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朕的国,还是你们的国?
作品:《大唐:玄武门前夜,朕摊牌了》 天还未亮透,铅灰色的天幕下,数百名朝臣已经鸦雀无声地跪立在太极殿冰冷的金砖之上。
大殿之内,静得可怕。
没有人敢交头接耳,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压制到了最轻微的程度,唯恐一丝异响惊扰了这座刚刚用鲜血洗礼过的权力殿堂。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腥的铁锈味,那是前几日长安城大清洗时,从朱雀大街的沟渠里飘入宫城,至今未曾散尽的味道。它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队列泾渭分明,宛如两个世界。
一侧,以内阁首辅张居正、左丞相萧何为首的十余位新晋大臣,身着崭新的官袍,身躯挺得笔直。他们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身上带着一股金戈铁马的铁血之气,仿佛不是来上朝的文臣,而是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猛虎。
而另一侧,那数百名在血腥清洗中侥幸存活下来的旧臣,则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他们个个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佝偻着身子,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缩进官袍里。他们的眼神躲闪,时不时地瞟向对面那些煞气腾腾的新贵,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恐惧与……怨毒。
他们想不通,这个新皇,究竟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怪物!
突然!
“陛下驾到——!”
伴随着太监那尖锐高亢的唱喏声,一道身着玄色龙袍的身影,从殿后缓缓走出。
李建成的脚步声很轻,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沉重,而有力。
他没有直接走向龙椅,而是缓步走到了御阶的最前端,那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睛,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神祇,缓缓扫过下方跪伏的每一个臣子。
嗡!
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旧臣,无不身躯一颤,头颅埋得更低,额头死死地贴在冰冷的地砖上,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那种目光,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只有纯粹的、绝对的威压,仿佛在看一群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蝼蚁。
整个大殿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众卿,”
终于,李建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如同寒冰碎裂,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冷冽,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朕登基之前,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根源何在?”
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却无人敢答。
旧臣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知道,这位新皇绝不是在请教,而是在……出题!
一道催命题!
李建成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带着几分玩味的弧度。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移动。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身形略胖的官员,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主动出列,叩首于地。
“启禀陛下,臣,监察御史王陵,有本启奏!”
哦?
李建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主动跳出来的家伙。
王陵,出身京兆王氏,一个不大不小的二流世家,靠着依附五姓七望,才在朝中谋得一个御史的职位。在大清洗中,他们家因为地位不高,反而侥幸逃过一劫。
此刻,他选择出头,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想趁着那些顶级大佬都不敢说话的时候,替天下士人发声,博取一个“刚正不阿”的好名声,为自己和家族捞取政治资本。二,便是纯粹的愚蠢。
王陵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他依旧用一种自认为慷慨激昂的语调说道:“陛下,臣以为,天下之乱,在于德化不兴,礼乐崩坏!朝廷应当广开言路,尊崇儒术,教化万民,则天下自安!”
说完,他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同僚,发现不少人都向他投来了赞许和鼓励的目光,这让他顿时信心倍增。
“德化?礼乐?”
李建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的玩味之色更浓了。
“那朕再问你,王御史,”他加重了“御史”二字的读音,“朕若是要让天下百姓,人人有田可耕,人人有饭可吃,这又该如何?”
来了!
王陵精神一振,他等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声音悲怆地喊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万万不可啊!!”
他重重地叩首,声泪俱下。
“陛下,此乃动摇国本之举啊!自古以来,田产私有,乃是天经地义!是我等士人安身立命之本!是朝廷稳固之基石!您若是强行均田,便是与天下所有士绅为敌,届时,人人自危,烽烟四起,国……将不国啊!!”
他的表演不可谓不卖力,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带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悲壮。
然而,李建成却笑了。
他仰起头,发出了低沉而畅快的笑声,那笑声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鄙夷。
“国将不国?”
笑声戛然而止,李建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如同六月酷暑,骤然转入三九寒冬!
他一步步走下御阶。
龙袍的衣摆在地砖上拖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脚步,踩在王陵和他身后所有旧臣的神经上。
他走到王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瘫跪在地上的胖子,眼神里的怜悯,比刀子还要伤人。
“王陵,你告诉朕,”
“你口中的''国'',究竟是朕这李氏的万里江山,是这天下亿万黎民的国……”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炸响的一声惊雷,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还是你们这些盘踞在民脂民膏之上,吸食着帝国血液的大小地主的国?!”
“你!”王陵被这声爆喝吼得肝胆俱裂,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不通,剧本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是忠臣死谏,名留青史吗?
李建成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他俯下身,凑到王陵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森然说道:
“你们的''国'',是千里沃野归一家,万千流民无人问!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用农夫的白骨当柴烧,用佃户的血泪泡茶喝!”
“而朕的国!朕的天下!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书读!”
他猛地直起身,环视所有瑟瑟发抖的旧臣,声音如刀,一字一句地剐在他们心上!
“谁!敢拦着朕,谁就是朕的敌人!谁,就是在刨朕这个天下的根!”
“朕,不是在与你们商议!”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御阶之上,猛地一甩龙袍,坐回了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
“张爱卿!”
“臣在!”
内阁首辅张居正手持一份早已拟好的明黄色丝绸奏章,上前一步。他那张素来沉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他展开奏章,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的语调,朗声宣读:
陛下说道:
“为使天下万民皆有田可耕,有粮可食,有书可读,特颁布《神武均田令》!”
“自即日起,天下所有土地,悉数收归国有!再由朝廷按人头,统一分授于民,男子授田五十亩,女子二十亩!”
“凡大唐子民,无论男女,七岁入学,朝廷供给学资,凡七年,此为国策,天下必行之!”
“新法推行,将由内阁统筹,十大元帅各镇一道,负责监督执行!所有州、县、乡、里之官吏,必须无条件配合!”
张居正顿了顿,抬起眼,冷酷的目光扫过所有旧臣,特别是瘫在地上的王陵,一字一顿地念出了最后的条款:
“凡有隐匿田产、抗拒不遵、煽动民意、阻挠孩童入学者……”
“以——谋——逆——论——处!”
“夷——三——族!!”
“钦此!”
轰! ! !
“夷三族”三个字,如同三道天雷,狠狠地劈在了太极殿中!
王陵两眼一翻,这一次,是真的吓晕了过去,身下一滩黄色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散发着一股恶臭。
一些心理脆弱的旧臣更是当扬呕吐,扬面一片狼藉。
李建成看着殿下众生的丑态,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来人,”他淡淡开口,“把这个‘忠臣’拖下去,让他去诏狱里,好好地‘名留青史’!”
“朕,给你们机会,去执行。”
“谁执行得好,谁就能活。谁的家族,就能在新大唐,继续存续下去。”
“谁敢阳奉阴违……”
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淡的语气说道:
“朕,不介意,再多抄几个家!”
大朝会不欢而散。
张居正与李斯并肩走出太-极殿,看着天边翻涌的乌云,前者沉声道:“陛下的新政,必将血流成河。你我,当为陛下手中最利的刀,披荆斩棘,遇神杀神!”
李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嘴角竟也勾起了一丝弧度,显得格外狰狞。
“欲开启民智,必先斩尽腐儒。”
“欲重定乾坤,必先踏平旧规。”
“我……明白!”
一扬史无前例的、自上而下的、最彻底的“大清洗”,随着这份沾满了血与墨的诏书传遍天下,正式……拉开了帷幕!