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

作品:《重生后嫁给绿茶小哑巴

    “明日午后,沙暴将至。”张长风将自己这段时日记录天气的册子递给方漾,“约莫午时便会起风,自荒漠西北向东南迁移。”


    方漾看了看册子,又转头去看地图。


    西阚军营如今已经驻扎在了荒漠以南不足一里的地方,他们随时可以进入荒漠。


    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想如何将赤蛟人引出来。


    “先前我们也不是没试过正面约战,可他们根本不应战,这次要怎么把她们骗出来呢?”金谷苦恼道。


    “不然我带人去他们军营门口骂脏话?”二牛问。


    方漾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让你少说脏话,营里的孩子们都跟着你学!”


    西阚军每年都会招兵,周遭的壮劳力都招完了,便只能招年纪更小的,于是西阚军内总是有十二三岁的孩子。


    “是时候带人去毁掉他们的水源了。”方漾道。


    二牛眼睛都亮了:“是啊!我们都摸清楚他们水源方位了,不去毁掉还等什么呢?”


    荒漠离今红山脉毕竟还有一段距离,取水不便,所以赤蛟军主要还是依靠荒漠上的几处水源生活。


    方漾在挪营地的三年间,也在不断地派人出去追踪赤蛟水源,就是为了这次沙暴之战做准备。


    “我们兵分三路,明天早上金谷带人绕至赤蛟后方,带上锣鼓,挑嗓门大的士兵,二牛今晚带身手灵活的士兵分别偷袭这里、这里和这里的水源......”


    方漾在地图上指的都是靠近赤蛟营地的几处大水源。


    “投毒或是掩埋都可以,不着急行动,一定要拖到天亮,也别恋战,破坏完水源就跑,一定留活口去给孤翊报信。”方漾道,“明天上午我会带人去正面同赤蛟军喊话,到时候金谷配合我,二牛直接带人回营地守着......”


    “我回营地?我也想去!”二牛有些着急。


    方漾抬头看他,语气冷下来:“我们被偷袭军营的教训不够深是吗?营里留下的都是年纪小的孩子,你不护着他们,万一赤蛟攻过来了,你让他们怎么逃?”


    二牛闻言,态度没那么强烈了,但脸上还是有些不高兴。


    方漾从腰上把将军令牌取了下了,递给二牛。


    “你干嘛啊?”二牛往后退了半步,不敢接。


    方漾上前,将令牌塞进二牛手中,道:“此战并非万无一失,如果我和金谷出了意外,西阚军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二牛脸色铁青,憋了半晌才道:“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咱们这一战胜算不是很大吗?”


    “这世上哪有必胜的仗?”金谷也走上前,对僵硬站在原地的壮汉道,“万一我和将军没回来,营里就交给你了,要是觉得困难,就尽管去找欢喜,她脑子很聪明的。”


    二牛觉得手里的将军令牌烫人得很,赶忙塞给了金谷,道:“我跟你换一下,我带人去赤蛟后方!”


    “不行,不能换。”方漾否定了他。


    “为什么?不就是带人去吓唬赤蛟人吗?我能做好!”


    方漾摇头道:“你没有金谷会看天色,赤蛟的后方,是荒漠更靠北的地方,若是沙暴卷起来,很有可能跑不掉。”


    这件事她早就做好了决定,她派张长风去学看天气后不久,赵欢喜就来营里找过她。


    “也没别的事儿,就想问问,张大夫是去哪里学看天气了?”赵欢喜凑近方漾问,“我也想去学。”


    “你?”


    “嗯!”赵欢喜点点头,“你知道的,我做粮食生意嘛,总是能听到西阚的百姓说天气不好、收成就不好,但我们庄稼人只会看每日的小天气,要是碰上暴雨或旱灾,我们可就束手无策了......”


    赵欢喜想帮庄稼人减少天气原因的粮食损耗,方漾觉得这是好事,于是将赵欢喜一并送去学看天气。


    金谷每次回城去探亲,都要被赵欢喜拉着聊看天气的事,次数多了,自然比二牛会看天气。


    这就是她选择让金谷带人绕道赤蛟后方的原因。


    她拿不准要同赤蛟谈判多久,若是拖到沙暴来临,那么金谷撤退时的每一次小抉择,都将影响全队人的性命。


    二牛后悔自己平日里没缠着张长风多学一学,可后悔也没用了,明日沙暴就要来了,他们与赤蛟三年来的第一次大交锋也终于要来了。


    这一夜,西阚军营上下都十分安静。


    被分去跟着二牛破坏水源的士兵大多身形矫健,为了行动更便捷,他们将鞋子缝了又缝,力保出去执行命令时不会突然掉鞋子、拖大家后腿。


    明日要跟着金谷绕道的士兵们则都护着嗓子不说话,从城里借来的锣擦了又擦,几乎要擦成镜子了。


    方漾一个人坐在帐子里翻看信件。


    从前用来装信件的小盒子换成了大箱子,如今也要塞满了。


    她靠坐在箱子边,随手抽了一封信出来,是勾衡两年前写给她的。


    那时他们有一年没见面了,方漾在信中问及勾衡何时来西阚,勾衡只说同心会事多走不开。


    说句实话,方漾那时是有些失落的。


    她在涵柘战场时,李晃为了避嫌,是没有去探望过她的,她看着士兵们的家眷来营中探望时,心底里冒出来的孤独感尖锐又刺骨。


    无论前世还是今世,真正去到军营中探望她的,只有辜知易和勾衡。


    她已经决定今生不再与辜知易纠缠,自然也不盼着他来看自己,但勾衡不一样。


    方漾从懂事起就知晓自己有个“弟弟”,弟弟就在皇宫里,受尽父皇的宠爱。


    她第一次见到方天佑的时候已经七岁了,彼时方天佑正缠着宫女们陪他放风筝。


    乔浣玉拉着她站在湖对面,隔着一条□□,又隔着一片湖,她曾远远窥探过弟弟的幸福。


    那时候她已经在跟着李晃识字了,也从李晃的嘴里得知,她和方天佑是十分尴尬的关系。


    名义上的姐弟,实则是权位的争夺者。


    她与方天佑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亲情。


    方漾能想通这个道理,但心里的那道坎却过不去——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她和方天佑应该会感情很好吧?


    她不知道,毕竟她对这位弟弟的印象除了“蠢”还是“蠢”。


    如果弟弟能在她身边长大,她才不会像方勤时一样惯着他,一定会认真教他读书、写字、明事理。


    “养弟弟”这件事,在方漾的心里绕成了一个结,直到勾衡出现。


    勾衡简直是方漾心中“完美弟弟”的模样,长相俊俏,乖巧、听话,心思足够细腻,脾气也和善宽容。


    于是她给勾衡与李晃搭线,又认真写信、画图,告诉勾衡那些他不曾听闻的新鲜事物。


    而现在,勾衡忙得根本没空来西阚探望她。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同时她又感到欣慰——勾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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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事情,他不再像在满勾村一样,每日做着那些重复的体力劳动,他有了更广阔的天地。


    只是他这一忙,就忙了三年,三年间两人书信不断,却再未见过一面。


    方漾撇了撇嘴角,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又将信封整齐叠放在原来的位置。


    满满一箱子,大部分都是勾衡的信,其余与李晃的通信大多是阅后即焚,没留下几封。


    “将军?”帐子外面传来金谷的声音。


    “进。”方漾再次扫视这些信件,最后轻轻吐了口气,将箱子盖上了。


    “将军......”金谷走进来,看着有些拘谨。


    “怎么了?”方漾走到矮凳边,招呼他坐下。


    “我......”金谷站在那里,一个高大的壮汉,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紧张。


    “说吧。”


    “我不是天亮后才行动吗?我想......”金谷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想回城一趟,快去快回,绝不耽误行动......”


    金谷回城要做什么,方漾心里有数。


    “欢喜那边我会派人传信,你得留在营里好好休息,明天是恶战,你不能熬个大夜再去。”


    金谷闻言,认命地低下头,默了一下,又松了口气似的提了提嘴角:“好,我知道了......你不让我回去也挺好的,这样我就不用纠结了......”


    在踏进方漾帐子的前一刻他还在纠结,是留在营里休息,还是回城去见赵欢喜一面?


    虽然不一定有那么倒霉,但万一明天回不来了呢?


    他又想见赵欢喜最后一面,又怕自己熬大夜耽误明天的行动。


    “金谷,你的位置走到这儿就到顶了。”方漾忽然道。


    金谷愕然抬头。


    方漾的眸子很平静,语气也与平常一样:“如果在你心里,战场大事和儿女情长还需要做比较和取舍,那你走不远的。”


    金谷心里一沉,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愿意为西阚拼命,但又放不下赵欢喜。


    他对上方漾古井无波又坚定异常的眸子,顿感自己思想卑劣,忙垂下眼,躲开她的眼睛。


    方漾无奈笑了一下:“我只是在说实话,没有要骂你的意思。”


    她兀自蹲下身坐在矮凳上:“我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以天下大事为己任,大家见识不同,心中事物的重量不同,都是很平常的事......”


    “平常吗?”金谷忍不住追问。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是平常的。”方漾道,“大家的能力不一样,能把握和决定的事情也不一样,只是以你如今在军中的地位,仍然有这种想法,实在不应该。”


    “是我错了......”


    “金谷,既然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请你对手下的士兵负责,他们也有家人、有牵挂的人,如果因为你熬夜疏忽,导致全队覆没,你要让他们的家人如何释怀?”


    金谷低着头,不说话了。


    “你心里牵挂的人,应该是你前行的动力,而不是阻碍你的绊脚石。”


    方漾在军营里待久了,见识过不同的人,当然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无牵无挂,一心扑在战场上的。


    他们所牵挂的人、事、物都是美好的,方漾也常被那美好的光所吸引,但那终究是别人的光。


    她默默侧头,看向帐子角落里的一箱信,心里默默道:我的光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