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谁？”五条悟试图解析那个瞬间消失的覆面黑影留下的信息碎片。那与咒力截然不同的怨念，隐隐和夏油杰的联系……他看向祭坛上的“女性自己”，脱口而出，“难道是……女性的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应他的是女子，或者说，顶着“菅原道真”名号的存在爆发出的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她笑得前仰后合，苍蓝色的六眼泪花都飙了出来，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整个人笑得直不起腰。


    “女、女性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象力真丰富啊小鬼！”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因为大笑而带着奇异的颤音和叠音效果，“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


    她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止住一点笑意，但那上扬的嘴角和眼底的恶趣味却更加浓郁。她不再看五条悟，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被她刚才那句话惊得大脑一片空白的夏油杰，用一种混合着夸张委屈、甜蜜撒娇和恶劣玩味的语气，清晰无比地说道：“什么女性的杰呀……那个，是我家那位——被监禁了、强制爱了之后，费尽心机终于逃跑了，现在在外面偷偷给我生了一个孩子的达~令~啊~”


    “菅原道真”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哈？？？？？”五条悟的墨镜“啪嗒”一声彻底滑落鼻尖，露出那双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近乎空白的苍蓝之瞳。


    纯情DK、六眼深闺五条悟，此刻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天灵盖，耳朵尖都隐隐发烫。强制爱？监禁？生孩子？达令？！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的信息量，对于他这个正常的青春期少年，过于炸裂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的表情混杂着震惊、茫然和一种被污染了的嫌弃。


    “菅原道真”敏锐地捕捉到了五条悟的反应，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玩具，又笑：“噗哈哈哈哈！看看你那个表情！纯情处男吗小鬼？脸都红了呢？哈哈哈真可爱~”


    她毫不客气地嘲笑着，然后话锋一转，白皙的手指再次指向旁边已经完全石化的夏油杰，语气轻佻得像在挑选橱窗里的商品：“所以啊，我现在很伤心，很寂寞，急需一个替身来慰藉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啊？？？？”夏油杰感觉自己整个人裂开了。


    替身？


    慰藉？


    这都什么跟什么？！


    “哇哦~”家入硝子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手机，正对着祭坛上这混乱的一幕，稳稳地拍摄着。


    “菅原道真”闻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极其配合地对着硝子的镜头，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元气满满的“耶”，脸上还挂着那副恶劣又甜美的笑容。


    “够了！！！”台下的五条家主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浑身都在发抖。


    “阁下！无论您是何方神圣！请立刻停止对五条家先祖、对这座神圣宫宇、以及对五条家后辈的侮辱与戏弄！此地乃供奉道真公的神宫！是千年来受万民敬仰之所！请您立刻离开！”


    “嗯？”


    “菅原道真”终于舍得将目光从夏油杰和五条悟那两张精彩纷呈的脸上移开，漫不经心地瞥向暴怒的五条家主。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怒意，只有一种俯视蝼蝼蚁挣扎的漠然。


    她甚至用小指，极其不雅地掏了掏耳朵，那动作随意得像个在街边看热闹的混混，与她本身可能的身份和那张惊艳的容颜形成了荒诞的对比。


    “吵死了，老头子。”她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五条家主后面所有的话语，憋得他脸色由青转紫。


    她的语调里没有丝毫温度：“谁管你这里供着谁？规矩？呵……”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空灵又冰冷，歪歪头。


    “吾等降临之地，何处不是神域？吾行之所至，何物敢称规矩？”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浩瀚无垠又充满绝对主宰感的气息以她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开来。就好像——她所在之处，便是规则本身！


    庭院里刚刚被净化的灵力场瞬间变得紊乱而臣服，连阳光洒落的角度都仿佛因她的存在而扭曲了片刻。


    五条家主如遭重击，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祭坛上的空气凝固了几秒。


    “菅原道真”像是觉得无趣了，气息倏然收敛。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脸上的表情又切换成了那种带着点委屈和算计的甜蜜，仿佛刚才的神域只是幻觉。


    “嘛~算了。”她撅了撅嘴，语气像是在抱怨不听话的情人，“既然我家那个不乖的达令想玩‘带球跑’的游戏……”


    她瞥了一眼刚才人影消失的角落，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那陪他玩玩也不是不行，毕竟……”她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抓回来的过程，也挺有意思的，对吧？”


    她说完，目光重新投向还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的夏油杰，用下巴点了点他，命令道：


    “喂，神官，别发呆了。给我准备休息的地方，要舒服的。”


    夏油杰：“……？”


    他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发干。


    神官？他什么时候答应当这个莫名其妙的神明的神官了？！还要负责给她找窝？！


    旁边的五条悟，脑子里的灯泡“叮”地一亮，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笑容，冲着“菅原道真”喊道。


    “喂！那边的‘老祖宗’！既然你都说了你是菅原道真，那也算是我的老祖宗了吧？哪有让外人招待的道理？要休息的地方是吧？来来来，跟我回高专！我们高专地方大，房间多，你也不想时时刻刻被一些烂橘子包围吧？来高专吧，保证让你住得舒舒服服！怎么样？”


    “菅原道真”闻言，苍蓝的六眼转向五条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在评估他这个提议的价值。


    几秒钟后，她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哦？”她挑眉，语气带着点玩味，“也行啊。小鬼，带路吧。”


    她答应得异常爽快，仿佛去哪里都无所谓。


    五条悟咧嘴一笑。


    ……


    东京咒术高专，夜蛾正道的办公室。


    “所以，就是这样了。”五条悟双手叉腰，站在办公桌前，一脸“快夸我机智”的表情，墨镜都挡不住他眼中的兴奋光芒。


    他指了指身后。


    左边是想要成佛的夏油杰；右边是淡淡叼烟的硝子；而中间，则是大大咧咧坐在夜蛾办公椅上、两条穿着高专女生校服的长腿毫不客气地架在桌面上、正饶有兴致地摆弄着一个咒骸玩偶的白发女子。


    夜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