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抛媚眼给瞎子看
作品:《恶女人设崩塌后,她深陷团宠修罗场》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拈起那枚花钿。
转身,他看向静静立在身侧的谢昭,隔着帷帽的轻纱,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想象她此刻沉静的模样。
“这个……”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柔和了些,将花钿轻轻放在谢昭下意识摊开的掌心。
他的指尖微凉,与她掌心的肌肤一触即分,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迅速收回手,指尖蜷缩进袖中,耳后漫上明显的红晕,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它……很衬你。”
谢昭低头,看着掌心那枚静静躺着的玉兰花钿。
听不懂思密达。
系统:【柳清溪抛媚眼给瞎子看。】
隔着帷帽,她的声音有些发闷:“谢谢,但是……”
她想要拒绝,但是柳清溪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没有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逛灯会了。”
谢昭:“……”拒绝不了一点。
“谢谢。”最后她还是收下了。
柳清溪心情愉悦的付了银子。
行至河边,他看着河灯,眼眸发亮,开口道:“我们去放河灯吧!”
谢昭诧异的看向他:“柳大人不是不信这个?”
之前和他逛灯会,自己放了河灯,他却说不信,现在倒是主动提了。
柳清溪闻言神色一顿,看着有些语言不止。
“嗯?”谢昭疑惑的看着他。
柳清溪看着她,一脸正色道:“过去两年,我都会来放河灯,直到今日,我的愿望……实现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谢昭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过去两年……他都来放河灯?
“什么愿望?”谢昭不由自主的问出声。
柳清溪露出笑容:“不说了,实现了……就好。”
谢昭握着花钿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垂下眼帘,避开他过于直白和深沉的目光,帷帽的轻纱隔绝了彼此的视线,却隔不断那无声涌动的情愫。
“是吗……”她低声应道,“那……便去放一盏吧。”
两人走到卖河灯的摊子前。
柳清溪仔细挑选着,最终选了一盏素净的莲花灯。
他付了钱,却没有立刻将灯递给谢昭,而是拿起摊位上的小毫笔。
他背对着谢昭,微微侧身,就着摊子旁微弱的光线,极其认真地在莲花灯的花瓣内侧,写下了一行小字。他的动作专注而郑重,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仪式。
写完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墨迹干透,这才转身,将莲花灯递给谢昭,眼神温和:“去吧。”
谢昭接过那盏河灯,没有多问,走到河边人稍少一些的地方。
河面上已经漂浮着许多河灯,星星点点,随波逐流,承载着无数人的心愿驶向未知的远方。
谢昭蹲下身,将手中的莲花灯轻轻放入水中。
温暖的烛光在莲心摇曳,映照着流水,也仿佛映照出某些隐秘的心事。
她看着那盏灯晃晃悠悠地漂远,混入那片光的河流。
柳清溪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注视着她放走那盏承载着他所有念想的河灯。
他的愿望很简单——
“愿她,余生顺遂。”
无论她是上官凝,还是谢昭。
无论她身在何方,是否在他身边。
他只愿她,从此平安喜乐,再无灾厄。
夜风吹过,带来河水的微腥和远处喧嚣的人声。
一阵夜风吹来,掀起了谢昭帷帽的轻纱一角。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一座临河酒楼的雅间窗口,一道冷冽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骤然定格在那张惊鸿一瞥的侧脸上。
银质面具在灯下反射出幽冷的光。
夜离握着酒杯的手,倏地收紧。
她和柳清溪怎么在一起?
……
谢昭站起身,望着那早已分辨不清的、属于自己的那一点光亮,轻声道:“我们……该回去了。”
柳清溪眼中的光亮微微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走上前,与她并肩,温声道:“好,我送你到巷口。”
回程的路,两人依旧沉默,但气氛却与来时不同。
来时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与隔阂,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无言的默契和淡淡的伤感。
走到离谢府不远的巷口,谢昭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
柳清溪看着她转身欲走的背影,喉结微动,终是忍不住出声:“等等。”
谢昭脚步一顿,回身望向他。
柳清溪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素帕仔细包裹的物件。
他缓缓揭开帕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白玉兰簪,带着岁月摩挲过的痕迹。
谢昭的目光触及那支玉簪,瞳孔收缩。
这支簪子……她认得。
自己求助柳清溪假死脱身,她收下了这支玉簪,后来……后来被上官玄发现了,这支簪子被他当场夺走,她以为早已不知所踪……
怎么会……怎么会在他手里?
柳清溪看着她剧烈波动的眼神,知道她认出来了。
他指尖轻轻抚过玉簪光滑的簪身,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陛下把它还给我了。”
他将玉簪递到她面前,烛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同眼前的夜色:“它本就该是你的,如今……物归原主。”
谢昭看着那支玉簪,也看到了他的真心和情意。
“清溪……”她终于唤出了这个名字“对不起,我……我不能……”
她如何能再接?
这簪子承载了太多,接下它,等于接下了那份她无法回应的深情。
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柳清溪却执拗地向前又递了递,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拿着,它只是……一件旧物,若你不想留,随时可以丢弃。”
他说到这里语气微顿,有些难过,仿佛丢弃的不是一件物品,还连同他这个人。
“但至少……让它陪你走一段路。”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近卑微的恳求。
谢昭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支带着他体温的玉簪。
玉簪入手,冰凉沉重,仿佛承载了两年的光阴与思念。
“……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