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真难缠
作品:《恶女人设崩塌后,她深陷团宠修罗场》 “臣女……略有耳闻。”
谢昭维持着福身的姿势,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灯会混乱,臣女受惊,早早便回府歇下了,并不知具体情形。”
“殿下……您伤势如何?”
她微微抬起眼帘,目光关切地落在他肩头的绷带上,那担忧的神色不似作伪。
上官渡没有错过她眼中的忧虑。
他唇角勾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虚弱,轻轻咳嗽了两声:“无妨,一点小伤,劳你挂心。”
他示意她起身,目光却依旧锁在她脸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
“说起来。”他语气忽然一转,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感慨,“昨夜那刺客,身手倒是极为了得,若非本王早有防备,恐怕……”
他顿了顿,观察着谢昭的反应。
谢昭露出后怕的神情:“竟有此事?真是万幸!殿下洪福齐天!”
她拍着胸口,仿佛为他松了口气。
上官渡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更巧的是,那刺客逃走时,似乎……是朝着谢府的方向去了。”
谢昭袖中的手悄然握紧,脸上却满是惊愕与无辜:“殿下明鉴!臣女昨夜一直待在府中,绝未见过什么刺客,府中上下皆可作证,定是那贼人慌不择路,胡乱逃窜,欲嫁祸于人。”
她说着,眼圈微微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殿下,您不会怀疑臣女吧?”
“臣女一介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与那等穷凶极恶的刺客有所牵连?”
上官渡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牵动了伤口,让他又蹙起了眉。
“本王自然信你。”他止住笑,目光却愈发深邃,“只是……有人似乎不想让你我安宁。”
他意有所指,眼神锐利地看向谢昭:“你觉得,会是谁呢?”
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思绪,低声道:“臣女愚钝,不敢妄加揣测。”
“只是……殿下身份尊贵,难免会招致小人嫉恨,还望殿下多加小心。”
“小人嫉恨……”上官渡重复着这几个字,指尖轻轻敲击着榻边,“说得不错。”
“所以,本王需要一双眼睛,替本王看清楚,那些藏在暗处的……到底是人是鬼。”
他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谢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谢昭,你,可愿做本王这双眼睛?”
做他的眼睛?
谢昭翻了个白眼,不用想都知道,他压根就没给她拒绝的选项,还要在这里假惺惺的问愿不愿意。
她抬起眼,对上上官渡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里面没有询问,只有笃定。
他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下达命令。
“殿下……殿下厚爱,臣女惶恐。”
“只是……臣女资质愚钝,见识浅薄,恐怕……恐怕难当此重任,有负殿下所托……”
她以退为进,将姿态放到最低。
上官渡看着她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满意。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本王说你当得,你便当得。”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只需记住,从今往后,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想到什么……都需如实禀报。”
他微微前倾身体,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危险:“当然,本王也不会亏待你。”
“待你入宫之后,有本王在背后扶持,必能让你在宫中站稳脚跟,无人敢欺。”
恩威并施,将她的前路与自己的利益彻底捆绑。
谢昭敛眸:“臣女……谢殿下信任,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分忧。”
先糊弄过去再说别的。
“很好。”上官渡靠回软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起来吧。”
上官渡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番暗流涌动的对话从未发生。
“容嬷嬷会悉心教导你宫中一切事宜,你要……好好学。”
他刻意加重了“悉心”二字,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嬷嬷不仅会教她规矩,更会是他放在她身边,监视她一举一动的眼睛。
“是,臣女明白。”谢昭垂首应道,姿态恭顺无比。
“退下吧。”上官渡闭上眼,似乎有些疲惫。
谢昭再次福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直到走出宁王府,坐上回府的马车,她才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已被指甲掐出几道深痕。
这个上官渡真难缠!
马车轱辘前行,谢昭靠在车壁上,闭上眼,脑海中飞速盘算。
回到谢府,谢昭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
容嬷嬷果然已经等在那里,见她回来,刻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道:“小姐既已回来,便继续今日的课程吧。”
谢昭面上不显,跟着容嬷嬷继续学习那枯燥繁复的礼仪。
她一边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一边暗自祈祷夜离能安分些,千万别弄出什么动静。
好不容易熬到课程结束,容嬷嬷前脚刚离开,谢昭后脚就立刻屏退了小桃,反锁了房门。
她快步走到衣柜前,压低声音急促地敲了敲柜门:“喂!你还活着吗?”
里面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夜离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死不了。”
听到他还能说话,谢昭稍微松了口气,打开柜门。
柜门打开,夜离略显狼狈地钻了出来。
长时间的蜷缩让他高大的身形有些僵硬,肩头的伤口似乎也因为动作而隐隐作痛,让他蹙紧了眉头。
他下意识地想活动一下筋骨,却牵动了伤处,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谢昭看着他这副模样,原本想催促他赶紧离开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别乱动,我看看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这次夜离没有像之前那样激烈反抗,只是身体依旧有些僵硬,偏过头去,耳根微不可察地泛着红。
谢昭小心翼翼地解开之前包扎的布条,检查了一下伤口。
还好,并没有裂开,只是有些红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