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陆知意走到门口，从头上取下一个卡子，三两下就打开了紧锁的门。


    她走到那几个女孩面前，没有问她们经历了什么，只是默默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们身上。


    “抱歉，我只有这一件衣服。请问院长有来过吗？”


    女孩们瑟瑟发抖，但还是老实点头，指了指书柜的方向。


    陆知意走过去，用力推了推，发现书柜下方有个黑漆漆的通道。


    她没有立刻跳下去，而是转身冲着那几个女孩笑了笑。


    “门已经开了，你们走吧，出去以后忘记这里的一切，就当是做了场噩梦，好好生活下去。”


    话落，女孩们泪流满面，互相搀扶着，起身往外跑。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孩捡起陆知意掉落的外套，犹豫着没有离开。


    “那你呢？”女孩声音发抖，“你不走吗？”


    陆知意指了指脚边的地道，“我还要去解决掉噩梦的源头。”


    “你要……杀了他吗？”


    “……”陆知意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出去之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你们无关。”


    有些事情她自己一个人去做就好了，没必要再把这些可怜的女孩牵扯进来。


    在她即将踏进通道的那一刻，女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是阿宁的朋友吧？她不会希望你出事的。”她的眼神变得坚定，“那个人是该死，但他不配让你脏了手，让我帮你吧，我早就烂透了，不介意再烂一点。”


    陆知意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她接过外套，仔细系在女孩腰间，挡住那些不堪的痕迹。


    “你很干净，”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脏的是人心。”


    她牵起女孩的手往门外走去，“记住，不管谁问起，都要说我打开门之后你们就立刻逃走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在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陆知意推了出去，再回头时，门已经关上，彻底将她们隔绝开来。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陆知意脸上的童真完全消失，仿佛一个没有感情，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机器。


    顺着漆黑的通道往下，渐渐能听到压抑的哭喊和咒骂声。


    啪——


    巴掌声伴随着女孩的惨叫，回荡在陆知意的耳边。


    “贱人！都是贱人！妈的，老子站不起来又能怎么样！照样能玩死你们！”


    这个声音明显是李院长的，原本温和的嗓音此刻变得沙哑刺耳，让人汗毛直立。


    “还不给老子滚过来继续吃！！妈的！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该死！你们都该死！！”


    陆知意悄无声息地走到入口处，入眼便是李院长狰狞着一张脸，揪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往身前扯的样子。


    女孩比其他孩子要大些，十三四岁的模样，跟外面的那些一样，没有穿裙子。


    而李院长身上的西装外套也已经脱掉，此刻跟地上的几条小裙子纠缠在一起，白衬衫敞开，裤子些松垮的挂在胯上。


    这是一间地下室，做了特殊处理，隔音很好。


    地下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和一个挂满各种工具的架子。


    空气中弥漫着腥臭难闻的气味，但陆知意好像闻不到一样，始终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李院长，你在做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童音吓了李院长一跳，慌忙整理衣服，转过身去看到只有陆知意一个人，悄悄松了口气。


    “是你啊，你怎么进来的？都看到了什么？”


    他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衬衫扣子扣错，下摆胡乱塞进裤腰，裤子只来得及系上扣子，连拉链都没拉。


    陆知意没有搭理他，视线越过他看向地上的女孩，“你没事吧？”


    李院长侧身挡住她的视线，解释道，“这是心理出现问题的孩子，叔叔刚才是在帮她做疏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带你去找妈妈。”


    他说着还要去拉陆知意，却再次被躲开。


    陆知意眼神更加冰冷，嫌弃的眼神毫不掩饰，“院长，我说过了，你的手很臭！不要碰我！”


    她的眼神彻底刺激到了李院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知意，语气阴森，“一个野种，也敢看不起我！给脸不要，既然你不想走，那就永远留下吧！！”


    他伸手就要抓陆知意，却被地上的女孩死死抱住腿。


    “别碰她！你快走啊！”


    前一句是对李院长说的，后一句则是对陆知意说的。


    李院长一脚踹在女孩心口，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小杂种，还敢拦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等他再转身时，陆知意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是在找我吗？”


    陆知意的声音从另一侧里传来，那是灯光照不到的暗角，如果不是她出声，还真不容易被看见。


    李院长快步走进了阴影，伴随着一声惨叫，陆知意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既然是没用的东西，就切了吧。”


    昏暗的地下室里，回荡着男人痛苦的惨叫哀嚎。


    陆知意踢开某样血肉模糊的东西，丢掉了手中的匕首后，从黑暗中走出来，朝着地上的女孩伸出了手。


    她的脸上沾着血，却像从地狱归来的审判者，向地上的女孩伸出手：


    “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女孩怔怔地看着眼前逆光而站的人，宛若天神降临，拯救她于水火。


    角落里，李院长浑身颤抖地扶着墙站了起来，失去男人尊严的愤怒让他暂时忘记了疼痛。


    “贱人！贱人！你怎么敢！！！！我要杀了你！！！”


    李院长状若癫狂，狰狞的朝陆知意扑了过来。


    “小心！！”


    女孩儿出言提醒，陆知意却更快一步，灵巧躲开。


    陆知意像只敏捷的豹子，一跃跳上李院长的背，双腿绞住他的脖子，拳头如雨点般朝他脸上砸去。


    李院长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几下就被打的两眼发直，隐约间还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但是剧痛又让他迅速清醒，抬手想把人扯下来，可陆知意就像一只难缠的八爪鱼，任凭他怎么扯都无济于事。


    李院长眼神发狠，朝着一旁的墙狠狠撞了过去。


    陆知意可以躲开，但她没有，她停下攻击，手脚死死缠住他，任由对方一次又一次把她往墙上撞。


    在通道中的脚步声更近时，她凑在李院长耳边低声说了句：“院长叔叔，你看看你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