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洞的分析工作日以继日，但进展缓慢。


    就算是蝙蝠侠，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机器运转。


    说一个冷知识，蝙蝠侠是一个人类，而人类是需要休息的。


    结束了一天麻烦的工作，蝙蝠侠将蝙蝠电脑留着继续分析，进入了休眠。


    在他离开后，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他没有触动任何的安保系统，静静地坐在了蝙蝠电脑前。


    ————————————


    韦恩庄园的清晨要从阿尔弗雷德的活动开始。他需要打扫卫生，安排早餐，检测庄园的各项设备是否都运转完好，以及，检查蝙蝠洞的运转是否正常……


    像今天，大概就不算很正常。


    发现有人潜入蝙蝠洞的阿福警惕地端起一把的霰//弹//枪，悄悄走下楼梯，对准人影：“谁在那？！”


    “别紧张，阿福。”那人抬头，在蝙蝠电脑的冷光下显出面容，“是我。”


    “迪克少爷？”阿福有些惊讶地放下枪，“您怎么突然回来了？布鲁德海文那边没问题吗？”


    迪克板着脸，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语气带着压抑的火气：“我要是再不回来，布鲁斯是不是就打算永远不告诉我杰森回来的事了？”


    显然，他已经通过蝙蝠电脑的记录看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阿福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布鲁斯老爷只是希望……能先处理好情况再告知您。”


    “处理好？”迪克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怎么处理？和杰森在哥谭大街小巷上演全武行，然后顺便炸掉某个倒霉蛋的庄园？看在上帝的份上，阿福，你真觉得他们这是在‘好好处理’吗？我甚至听说杰森对提姆开了枪！”他揉了揉额头，显得既愤怒又担忧。


    阿福叹了口气：“我很抱歉让您以这种方式知晓。但请您相信，老爷已经在努力做出改变。他向我承诺，下次杰森少爷回家，他会好好与他交流。”


    “真的吗？”迪克表示怀疑，“你确定到时候他们不会直接把韦恩庄园拆了？”


    “我不确定，”阿福坦诚道，“所以，我想那时会非常需要您的帮助，迪克少爷。”


    迪克沉默了一下，语气有些涩然：“……如果到那时候，布鲁斯还记得有我这个人的话。”


    阿福温和而坚定地回答：“我会确保布鲁斯老爷能及时记起您的。那么，迪克少爷，您吃过早餐了吗？我在厨房准备了三明治的材料，也许您会愿意用一些。”


    “谢谢，阿福，我很乐意。”迪克的语气缓和下来，“不过我想先去看看提姆，他起来了吗？”


    阿福看了看怀表：“这个时间，提姆少爷应该已经醒了。”


    “好的，谢谢你，阿福。”迪克说着，上前用力拥抱了一下老管家，“差点忘了说，阿福，我超级想你的。”


    阿福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也是，迪克少爷。”他感觉到迪克外套下的身体带着夜风的凉意，心想这孩子大概是一路机车骑回来的，真是辛苦了。


    迪克噔噔噔地跑上楼，敲响了提姆的房门。“提姆，我是迪克，你方便开门吗？”


    房间里传来提姆有些惊讶的声音：“迪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门开了。


    提姆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宽大的睡衣显得他有些单薄，能看出他的一只脚不太敢用力。迪克迅速收回打量他脚部的目光，问道：“我能进来吗？”


    “当然。”提姆侧身让开。


    迪克走进房间，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而提姆则坐回床边。迪克直接切入主题：“我听说，杰森向你开枪了，你还好吗？”


    提姆闻言下意识地动了动受伤的脚，笑了笑，试图显得轻松：“没什么，贯穿伤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我知道什么是枪伤，提宝，”迪克的声音很柔和，但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我知道那很疼。我很抱歉。”


    提姆侧过脸，有些不解，小声说：“你为什么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迪克。”


    “我们应该保护好你，”迪克看着他，蓝色的眼眸里溢出点点悲伤，“但我们没做到。”


    提姆摇了摇头：“我是自己找过去的，我知道可能会面临什么。所以，不必道歉。”


    迪克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听着，提姆，杰森……他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所以他现在的行为可能会有些偏激，尤其是面对你的时候。”


    提姆打断他：“我明白，迪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迪克的表情很认真，“我是想说，你要保护好自己。杰森是家里重要的一员，但你也同样重要。你的安全，你的感受，都是。如果他真的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你就要毫不留情地反击回去，明白吗？”


    看着迪克的关切的面容，提姆想像以往那样笑一笑，说自己没关系。但这次，这种话似乎没那么容易说出来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我知道的，迪克，我会保护好自己。”


    迪克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温暖而充满支持感，让提姆感觉格外安心。“我知道你会做得很好，你一直都是家里最能干的那个。但是有时候，耍点小脾气，依赖一下别人，也没什么的。”


    “谢谢你，迪克。”提姆轻声道。


    迪克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提姆却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迪克，那一枪……真的超痛的。”


    迪克站住，回头对他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我会帮你打他的。”


    这时，阿福如同幽灵一样出现在提姆的卧室门口，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不建议诉诸家庭暴力。当然，如果少爷们坚持的话，我会建议你们在早餐后进行这种……嗯……‘剧烈运动’。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两只小鸟乖乖地跟着万能的饲养员下楼用餐。


    早餐桌上，迪克一边搅着他的牛奶，一边问提姆：“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要去公司，”提姆一边抹果酱一边说，“我们和红骑士团有很多合作项目需要重启，得有人去审核。”


    “需要我送你吗？”迪克主动提议。


    提姆犹豫了一下，看着迪克真诚的眼神，纠结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迪克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会麻烦？我很高兴。”


    前往韦恩大厦的路上，提姆坐在迪克的机车后座，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小心翼翼地环住迪克的腰，心里有种久违的、混合着快乐、兴奋和轻松的感觉。


    这可是夜翼！是他小时候在马戏团海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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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报道里看了无数次的、最初的罗宾，是他的偶像在载着他去上班！


    这种感觉有点不真实，却又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条路如果再长点就好了！


    提姆看着四周飞快倒退的景象，有些感慨地想。


    到达韦恩大厦门口，迪克稳稳停下车，让提姆下来。


    提姆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乱的衣服和头发，向迪克挥手告别，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念念不舍。


    迪克单脚支地，倚靠在机车上，笑着问：“不给你最喜欢的罗宾一个告别拥抱吗？” 他说“罗宾”这个词时，只做了口型，没有发出声音。


    提姆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热：“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迪克立刻做出一个夸张的伤心表情：“所以现在不是了吗？”


    提姆抿了抿嘴，声音很小但清晰地说：“你一直都是。”


    迪克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明亮，他走上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提姆。这个拥抱非常有力，甚至让提姆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迪克的怪力。拥抱持续的时间有点长，长到提姆觉得有些疑惑，他忍不住出声：“迪克……你怎么了？”


    迪克这才松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爽朗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没什么，只是很想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好好工作。”


    提姆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今天……还回家吗？”


    迪克跨上机车，摇了摇头：“大概不回了。我现在对布鲁斯很生气，也不想和他吵架。我准备去一趟冰山餐厅，看能不能找到杰森。然后就回布鲁德海文警局。你知道的，警局从来都很忙，我只请了一天假。”


    提姆有点遗憾，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注意安全。”


    迪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我有分寸。快进去吧。”


    直到看着提姆的身影消失在韦恩大厦的旋转门后，迪克才收敛了笑容，戴上头盔，机车发出一声低吼，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冰山餐厅的方向驶去。


    冰山餐厅顶层休息室。


    杰森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翻看账本，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哟，回来了？顺利吗？”


    迪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很顺利，我留下的DNA信息已经处理掉了。我们的‘客人’呢？”


    杰森懒洋洋地撇撇嘴：“还没醒。”


    迪克说道：“我去看看他。”然后经过沙发时，顺手给了杰森一个超大的暴栗。


    “嗷！”杰森捂着额头，满头问号地冲迪克的背影喊，“干嘛打我？？？”


    迪克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没解释，径直走向隐藏在书架后的密室。


    密室的门无声滑开。里面的景象与外面温馨的休息室截然不同。一个身影被沉重的镣铐禁锢在墙壁上，双臂高高吊起，双腿跪地，被固定在地面的金属环里。他低着头，半长的黑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透着一股无力感。


    迪克走上前，伸手，动作算不上温柔地抬起了那人的下巴。发丝滑落，露出的那张脸，赫然与迪克·格雷森一模一样。


    迪克俯下身，凑到被禁锢的夜翼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地说：


    “你好，夜翼。”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我知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