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再约灯会

作品:《恶女人设崩塌后,她深陷团宠修罗场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女学。


    回到谢府,她将自己关在房中,理智与情感在她心中激烈交战。


    去,是对过去的告别,也是对柳清溪的一份慰藉。


    不去,是斩断牵绊,是保护他,也是保护自己。


    最终,那点对温暖过往的贪恋,对柳清溪那深藏愧疚的补偿心理,还是占据了上风。


    就这一次,她在心中告诉自己。


    ……


    傍晚,谢昭寻了个由头,要出门购置些女儿家用的东西。


    她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藕荷色衣裙,用帷帽遮住了面容,只带了小桃一人,从侧门悄悄出了府。


    华灯初上,京都的街道早已是一片流光溢彩。


    各式各样的花灯将夜晚点缀得如同白昼,街上人头攒动,笑语喧哗,充满了节日的喜庆。


    谢昭来到朱雀桥边,远远便看到了那道清俊的身影。


    柳清溪也穿着一身常服,站在桥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带着显而易见的期盼。


    远远的,柳清溪就认出了她的身影,眼中瞬间漾开温柔的笑意,在她走近时,快步迎了上去。


    “你来了。”他轻声说,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嗯。”谢昭隔着帷帽的轻纱,低低应了一声。


    两人汇入熙攘的人流,起初都有些沉默,仿佛不知该如何打破横亘在两年时光之间的隔阂。


    气氛有点诡异。


    周围是喧闹的,他们之间却有一种奇异的安静。


    还是柳清溪先开了口,指着不远处一个卖糖人的摊子,轻声道:“还吃糖人吗?”


    谢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她笑了笑,隔着轻纱,声音柔和了些:“吃。”


    【啊啊啊回忆杀!】


    【甜中带刀,刀上有糖!】


    【柳大人记得好清楚啊!】


    【当时凝凝还给他擦了手,好纯爱!】


    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他们路过一个花灯摊的时候被叫住了。


    摊主指着挂在最高处那盏栩栩如生的兔子灯,灯身是半透明的素绢,内里烛光温润,兔子眼睛用红宝石般的琉璃点缀,活灵活现。


    他朗声道:“这位公子,气度不凡,若是能连破我这摊上三道最难的灯谜,这盏‘玉兔揽月’灯就归您了!”


    柳清溪下意识的看向谢昭:“你想要吗?”


    谢昭只是无所谓的出声道:“都可以,你想玩的话就玩。”


    “公子来一个嘛!”一旁围观的人出声起哄道。


    “是啊!来都来了!”


    “这位公子看着就是很有才华,一定能拿下这三道灯谜的。”


    ……


    柳清溪唇角含笑,对着老板从容一揖:“愿试一二,请老板赐教。”


    老板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开始说第一道谜面:“一边绿,一边红,一边喜雨,一边喜风(打一字)。”


    柳清溪温声道:“可是‘秋’字?禾苗绿喜雨,火色红喜风。”


    “好!”周围响起一片喝彩。


    第二道谜面有些刁钻:“刘邦闻之笑,刘备闻之哭(打一字)。”


    人群窃窃私语,皆露难色。


    柳清溪略一沉吟,目光扫过不远处悬挂的“翠”字灯笼:“是‘翠’字。项羽名‘羽’,卒),刘邦故笑;关羽名‘羽’,卒,刘备故哭。”


    摊主抚须点头:“公子博闻强识!”


    第三道压轴谜面:“寒则重重叠叠,热则四散分流(打一物)。”


    此题一出,连旁边几个书生模样的人都皱紧了眉头。


    柳清溪却并未着急,他微微侧首,目光似不经意般掠过身旁戴着帷帽的谢昭,见她帷帽轻纱微动,似乎也在凝神思索,他眼底笑意更深,转回头笃定道:“可是‘汗’?天冷无汗,天热则汗出。”


    摊主愣住,随即用力拍手,赞叹道:“公子真是才思敏捷!这盏‘玉兔揽月’是您的了!”


    说着,亲自取下灯。


    柳清溪接过灯,那温暖的烛光映在他清俊的脸上。


    他转身,将灯柄轻轻递到谢昭面前,声音柔和得如同灯晕:“提着玩吧,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谢昭看着他温润的神情,最终还是没有拒绝,抬手接了过去。


    这灯做得确实精致,谢昭好奇的摸了摸它的红宝石眼睛。


    即使她戴着帷帽,看不清脸庞,可是就这样好奇的把玩着花灯,柳清溪这样看着,也觉得很安心。


    真好……公主还活着,真好。


    “走吧!”欣赏够了,谢昭抬头看向他。


    “好。”柳清溪颔首应声,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街头一个赤膊的杂耍艺人猛吸一口烈酒,对着火把用力一喷,“呼——”


    一条巨大的火龙腾空而起,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引得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喝彩,不由自主地向前涌去。


    人潮如浪,谢昭只觉得身后一股推力传来,帷帽都被挤得歪斜。


    就在这时,柳清溪本能地迅速侧身跨前半步,挡在了她与汹涌人潮之间。


    他的手臂抬起,虚虚地环在她身侧后方,袖袍隔开了推搡的人群,自己的后背却结结实实承受了几下撞击。


    他身形稳如山岳,连晃动都几乎没有。


    谢昭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衣料上淡淡的墨香和温热的体温。


    她帷帽下的脸颊微热,下意识地想避开,但周遭的拥挤让她无处可退,最终只是微微低下头,轻声道:“……多谢。”


    声音细若蚊蚋,淹没在周围的喧嚣里。


    柳清溪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他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人潮稍退,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耳根却悄悄染上一抹薄红。


    他忍不住时不时看向谢昭。


    路过一个专卖女子饰物的小摊,各色花钿在灯火下流光溢彩,金箔、珍珠、翠羽,琳琅满目。


    柳清溪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目光在摊位上细细流连。


    他的视线掠过那些华丽的金凤牡丹,最终定格在角落里一枚白玉兰形状的花钿上。


    那花钿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玉,花瓣雕刻得极其精细,舒展自然,花蕊处点缀着一点点几不可见的金粉,在喧嚣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清雅脱俗,不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