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或许是生物钟在作祟，风迦第二天醒得很早，本想睡个回笼觉的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办法再次入眠，无奈只好起床把自己收拾干净。昨天听马修说母亲给自己安排了好几场约会，她得打起精神去应付那些贵族少爷小姐们，希望别再和华金一样，毕竟在Omega眼里如此受欢迎她还是很招架不住的。


    风迦到餐厅时，发现只有奥斯丁在，他一手拿着勺子安静搅动杯子里的咖啡，一手在手环投影上浏览着家族最新的报表。


    “父亲。”风迦走过去和他打完招呼，便在左手边坐下，拿起一片面包开始抹黄油。


    奥斯丁从报表上抬头，很长一段时间家里的早餐只有他一个人在用，突然出现个风迦让他有些意外，而且，奥斯丁发现她今天穿得很……招摇。


    “你要出门？”他盯着风迦那身全是彩色几何图案刺绣的外套问道。


    “嗯。”风迦说，“母亲好像给我安排了约会。”


    “约会？”奥斯丁疑惑，“和谁？“


    “额，不太清楚。”


    奥斯丁没追问，只说：“你一会儿吃完来书房找我。”


    风迦：“那我约会怎么办？”迟到总是不好的。


    “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奥斯丁将咖啡一饮而尽走出了餐厅，风迦把面包塞嘴里灌了一口牛奶也走了出去，不过他们一个去了书房，一个去找了布莱尔。


    风迦带着一杯温热红茶站在母亲房门前，轻声敲击，“母亲，您醒了吗？”


    屋里没动静。


    风迦再敲，敲第三遍的时候终于听见声音，“风迦么？进来吧。”


    风迦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推门走了进去。这间房的采光极好，现在厚重的窗帘被拉开，层层叠叠的光，带着露珠，带着濯濯的气息涌进来，照在窗前的布莱尔脸上，甚是温暖。


    布莱尔还穿着家居服，外面套了一件小衫，“怎么了？”


    风迦走过去把茶杯递到他手上，“嗯，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约会吗？”


    “什么约会？”布莱尔接过来喝了一口，温度，甜度刚刚好。


    “怎么你也不知道，马修昨天说你给我安排了约会。”


    布莱尔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他笑笑，“都是跟纪安胡说的，帝都现在很多人是要跟你约会来着，可我都拒绝了，说你要以学业为重。”


    “那母亲不怕被纪安大人发现你哄骗他？”


    布莱尔冲风迦眨眼，“怕什么，反正那些人背地里也看不上我，不过是想和戴维斯结亲而已，我才不搭理他们。”


    风迦低头若有所思。


    布莱尔看她的样子，问道：“怎么？里面有你喜欢的？”


    风迦无奈笑笑，“母亲，你胡说什么，你也知道我以前班上有哪些同学都认不全。”


    “那你在想什么呢？”


    “只是在想我们明明当众退了卡佩的亲，按道理名声会一落千丈才是，怎么反而不降猛升呢？”风迦说，“哦，对了，卡佩现在如何，他们被洛佩茨收入囊中了吗？”


    “这倒没有，因为哈里斯的从中运作，卡佩现在还是如期倒向了我们，至于里面有什么交易，这个得去问你父亲了。”


    布莱尔拉着风迦在沙发里坐下，话里带着些语重心长，“风迦，你现在二次分化了，有机会去争取一些你以前被明令禁止的权利，所以你的婚事最好自己做主，找一个相爱的伴侣比联姻重要得多，我才不管你以后是会如何，你只管做你想做的。”


    “那我岂不是以后都不用约会了？”


    “当然，那些Omega都只是看中了你的血统，又不是你这个人。”


    “嗯，我会努力的，母亲。以后不止是我，等我们戴维斯比哈里斯的势力更强大的时候，马修也能如愿嫁给自己所爱。”


    “对，一辈子那么漫长，可不要因为信息素误会了真爱。”


    布莱尔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指不定会被哪些固执的老古板如何批判，他一直和旧贵族们合不来，虽然他也不在乎，但风迦看得明明白白，母亲在偌大的帝都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他孤僻、冷傲，如果不是为了和父亲在一起，他断然不会任凭茵山的云雾将自己禁锢。


    风迦陪布莱尔说了会话便告别了他，前往书房去找奥斯丁。推开门，发现欧文也在里面，她朝他眨眨眼睛，算是打了招呼。


    奥斯丁抬眼看了看她，开口道：“搞清楚了？要和谁约会？”


    风迦摇头，“没谁，母亲说我以后都不用约会了。”


    “嗯，那就把精力放在军校的课业上。”奥斯丁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风迦面前，“听说你现在缺一把趁手的武器？”


    风迦心想父亲你可终于说到我心坎上了，“是啊，听说Alpha都有，你可得给我准备一把厉害的。”


    奥斯丁笑笑，“还能亏了你不成。”


    他掠过风迦，走到一排柜子前，从最里面提出一个金属箱子，整体银白色，箱子上还铭刻着戴维斯家族的族徽，奥斯丁取出来放在桌上的时候，双目似乎装满了今愁古恨，还不住的抚摸了好些时候，如果不是风迦早有心理准备，她会以为里面装着的其实是他老父亲秘藏了多年的私房钱，今天要忍痛割爱就为了给自己的不肖子孙买个前程。


    风迦：瞧父亲这样，不会是突然反悔不舍得给我了吧。


    奥斯丁最终还是打开了箱子，露出里面的长刀。他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托住刀身，将它捧到风迦眼前。


    “这把刀叫‘休里柯西斯’。”


    风迦：好长好丑的名字。


    “由变异合金赤铜金混合沉金打造而成，锋利无比，水火不侵，斩杀无数叛军和异种未曾毁坏过一次，它是我们家族的常胜之刀。”


    风迦看着这柄刀上大地般的纹理，刀身上还配有深血槽，似乎瞧见了上面没有擦干净的血。


    奥斯丁将刀递给风迦，风迦赶紧接过，还挺沉，刀身长度约有80-90公分，单刃，刀尖微弯，握紧刀柄手感十分相宜。


    “挺不错的。”风迦看起来相当满意。


    “只是挺不错的评价吗？”奥斯丁靠在桌边，看着风迦挥动着刀无奈的说，“这把刀的上一任主人还是我大哥，他十岁起就拥有休里柯西斯了，它们相伴多年，为家族赢得不少功勋。”


    风迦对这把刀爱不释手，突然听见什么陌生的词，皱眉不解的看向奥斯丁，“父亲，你说你大哥？”


    “嗯，是不是从没有听说过。”


    “我一直以为你是独生子。”


    “你以前是Omega，跟你提起其实也没什么用，徒增伤感而已。”


    “父亲，你这话说的，多个人怀念亲人不好么？”风迦问道：“那大伯现在在什么地方？”


    “自然是死了。”奥斯丁说出这句话顿了许久，“我这一代，母亲一共生育了三个，我和大哥是Alpha，二哥是Beta，大哥的精神力和很多方面都高过我，可他们一个被恶鬼拖进阿尔维斯大裂谷，一个葬身在深海，全都尸骨无存。如果不是因为阿尔维斯带不进这把刀，我连他们的半分东西都留不下。”


    奥斯丁走过来，从风迦手里拿过刀，轻柔地抚摸着刀身，“风迦，戴维斯的Alpha全都是坚毅无畏之人，不要辜负这把刀上缠绕着的勇敢的魂灵，当然，相应的它也会带你走向更遥远的征程。”


    风迦登时羞愧难当：罪过罪过，现在立马对这把刀鞠躬道歉，都是她丑，休里柯西斯简直神武非凡！如果真的有英灵，请大伯二伯庇佑我以后战无不胜，登临高位！


    奥斯丁又将刀递还给风迦，这次风迦郑重其事地接过来，突然想到什么，问道：“父亲，怎么没有刀鞘，我平时不可能就这么拎着它吧。”


    “自然有。”奥斯丁笑笑，然后从箱子里又拿出一块小金属片，风迦估摸着只有指甲盖大小。


    奥斯丁举着那枚金属片，“这就是刀鞘。”


    风迦：“？”


    “不要露出惊讶的表情，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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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解释的，你Alpha的生活经验真的等于0，风迦。”


    你以为我想吗？对你们来说，Omega什么都不用知道，所以学校教的都是些花架子，全世界都把Omega蒙在鼓里养大，有一天我突然变成Alpha了，又怪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很双标啊，父亲。


    奥斯丁对着欧文招招手，欧文上前继续为风迦解释道：“这就是我今天必须在场的意义了。”欧文从奥斯丁手中接过那枚金属片，捏在手上对风迦说：“风迦小姐，想必你已经知道为什么军校会把刀剑作为主要训练科目了，而对Alpha来说一把趁手的武器能大大提升自身的实力，原因无它，都归功于帝国对鞘的研发。”


    “沉金，帝国研发的一种活性金属，其独特的性质能让它容纳一柄与己身编码属性相同的刀剑，而我们在锻造一把刀剑时混合进沉金，而后单独又留下一块同源沉金植入人体，就可凭借Alpha的精神感知对它收放自如。”


    怪不得卢利老师能凭空变出一把剑来，原来是这样的原因，风迦又一次对帝国的科技感到惊叹。


    “那还等什么，快给我上刀鞘吧。”风迦伸出手臂，“要植入哪儿？左手还是右手，前胸还是后背？”风迦说着说着脱掉了她那件鲜艳的外套。


    奥斯丁抿嘴一笑，给了欧文一个眼神便又回到了书桌旁处理他的工作，欧文得了示意，推着他的仪器开始给她做一个小手术。


    欧文让风迦坐在沙发上，露出右臂就行。


    风迦照做，并问道：“需要打麻药么？”


    “不用，这点痛感对Alpha来说不算什么。”


    “那具体植入到什么位置？”


    “我会在风迦小姐的小臂内侧掀起一块皮肉，然后将同源沉金放进去，再调整位置确保……”


    “你别说了，听起来好疼，还是给我打麻药吧。”


    欧文：“……”


    见欧文愣在那，风迦偏头朝奥斯丁喊到：“父亲，我要打麻药！”


    奥斯丁头也没抬：“其实最好是不打，你也可以好好感受它的存在，调动你的精神力去包裹它……”


    “别啊，可疼了，血淋淋的！”


    奥斯丁：“……”


    “父亲…疼！”


    “打，打，欧文，给她来一针。”


    风迦舒舒服服的挨了一针，躺在沙发上一手啃着苹果，另一边盯着欧文给自己开刀。


    “都不用什么无菌环境吗？不怕我感染？”


    欧文一心二用，手术刀切开风迦皮肤的同时还能回答她的问题：“风迦小姐你的基因是S，少有病毒能够感染你，放心吧。”


    “那也很不严谨啊。”风迦把苹果啃得咔哧做响。


    果然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便完成了，只是风迦的手因为麻药的作用还没什么知觉，又待了一个多小时，风迦才能靠着感知将那把刀收进鞘里。


    “好神奇的感觉，我身体里藏着一把刀。”


    “准确的来说，其实是养刀。”欧文说，“它每在你身体里一日，你的精神感知便会绞缠它一分，你对你的刀的了解就会更进一步，等它上面聚集的感知越多，你在使用它时也就越加随心所欲，就像自己长成了第三只手。”


    风迦现在很兴奋，反复的将休里柯西斯放出又收回，突然对欧文说：“那欧文你的呢，让我看看你的。”


    “我的精神力太低，把控不了沉金。”欧文语气淡淡，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


    风迦略带歉意的看着他，又转过头看向奥斯丁。


    奥斯丁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开口道：“别看着我，我的精神力受损，所以我也没有。”


    欧文又检查了一遍风迦的刀口，确认没问题之后摘下口罩和手套，“只有B级以上的Alpha能够植入沉金，将刀剑养在身体里，他们会比没有沉金的Alpha更容易取得战争的胜利，好好练习吧，风迦小姐，据说精神力等级高的Alpha能解锁第二把刀剑，我等着下次为你……打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