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作品:《帝王替身》 帐内的喧嚣争吵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只余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沉默。各位将领方才争得面红耳赤,此刻都感到一阵疲惫,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主位之上始终未发一言的伶舟陵,眼神中带着询问。
“世子,眼下情势,还需您拿个准主意啊。”一位资历较老的将领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沙哑。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之声。
伶舟陵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诸位叔伯所言皆有道理,但依我之见,如今敌军虽侥幸得胜,锋芒正盛,实则远来疲敝,立足未稳。而我军虽小有折损,但根基未动,仍处强势。与其被动固守,不如主动出击,方能掌握先机。”
他话锋微转,语气显得颇为关切:“况且,孙维此刻尚陷于敌营,生死未卜,当务之急,营救孙维乃是重中之重。”他转过头,看向脸色难看的陈剑,语气显得格外体贴,甚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陈叔今日亲身犯险,九死一生,身心俱疲,实在应当好生休养,恢复元气,再者,孙家婶婶此刻定然忧心如焚,还需陈叔前去宽慰安抚。”
这一番话,看似体恤,实则瞬间剥夺了陈剑的兵权和此次行动的指挥权。陈剑喉头滚动,脸色变了又变,却也因今夜之过,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伶舟陵不再看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暗自得意的葛全,手肘撑在案上,托着下巴,眼中流露出充分的信任与希冀:“葛叔,您素来沉稳持重,深谙兵法。明日出兵迎敌、寻机营救孙维的重任,还得劳烦您上心。听闻葛安如今也在军中历练,正好借此机会,随父出征,见见世面。男儿志在四方,总是要历经战火,方能建功立业,将来才好为我北江独当一面。”
葛全听完这番话,心中大喜过望,这不仅是拿到了指挥权,更是世子对葛家未来的明确期许。他立刻上前一步,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末将领命!定不负世子重托,必竭尽全力,击退敌军,救回孙维侄儿!”
陈剑眼见大势已去,兵权旁落,侄儿安危被他人掌控,自己反被排除在外,心中恼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压抑着情绪,起身告退。
待帐内众人皆已离去,方才还温和从容的伶舟陵瞬间拉下了脸,眉眼间染上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郁与疲惫。他有些脱力地向后一倒,重重躺倒在铺着兽皮的软榻上,闭上双眼,捏着发痛的眉心。
一直垂手侍立在角落的喜平极有眼色地悄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为他脱下靴子,又端来温热的清水伺候他洗漱。
待洗漱完毕,帐内只剩下主仆二人,喜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闷闷地低声问道:“世子……您当真不想回京城去吗?”
伶舟陵闻言,突然坐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复杂难辨、带着几分讥诮的冷笑:“回京?自然不想。”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股深深的不耐与厌倦:“我早已厌烦了这般无休止的势力争斗,个个打着忠义的旗号,心里盘算的却尽是自家的那点利益。”
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光:“若借这场大战,能顺势将这些盘根错节、尾大不掉的旧党势力一一剪除清理,为我日后真正执掌北江扫清障碍……岂不是省了将来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可……”喜平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惶惶不安地追问,“可京城里的那位……会轻易放过您吗?”
伶舟陵听到“京城那位”,脸色骤然一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却冰冷的哼声,并未回答。他重新躺了回去,扯过一旁的薄毯,和衣而卧,翻过身去,只留给喜平一个沉默的背影。
*
“唰——!”
一盆冰冷刺骨的污水猛地泼在孙维头上,将他从头到脚浇得透湿。他一个激灵,尖叫着从昏迷中惊醒,呛咳不止。睁开眼,只见几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如同鬼魅般蒙面而立,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他惊恐地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破败之处,像是荒废的破屋。耳边只听得阴风穿过缝隙的呜咽声,他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惴惴不安,强撑着虚张声势:“你……你们是什么人?把我弄到这鬼地方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舅父可是北江大将陈剑!你们若敢动我一根汗毛……”
“梆——!”
话未说完,一旁的黑衣人竟抡起一把冰冷的铁锹,用侧面狠狠扇在他脸上!
孙维被打得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嘴角立刻破裂,渗出一缕鲜血。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对方。
他刚想张口怒骂,却被另一人粗暴地揪着衣领提溜起来。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照着他另一边脸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这下孙维彻底懵了,双颊火辣辣地疼,脑袋里一片混沌。他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逞强,手脚并用地蹬着腿向后缩,声音带上了哭腔,连连告饶:“好汉饶命,有话好说!”
那动手的黑衣人似乎对他这副怂样满意至极,嗤笑一声,蹲下身来,压低了阴恻恻的嗓音道:“听着,放你回去,给你舅父陈剑带句话,明日晌午之前,供给前线的那批粮草,必须原封不动、一粒不少地送到巴彦城楼下。少一袋……或是晚一刻,”他顿了顿,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便去死吧。”
巴彦城?那不就是元楚主力此刻驻扎的地方?孙维心中暗骂,只要先骗得他们放自己回去,谁还管这劳什子命令?到时候定要让舅父派兵将这些贼人千刀万剐!还想吃他孙家的粮?做梦!
他正暗自盘算着如何虚与委蛇,下巴猛地被人用力捏住,迫使他张开了嘴,另一人迅速将一颗腥苦的药丸弹入他喉中。
那药丸入口即化,根本来不及吐出,不过片刻,一阵剧烈的、如同刀绞般的痛楚猛地从他腹中传来。
“啊——!”孙维顿时惨叫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来回翻滚,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抠出来。
“你……你们给我吃了什么?!”他捂着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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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声音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断断续续地哀求,“我……我答应,我一定把话带到,一定让粮草送到,只是……只是我如今这般腹痛如绞,如何……如何能回去见舅父啊?!”
那为首的黑衣人站起身,冷漠地拍了拍手,对他的惨状无动于衷:“放心,这毒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你的命,只要你乖乖回去传话,见到陈剑之时,腹痛自会缓解,但若明日粮草未能如期送到……”他冷笑一声,“那你便等着肠穿肚烂,痛苦而死吧,记住,你只有一晚的时间。”
“是是是!我一定送到!一定送到!”孙维痛得全身痉挛,面目扭曲,此刻别说送粮草,便是要他立刻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方设法去搭梯子。
陈府内室,灯火摇曳。
陈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赤裸着上身趴在榻上,背后的伤口虽已包扎,但仍隐隐作痛。
陈夫人正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药渍,见他始终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忍不住再次低声啜泣道:“老爷,维儿如今还陷在敌营里生死不知,您……您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陈孙两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陈剑烦躁地闭了闭眼,依旧沉默。
陈夫人见他毫无反应,心下更急,将手中的药膏“啪”地一声搁在案几上,带着哭腔急切道:“现在孙家姐姐那边我还瞒着,若是让她知道了维儿被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若是……若是真遭了不测,我们……我们可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说着,她又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陈剑本就心烦意乱,丢了兵权已是奇耻大辱,如今又被妇人哭闹不休,猛地一拍案几,怒喝道:“哭什么哭!还不是你们这些无知妇人平日将他娇惯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如今闯下这等大祸,就知道哭哭啼啼,有何用处!”
他心中一团乱麻,兵权被伶舟陵轻易夺走交给了葛全,已让他颜面尽失。若葛全此战得胜,日后在北江乃至京城,哪里还有他陈剑的立足之地?如今还能倚仗的,无非是孙家掌控的粮草供给,可若是回了京城……南方富庶,粮草筹集并非难事,届时他陈孙两家还有何价值?
正当他心乱如麻之际,陈夫人见他非但不想法子,反而出言指责,顿时悲愤交加,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和孙家姐姐早就说过,让维儿做个寻常的富贵公子就好,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你偏不听,非要把他塞进军营里去,说什么建功立业,如今倒好,功业没见着,命都要丢在那儿了!”
陈剑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竖眉厉喝道:“妇人之见,你懂什么!男儿大丈夫,岂能像个小娘子一般养在深闺无所事事?哪个功勋爵位不是沙场搏杀、朝堂谋划得来的?!”
“建什么功!立什么业!”陈夫人情绪彻底失控,哭喊着扑上来撕扯陈剑,“如今命都要没了!拿什么去建功立业?!你还我维儿!”她状若疯狂,指甲几乎要抠进陈剑的皮肉里。
陈剑吃痛,又怕她碰到自己背后的伤口,一时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地抬手格挡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