同她算不上多么熟稔，你怎么保证她以后都对神界忠心耿耿？”


    洛行川一时哑然，良久缓缓道：“我会注意她的行径的。”


    “你注意有什么用？你怎么保证她与你真的交心？况且她有水神庇佑，在神界除了你没人敢直接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帝君最后警告道：“你不需要做多余的事，记住切勿和她交际过深。”


    洛行川听到这话，开口想反驳，但碍于对方是自己师尊，他敛去笑意，只好轻声应了一句“是”。


    “你先回去吧，锦瑟留下，我同她单独谈谈。”


    洛行川不明白为何要单独找锦瑟相谈，但没说什么，只是离开了这里。


    锦瑟眼睁睁地看着洛行川离开，对方走时还安慰她让她别紧张，可看着洛行川离开后，锦瑟心里更慌了。


    她默默来到帝君眼前，缓缓跪下，低声道：“主人恕罪，是我办事不利，未能阻止洛行川上神。”


    “你要是能阻止，他就不叫洛行川了。”帝君没去看锦瑟，只是远望着眼前的雪景。


    锦瑟抬起目光又飞快的垂下，眼前的青年眉目如画，极其漂亮精致，但是周身气质肃杀。也许是万年来在六界拥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于是一言一行都极其庄重。


    “赤羽那边如何？”


    “自从风聆上神用血煞阵封印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什么乱子。”锦瑟沉声道：“近日洛行川上神和风聆上神走得近些，但是并没有过界的地方。”


    “知道了，回去继续看着，之后将重点放在风聆和洛行川身上。”


    “是。”


    锦瑟走后，帝君支着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这九尾狐妖竟然还能攀附上水神。”


    他将手中的水杯投掷进湖水里，却在一瞬间消失。


    帝君冷笑道：“离月歌啊，真没想到，当初我以为你的牺牲是白费，没想到却在万年之后起了作用。”


    .


    风聆携清染和司命一同来到了鬼节，此地正忙着复建，忙得不可开交。


    “我真想去看看鬼王被揍成什么德行了。”


    “左转就是鬼王的府邸，可以去围观。”司命接了一句：“趁他现在身体虚弱，你再补两拳也未尝不可。”


    “不用了。”风聆拒绝道：“上次我从地狱受完刑，爬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揍了一顿，打得比现在惨。”


    “你因为什么揍他来着？”


    “想非礼我但是我没同意，他就趁机给我加刑。”


    “干的不错。”


    俩人带着清染一唱一和来到了现场，现场被修建得差不多了，风聆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这都快被他们清理干净了怎么看？”


    司命也无语了，平时也没见到这帮人效率这么高，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来都来了，让公主试试吧。”


    “我可不保证一定能查出来什么啊。”风聆将清染带到一处断壁残垣上对她说道：“清染开始吧。”


    清染乖乖答应，抬手放在上面，闭上双眼，再次睁眼时瞳孔变成一团混沌的圆。她默默感应着上面的法力残留，不过看起来似乎并不顺利。


    过了一会，清染松开手，眼神也恢复原状，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看向风聆道：“没有找到具体的指向。”


    “没关系，尽力就好。”风聆擦去她的汗珠：“那你在上面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人很厉害，行事不留痕迹，上面的法力残留不是被鬼界的人消除的，是他自己。我只能确定此人定是仙界的人，应该是修成上仙了，并且实力不容小觑。”


    “可以了可以了！”司命顿时精神抖擞道：“仙界的仙人成千上万，不过能修成上仙的不过几十人，这简直大大缩小了范围啊！臣谢过殿下，感激不尽！”


    “别光嘴说啊，事情解决之后到青冥谷三拜九叩来。”风聆欠嗖嗖地接了一句。


    结果就是司命冲她翻了个白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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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又转向清染，泪眼婆娑的感谢：“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殿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臣定当赴汤蹈火。”


    清染摆了摆手客气道：“没事的没事的。”


    “少废话了，殿下有求于你本来就该赴汤蹈火。既然范围有限就好好想想怎么找。”


    “如今怎么都要去趟仙界了，幸好那边还有相识的人。”


    “谁啊？”风聆道：“不是，咱们的名声都一样的不好，怎么你就谁都认识？”


    “仙盟之主——你知道为什么吗？”司命意味深长地笑了，看向风聆道：“因为我可是掌司凡人命数的，大小神仙凡事要下凡历个劫什么的皆要来我这里求个平安顺遂，所以他们再讨厌我也不得不有求于我，这就是咱俩的区别。”


    “等再有打仗的时候我让这帮孙子自己去打，”风聆咬牙道：“仙盟是什么，仙界有这个组织吗？”


    “有啊，不过没多久，前一阵天帝刚批准的，由各大门派联合成立，选出仙盟之主，代神界统领仙界，说白了就是好管理，不然那么多仙山管得过来嘛。如今仙界最大的门派就是风林门，其掌门就是仙盟之主。”


    “这个风林门我倒是听说过，掌门是不是叫什么慕容华？”


    “那都是上一任了，他在位的时候还没有仙盟这个说法。如今的掌门才是，仙盟也是这个新掌门一手创建的。”


    “嚯，谁啊，这么有能耐？”


    “这位新掌门叫慕归晚。”


    ·


    从鬼界回来时只剩下了风聆一个人，碧落见状好奇道：“清染呢？又离开了？”


    “是啊，这次我又给她点护身的东西，出去走走也好，她最近不太开心。”


    如今这青冥谷又回到了平日里的样子，一到徬晚，午后的闷热散去，斜阳挂在山边，天空还残留些余亮，风聆便拉出她的藤椅在花园里躺着，旁边摆上一壶热茶，在茶香袅袅中闭目养神。


    待到茶水喝尽，她不但不精神，倦意反而慢慢爬了上来，为防日光晃眼还煞有介事的搞了快手绢盖在脸上。


    直到饭点，谷雨喊她吃饭她才醒。


    不过今日却与平时不同，时间似乎提前了点。


    风聆把漂浮在浅眠中的自己拽出来，意识微微清醒了些，眼皮却是动也没动，说话时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怎么了？该吃饭了吗？”


    “回上神，还没有，是广陵将军来看您来了。”


    “洛行川？”


    听到这人她顿时精神了，猛地支起上半身，脸上的手绢啪嗒掉在了腿上。


    迎着夕阳，风聆眯缝着双眼才看清眼前的人，果然是洛行川没跑。


    “上神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有失远迎了。”风聆看他这个郑重其事的脸色就感觉大事不妙。


    果然，洛行川翻掌幻化出一个卷轴，递与风聆道：“凡界东南地区水患严重，民不聊生，日日烧香祈祷，我这边便收集了一些整理出来给你。”


    风聆看着手中的卷轴内心叫苦不迭。


    还真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