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上官玄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在这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谢昭心头一紧，依言缓步上前。


    她依旧低垂着头，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探究。


    在她距离他还有几步之遥时，上官玄忽然伸出了手。


    他的指尖修长，带着养尊处优的莹白，轻轻触上了她的下颌。


    微凉的触感让谢昭身体僵了一下。


    他没有用力，只是用指尖托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烛光下，两人的距离被拉得极近。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着她有些无措的脸。


    他的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鼻梁，唇瓣，仿佛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


    谢昭屏住呼吸，强迫自己迎视着他的目光，不能躲闪，也不能流露出任何属于“上官凝”的情绪。


    她必须只是“谢昭”，一个因帝王突如其来的亲近而紧张、羞怯，又带着几分惶恐的普通妃嫔。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


    这一切反应，落在上官玄眼中，再正常不过。


    “确实像。”


    他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指尖在她下颌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动作带着一种暧昧的狎昵，却又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谢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谢昭整个人落入了他的怀中，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


    救命！他不会真的要……


    谢昭心中慌得一批，面上依旧保持镇定。


    谢昭猝不及防地跌入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浓烈的龙涎香瞬间将她包裹。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又在瞬间强行克制住，身体僵硬地靠在他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内沉稳的心跳。


    上官玄的手臂环在她腰间，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禁锢意味。


    他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目光垂落，看着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泛红的耳尖。


    “怕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


    她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将脸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羞怯的颤音：“臣妾……臣妾只是……从未与陛下如此亲近……”


    “既是妃嫔，侍奉朕是你的本分。”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环在她腰间的手却缓缓上移，抚过她纤细的背脊。


    那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陛下，在这里不太好吧？”她推拒着出声。


    上官玄依旧看不出喜怒：“朕喜欢。”


    谢昭一咬牙，豁出去了，大不了关键时刻让系统用药。


    “陛下喜欢，臣妾自然配合。”谢昭说着，反客为主，去扒他的衣服。


    下一秒，她被一下子推开了，跌坐在地上。


    “陛下？”她红着眼睛，楚楚可怜，一脸不解的看向上官玄。


    上官玄：“朕不喜欢太主动的。”


    谢昭：“……”


    在上官玄看不见的地方，谢昭偷偷翻了个白眼。


    谢昭跌坐在地，正垂眸掩去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无奈，却忽觉腕上一紧，一股力道再次将她拉起。


    她尚未反应过来，便重新被揽入那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比之前更紧。


    上官玄的手臂坚实有力，将她牢牢圈在身前，下颌抵着她的发顶，从殿外某个角度看来，姿态亲密无间，仿佛耳鬓厮磨。


    谢昭心中一紧，不知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方才还推开她，此刻又……


    “别动。”上官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微痒。


    谢昭身体一僵，瞬间明白了过来。


    殿外有人。


    是上官渡的人？还是其他眼线？


    她立刻配合地放松了身体，主动将脸颊轻轻靠在他胸前，做出依恋的姿态，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陛下……”


    上官玄垂眸，看着怀中女子瞬间的转变，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反应倒是快。


    他抬起手，状似亲昵地抚过她披散在背的青丝，动作缓慢而带着暗示意味，目光却锐利地扫向殿外某个阴影处。


    “爱妃方才……很是大胆。”


    他开口，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殿外潜伏的人听清，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谢昭会意，立刻顺着他的话，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软声道：“臣妾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陛下就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她微微仰起头，烛光下，眼眸水润，唇色嫣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上官玄看着她这副情态，有些愣神。


    “下不为例。”他哼了一声，手臂却依旧揽着她，没有松开的意思。


    殿外那道细微的气息停留了片刻，终于悄然远去。


    直到确认窥探者离开，上官玄才松开了手臂，脸上的那丝温情瞬间褪去，恢复了惯常的疏离与冷清。


    谢昭看着喜怒无常的男人，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


    只见上官玄站了起来。


    他走过去，抽出了放在养心殿的剑，似乎只是在赏玩手中的剑。


    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恐怕这剑下一秒就要驾到她脖子上了。


    谢昭看着上官玄手持寒光凛冽的长剑，指尖轻轻拂过剑身，那动作优雅却带着无形的杀机。


    上官玄走到她面前，抬手，剑就架在了她白皙纤细的脖子上。


    “陛下？”她颤抖着出声，不解的看着他。


    “说吧，你的幕后之人是谁？”上官玄开口道。


    谢昭垂在身侧的手拧了自己的大退一下，憋出眼泪，还没来得及出声，脖子一痛，竟是锋利的剑刃已然划破了她脆弱的皮肤。


    “别妄图用哭掩饰过去，朕可没有耐心，再陪你演戏。”上官玄冷硬的出声。


    颈间传来清晰的刺痛感，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滑落。


    谢昭能感觉到那剑刃的冰冷与锋利，只要他再稍稍用力……


    她看着上官玄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知道他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