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诸伏景光

作品:《琴酒成为良师益友后

    黑泽阵抬眼,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不远处的少年。


    隐隐约约能听到对面传来贝尔摩德轻柔含笑的话语声,像缠绕的丝线,具体内容却模糊不清,黑泽阵并不好奇,也不勉强自己留神倾听。


    那天被朗姆耽搁了一会儿,等到再刷房卡回到两小孩待的房间里时,里面就只剩下宫野明美一个人了。


    “那个小孩呢。”黑泽阵环顾四周,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宫野明美没回话,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他突然意识到,不光是那个直面爆头现场的男孩,眼前这个看似安静的女孩,也同样被无情地卷进了阴谋诡计的陷阱中。


    过早地失去了双亲,和妹妹来到了异国他乡,结果身边信任的保姆为了金钱出卖绑架了她,被迫面对了凶恶的雇佣兵,亲眼见证血腥的杀人现场,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她本身并没有任何的错,只是她的身份特殊,只是她失去了本该为她遮风挡雨的庇佑。


    不存在的良心颤动一秒,似乎一开始黑泽阵就上前制止保姆的绑架,或许对这个女孩来说是一个幸运的选择。


    可惜他没有。


    无声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拍了拍孩童柔软的脑袋,黑发从指缝间露出,不听话地凌乱翘起。


    她懵懂地抬眼,蓝色的眼睛像被水洗过的天空,依旧清澈明亮。


    “要和我回日本吗?”黑泽阵学着宫野明美的样子,歪了歪头,用日语问道。


    “日本……”宫野明美有些怔愣,语气细弱地像怕惊扰一场梦,“可以回去吗?”


    “当然可以。”黑泽阵感觉自己像前世玩的galgame里总算没有选错选项的玩家,顿时松了口气,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看了一眼仍旧被她抓在手上的糖,他在虚空中指了指,“不喜欢吃吗?”


    她的嘴角抿起纯真而羞涩的弧度,身体力行地拆开了糖纸,眼里却倒映着水汪汪的绿色湖泊。


    “喜欢的。”


    糖果,也喜欢的。


    扯着琴酒的风衣衣角,宫野明美两人在朗姆的瞪视下施施然走出酒店。


    全程游离在任务之外,也不清楚任务向着脱轨的方向狂飙突进的伏特加,只是傻人有傻福地乖乖接到大哥的短信,乖乖地在酒店的停车场里等着接人。


    “大哥。”看到琴酒开车门进来,又是一句快刻进dna的从心话语。


    结果看到了紧接着琴酒进门爬上座位的小女孩。


    墨镜后的眼睛骤然瞪大。


    这是谁啊?!


    或许是震惊的情绪太过明显,琴酒略带嫌弃地瞥了一眼小弟,却也没有多做解释。


    太麻烦了。


    黑泽阵盘算了一下这几天发生了多少事,感觉讲起来太费时间,对着伏特加讲也没有意义,于是作罢。


    他只要当个无忧无虑的小跟班就好了。


    紧紧贴着黑泽阵坐下,宫野明美自以为不明显地摸了摸肚子,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颗糖,快乐地拆开,眯眼咽下。


    “饿了?”琴酒把玩着烟盒,没有吸烟,敏锐地注意到宫野明美的动作,“想吃什么吗。”


    “寿喜锅。”嘴里含着糖,她含含糊糊地说。


    “……”黑泽阵略感头疼。


    结果最后还是调转了方向,让伏特加开去了附近的唐人街。


    没找到宫野明美心心念念的寿喜锅,倒是有好几家中式饭馆,只不过和黑泽阵前世对中餐的印象完全不同,除了名字一样外实在看不出有哪里相同,味道实在不敢恭维,最后草草吃了两口,就礼貌地放下了筷子。


    “所以那个小孩呢,他去哪了。”


    已经过了饭点,饭店内人并不多,大多都是这个点才下班的社畜,一个人默默地吃着饭,保持着共有的疲惫和沉默。


    将沉重的大衣脱在一边的椅背上,黑泽阵姿态闲适地依靠着墙,掏出烟盒,叼起一根烟,划亮火柴,在下风口的方向点燃一根烟。


    墨绿色的眼眸低垂,跃动的火苗短暂地照亮了那池深不见底的静水,映出一点灼热的光来。


    经过酒足饭饱(并不)后,像是茶余饭后的突然想起,黑泽阵重拾了这个话题。


    宫野明美抓过纸巾擦了擦嘴,小小的脑袋思考了几秒。


    “他的妈妈来接他了。”


    黑泽阵对那个可疑的金发女人印象颇深,要不是和后续事发突然,他也打算去会一会她。


    “她…还和我说了一些话。”脸上变得皱巴巴的,显出几分犹豫的色彩。


    黑泽阵并没有追问,只是两指间夹起那根烟,看着火星明灭燃烧,安静地燃烧、缩短,如同某种生命的倒计时。


    “她问我爸爸妈妈的事情,问我,他们怎么样了。”


    宫野明美或许年幼,但接连的变故早已催生出超乎年龄的早慧。


    她在异国他乡艰难地向上生长,在绑架犯身边尽量地缩减着自己的存在感,在遇到黑泽阵时又毫不犹豫地扑上前,抓住生的希望。


    事关父母,她或许原本并不打算将这段会横生枝节的对话袒露出来,但她犹豫纠结过后,还是选择了诚实以告。


    ——因为问她的是黑泽阵。


    看懂了她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信任和依赖,黑泽阵冷硬的面孔柔和下来,眼里微弱的星火也熔成了一片难以捕捉的暖意。


    明白了黑泽阵无声的鼓励,宫野明美亮着眼睛,继续往下说。


    “我和她说,他们已经意外去世了。我问她是谁,她说她是妈妈的朋友。”


    宫野明美歪了歪头,“但我从没有听妈妈提起过她,也没见过她。”


    “可是那个人,那个男生,我觉得很眼熟,”她的眼里显出几分真切的困惑和懊恼,“我应该问问他的名字的。”


    黑泽阵对此有些猜测,不过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


    说出来并不会对宫野明美有所助力,有一个官方机构的亲戚,只会加速她在组织里的死亡。


    “我知道了。”以这句话做结,两人默契地终止了这个话题,任由其沉入温暖的寂静之中。


    ……


    眼前的视野右上角探进一部手机,和苍白瘦削的手掌。


    手机已经黑屏,想必是两人聊完了。


    黑泽阵从口袋中抽出手,接过手机。


    不远处的街灯灯光晃荡两下,惊起休憩其上的乌鸦,扑扇着翅膀,狰狞地喊叫,被拎上高空。


    少年的脚步在原地打转,蹭起脚下的灰土,却没有移动半分。


    “你还有事?”黑泽阵淡淡疑问。


    “对不起,Gin,我……”马丁尼低着头,嘴里的话像是喷溅而出的酒液,又急又快,淋落不止。


    但却被反应极快的黑泽阵抬手制止,硬生生又悬在半空。


    “我完成Boss给的任务,你协助我完成任务,任务目标被解决,仅此而已。”黑泽阵难得作为琴酒说这么一长串话。


    “别管贝尔摩德说了什么。她地位特殊,你不一样,别做多余的事。”


    “这怎么会是多余的事!”马丁尼骤然激动,抬起苍白疲惫的面孔,其上镶嵌着两盏灼灼焰火。


    黑泽阵摩挲着手机的边缘,目光沉沉。


    “所以呢,你这次做了背叛组织的行为,试图盗取实验室的情报,是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是为贝尔摩德好吗?”


    原本还想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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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异想天开的少年留些单纯的幻想,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决定重拳出击。


    “中止了这个实验室的研究,还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但我和贝尔摩德,可不能保护你一次又一次。”


    锐利的话语几乎快要将三人之间本就摇摇欲坠的窗户纸捅破,将那个隐藏在这次行动背后的隐秘揭开。


    马丁尼偏过头不去看黑泽阵,在这时才显露出几分少年人的固执和倔强。


    性情多变,但又重情重义,还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的情报能力不错,就是这次选的人选错了,”黑泽阵转移到了另外的话题,将从不显露的怒火安然压在湖面之下,他还没有幼稚到和小孩置气。


    “朗姆的任务出现了重大失误,这是你的机会。”


    “我知道。”他沉默两秒,闷闷地接话。


    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黑泽阵将手机放进口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里后续的事情交给你了,有问题再联系我。”


    他从少年的身边擦肩而过,走向那盏因电压不稳而闪烁不停的路灯。


    “还有,”


    “去看看贝尔摩德吧,她很想见你。”


    最后的话语尾音轻飘地散在了空气中,裹挟着夜风的冷意,贴到马丁尼的面上,却无端带上了反常的暖。


    少年人最是藏不住情绪,又最好安抚。


    藏在卷曲金色发丝下的耳尖却是悄悄地红了。


    ……


    “hiro!快过来这边!”


    降谷零那一头耀眼的金发和神色的皮肤在街上格外显眼,他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大声地喊着诸伏景光,挥着手,脸上洋溢着毫无阴霾的笑容,声音几乎要穿透傍晚的斜阳。


    今天是周五,放学后,降谷零约好带着诸伏景光去老师家里,在那整整一面前的书架上,看看有没有他感兴趣的书。


    “zero,你喊太响了……”


    诸伏景光两手紧抓着书包带子,耳朵微红,低头下意识避开接触到周围人的视线,小步跑到降谷零旁边,轻声埋怨道。


    “抱歉抱歉。”降谷零嘴上说着道歉,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一把拉住诸伏景光的手,


    诸伏景光蓝色的具有特色的猫眼因惊讶而睁大,脚步不停,被拉着向前跑去。


    “可是hiro,再不快点走的话,太阳就要落山啦!”


    话音未落,他已经拉着人向前跑去。


    “等、等等——zero!”


    诸伏景光那双漂亮的蓝色猫眼因突如其来的奔跑而惊讶地睁大,脚步却下意识地跟着对方的节奏迈开。微风掠过耳际,吹起他柔软的发丝。


    两个少年一路奔跑,直到抵达公寓楼下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不约而同地弯腰弓背,将双手搭在膝盖上,止不住地喘气,抬起头时,恰好从对方漾着笑意的眼眸中,看到略显狼狈的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降谷零一面平复呼吸,一面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没想到,就在钥匙刚刚插进锁眼的瞬间——


    眼前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降谷零惊讶地睁大眼,脑子里闪过无数入室抢劫、歹徒潜伏的恐怖社会新闻,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诸伏景光,看着眼前的门缓缓敞开……


    显露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名穿着简单家居服的银发的男子,此时眼里也带着些惊讶地低头看着两个脸颊通红,气喘吁吁的孩子。


    他有一双如静海般沉稳的蓝眼睛。


    “降谷?”


    “老师!”降谷零握着钥匙,激动地喊出了声,脸上重新绽开明亮的笑容。


    “老师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