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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看上去非常开心。


    笑得我甚至能看到他的嗓子眼。


    嗯，不得不说他牙齿都挺好的。


    舌苔也不错。


    但是我想了半天，还是无法理解刚才的对话里到底有什么能让他高兴成这个样子。


    我茫然地看着布鲁斯，他越笑，我脑袋上的问号越多，而看到我脑袋上的问号越多，他笑得明显更开心了。


    我：？


    直到最后我觉得我脑袋上的问号能塞满整个地球。


    然后，我也笑了。


    拉奥啊，我从来不知道布鲁斯笑起来的样子竟然能这么令人感到幸福。


    我想不用知道他为什么要笑，布鲁斯快乐的模样却已经足以让我的世界也被喜悦填满。


    我们在天空中笑成一团，像是要把之前几十年欠下的幸福快乐全部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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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扒在我身上，指挥着我摆了个盘腿端坐好的姿势。


    说真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全程到底是怎么做的，才能像只壁虎一样牢牢地扒在我身上。


    接着他毫不客气地拍拍沙发，一个转身把自己窝在我的怀里。


    他晃荡了一下两条悬浮在空中的腿，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接着往后一躺，就这么闲适惬意靠在柔软的氪星牌靠垫身上，接着欣赏美丽的月色。


    我低头看着肆意妄为的布鲁斯，决定收一点报酬。


    于是我直接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脑袋搁在他的头顶，掂了掂手里的大猫，在对方不满地哼唧声里，就这么把他当成一个人形抱枕抱在怀里。


    现在我们都没把对方当人看了。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143


    “所以，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要去当那个什么引领者、超级英雄？”


    布鲁斯的声音从我们接触的地方传来，闷闷的有些奇怪。


    “嗯……其实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英雄。”


    我歪了歪脑袋，用下巴在布鲁斯的脑袋上蹭了蹭。


    布鲁斯只觉得像是有人在拿电钻钻自己的头顶。


    他按捺住想要摸头顶的想法，开始担心自己的头发了。


    “布鲁斯，我只是想要做点事而已。”


    我此时已经沉浸在吸猫的快乐里无法自拔了。


    “我不知道我做的算不算好事，也不知道我做的事有没有真的帮助到别人。”


    “但就像有人落水时，会水的年轻人会不假思索地冲进去救人。路上车翻了，会有人奋不顾身地去把司机拖出来一样。”


    “在做的时候，他们没觉得自己是英雄，也没觉得自己是要去做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


    “我也一样。”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我的能力比你们强了那么一点点，所以我能做的事显得更多更大而已。”


    “但实际上，我只是看到了、听到了，然后就去做了。”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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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诡异地安静下来，我想探头看看他又怎么了。


    布鲁斯别开脑袋。


    “你确定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吗？这听上去就像是你一拍脑袋随便作出了个决定而已。”


    “事实上，这件事我思考了很久。”


    布鲁斯眉毛一挑。


    “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倒没想到某人脑袋里竟然还有思考这个词。”


    “我当然会思考。”


    我不满地喊道，故意晃晃身子，带着布鲁斯一起在空中晃动以作抗议。


    直到布鲁斯浑身上下散发出想要揍人的气息时，我才停下这幼稚的行为。


    他转头准备批评某人的行为，却看到我已经转头看向月亮。


    布鲁斯顿了顿，他注意到此时克拉克的表情非常地平静，甚至透着一股冷漠。


    这令他不太像是往日里那个阳光的傻小子，更像是一个思虑良久的智者。


    “事实上，我一直在思考。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从我意识到这里到底是哪里时，我就一直在思考。”


    “我会思考我的能力，思考我来自哪里，思考我来到此世的意义，又应该前往何处。


    我会思考我要成为什么，应该成为什么，准备成为什么。


    我还会思考我需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又怎么去做到哪些。


    我想了很久很久，也寻找了很久很久。


    布鲁斯，从我的力量开始觉醒，从我发现这意味着什么开始，我从未停下过思考。”


    我张开双臂，斗篷在我身后飘扬，风在我的身周盘旋。


    “布鲁斯，这份力量太过庞大。无论我决定要用它做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我都应该认真、仔细、严谨地去思考，接着再作出这个决定。”


    上一世所看到的那些漫画，让我深刻地意识到超人这个身份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若想成为超人会经历什么，又需要背负什么。


    我自认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那么不屈的精神，高尚的品质，也没有那种永不放弃的正义。


    世界想要毁掉我甚至不需要杀死我的亲人爱人，光是前世里公司里的那些领导和煞笔甲方就经常让我产生恨不得直接点爆整个世界的想法。


    所以我只能认真一点，再认真一点，更认真一点，然后下定决心、永不悔改。


    当我决定披上这个披风之后，你们要想打败我，就只有彻底地摧毁我这一条路。


    就算是死，我也会从地狱里爬回来。


    我看着天空，觉得此时的自己是从未有过的强大。


    此时的我膨胀得，觉得自己甚至能单挑黑暗骑士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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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瘪三们，来战啊！


    勇敢超超，不怕困难！


    看我干不死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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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身体往前动了动，不知道身后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那么激动。


    他害怕某人再膨胀下去，会冲到太空和太阳肩并肩，于是不得不开始泼冷水。


    “那你有没有想过无论你做了多少都无法实现你的想法吗？你有想过你救下的人会背叛你，伤害你吗？你有考虑过，你做了那么多好事，命运却依旧不会善待你吗？”


    “我当然有想过。”


    我低头看着布鲁斯，脸上露出太阳都无法比拟的笑容。


    “如果我救下了一万个人，就算其中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想要伤害我，但只要我知道其中有一个是那个能在八岁时和父母一起走出那条小巷的孩子。”


    “那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布鲁斯。”


    “光这一点，就足以令我在未来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永远不会后悔我现在的决定了。”


    布鲁斯猛地转头看向我，眼里瞬间翻涌出极其浓郁复杂的情感。


    他嘴唇蠕动了一下，从胸口处缓缓吐出一口气。


    果然是你……


    我：？


    我感觉他好像在说我什么，“你说什么？”


    146


    布鲁斯摇摇头，转身低头看着脚下的云海。


    我看到他眼里有什么东西在消失，又有什么东西重新出现。


    我看到那个原本就坚毅的灵魂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我想，我似乎见证了一个伟大英雄的诞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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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碰了碰布鲁斯的眼角，轻声问道，“所以你也准备成为一位英雄了吗？”


    布鲁斯莫名地看了我一眼。


    “不。”


    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我不会成为英雄，也永远不会是英雄。”


    “我会成为一个标志，一种震慑，甚至是一个罪犯。”


    “哥谭需要什么，我就会成为什么。我将用尽我的一切来拯救哥谭。”


    他的眼中燃烧起再也不会熄灭的火焰，声音低沉却非常厚重，就像是在用灵魂宣誓。


    “我会拯救哥谭。”


    “我能拯救哥谭。”


    147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聊到布鲁斯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我愧疚地低着头，遭到了乔和阿福的连环批评。


    布鲁斯躺在氪星治疗仓里逃过一劫。


    他并不在意，并试图长期居住在氪星治疗舱里逃避一切。


    接着他提出了想长期留在氪星飞船里做表的打算。


    乔拒绝了他，表示氪星科技和人类科技差距过大，他现在还不适合接触这些。


    阿福拒绝了他，表示他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先回到哥谭，解决他之前离家出走和突然来到的北极旅行造成的烂摊子。


    我拒绝了他，表示你要想研究可以先等我在北极建个堡垒，把飞船停好后安心研究。


    布鲁斯：？


    乔：？


    阿福：？


    三人同时看向我：“什么堡垒？！”


    我用自以为无辜但看上去只令人觉得欠揍的姿态，从口袋里掏出了氪星水晶。


    接着在布鲁斯的帮助下把飞船悄无声息地开走，最后在北极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当场展示了一手什么叫从零开始建城堡。


    布鲁斯，阿福：……


    乔：“………所以氪星水晶一直就在你身上？”


    我得意地叉腰，“是啊，不是就在我的飞船里吗？”


    “……但是你成年这么久都没反应，我以为已经损坏了。”


    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我记得在你成年之后，氪星水晶应该就联系上飞船给你发提示消息吧？”


    我点点头，感慨道，“是啊。你不知道当初我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研究明白怎么关掉那个提示音。”


    众人：“……”


    乔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个提示代表什么？”


    我耸耸肩，“知道啊，怎么了吗？”


    乔：……


    没什么，就是突然开始反思，当初送你走的时候我怎么没想到给自己做个身体。


    看，现在实体没了，揍不到人了吧。：)


    众人：……


    乔和阿福默契地往两边让开。


    布鲁斯笑容满面地上前一步，“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飞船在这里，但是一直都没有过来？”


    我：……


    “……虽然你这样说也没毛病，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布鲁斯又凑近一步，声音听上去甜蜜极了，“所以，你能告诉我们你这几年的流浪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嗯……


    这是个好问题。


    因为这里面涉及了很多不能说的问题和一些现在想起了只令人觉得非常莫名其妙和矫情的想法，所以……


    我竖起手指，阳光开朗地说道，“或许是为了和你相遇呢？”


    布鲁斯收起了笑容。


    阿福退出了房间。


    乔一边和他介绍氪星的风土人情，一边将堡垒里的灯换成了红色。


    而我……


    我正在遭受布鲁斯的毒打。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